“啥？警察？”张丘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这种事怎么跟警察解释？他可是知道的，就算是在这个异界，明面上也是不存在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的。

    所以，张丘又问道：“警察知道我们这种人的存在？还是只是因为那个警察是你的朋友？”

    古小仙一边划着手机屏幕，看着里面刚刚受到的信息，一边应道：“一般的警察当然不知道，但是明阳姐不一样。”

    好吧，看来这位叫明阳的警察是小丫头的朋友了，张丘大概明白了其中的关系。

    只听见古小仙继续说道：“要不是你啥用都没有，我也不用麻烦明阳姐，哼！”

    “……”张丘无言，的确，仔细想想，自己除了用记录册送走完成心愿的往生者这最后一步，其余的啥也不会，啥也不懂。

    不说什么报梦和定位寻找往生者这样的神奇能力，就是对于这个异界的认识也还太少。

    张丘突然就感觉这份工作前途渺茫啊！

    默默暗叹了一声，张丘才开口问道：“那你问到赵爷爷的信息了吗？”

    古小仙点了点头，道：“他原名叫赵荣军，一直以来只有他和他的孙女赵曦相依为命。一年前，赵荣军患上老年痴呆症，你也知道，这种病一开始可能看起来没什么，但只会越来越严重。直至一个月前，赵荣军在马路上突然发病，再加上司机驾驶不规范，所以导致了事故。”

    张丘闻言皱了皱眉：“那赵曦现在呢？”

    “赵曦现在只有十岁，他们家也没有什么直系亲属，所以只能送去福利院了，就在陵城阳光福利院。”

    张丘想了想，道：“让他们爷孙道别，只能麻烦你了。”

    古小仙自然明白张丘的意思：“今晚，我们去一趟福利院附近，这里距离福利院太远了，我也没法送老人家去赵曦的梦中。”

    赵曦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张丘不可能直接让赵荣军出现在她的面前，即使她不害怕，但肯定会引起没必要的麻烦。

    你总不能期望一个十岁的孩子能有多大的理性。

    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古小仙的托梦手段比较靠谱。

    张丘来到赵荣军身边，又耐心地跟他解释了一遍，让他今晚能在梦中跟赵曦道个别。

    赵荣军虽然患有老年痴呆症，但是他并不傻，也没有到完全痴呆的程度，还是慢慢地听懂了张丘的话。

    “吱呀——”

    书店的大门被推开，陈国富拿着个公文袋走了进来。

    张丘有些惊讶，今天可不是周末，陈校长竟然有空来这里。

    没想太多，张丘走了过去：“陈校长，好久不见。”确实有大半个月没见到他了。

    在与陈国富成交了第一单半价卖书的生意后，张丘与这位陈校长还是偶有交流的。

    陈国富也偶尔会来书店看看还有没有半价的书籍是适用于学校图书馆的，有的话，他肯定会清扫一遍，嗯，完全是看在半价的份上。

    在这期间，张丘也侧面了解了陈国富和实验中学的一些情况。

    简单来说就是，陈国富其实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但是他申请了延迟退休，因为放心不下学校的图书馆建设，所以也就继续当着实验中学的副校长。

    陈国富最大的心愿就是充实学校的图书馆，让实验中学拥有真正的图书馆，而不是一些表面工程。

    说来这也是现实的无奈，毕竟高中生最重要的就是高考，面对的就是应试教育。

    图书馆的藏书量对于高中生来说真的没有那么重要，至少很多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对于高考来讲，更重要的是题海战术，而不是课外阅读量。

    看再多的名著，可能就提高那么一两分，还不如多做一道数学题，时间的性价比完全不对等。

    也许这样的比较对于一个学生的成长是错误的，但现实就是如此。

    所以，学校给图书馆的经费一直都很少。

    这也是导致陈国富对于半价的夕阳书店“情有独钟”的重要原因。

    即便现在夕阳书店已经成了专卖练习册的书店，陈国富也会进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漏网之鱼。

    而且他对现在的夕阳书店也是颇感好奇。

    只见陈国富说道：“张老板，你这书店怎么搞得比我们学校的图书馆还像图书馆。”

    他自然看到了书店四周的一整排书桌。

    张丘笑道：“没办法，不搞点特色，吸引不了人啊。就算是这样，情况也就一般般，陈校长要不要帮我去你们学校宣传宣传，怎么说多一个自习的地方也是对学生有好处的嘛。”

    陈国富也是哈哈一笑：“一定，下次一定。”

    呵呵，还下次一定？

    信你就是傻子，张丘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这糟老头子坏得很。

    像陈国富这样一个全心全意都放在学校图书馆、专注于学生的全面素质教育的人，肯定不会倾向于考试第一、习题第一这样的事。

    当然，张丘是肯定不会这样说的，所以他问道：“陈校长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不过我这里剩余的半价书肯定都不适合你们学校图书馆的了。或者，可以来些练习册？”

    “今天来还真是为了练习册的事。”

    “哦？”这下张丘倒是真的觉得有些奇怪了，刚刚还认为不可能的事，这就要当面打脸了吗？

    只见陈国富从公文袋里拿出了一张A4纸，递给张丘，道：“这是我们学校下学期想要订的一批练习册，张老板看看能不能优惠点拿到货。”

    呦吼，这是大生意啊！

    老陈这么讲义气的吗？

    难得啊！

    只是还没等张丘说什么感谢的话，陈国富就又开口了：“嗯，当然了，我们还得货比三家，张老板也不要急着进货，等价格商量好了再谈。”

    果然，瞎激动了。

    这糟老头子怎么可能对他讲什么义气？

    他也没理由让陈校长讲义气啊！

    还是纯洁年轻的自己想得太美了。

    唉～

    张丘暗叹一声，但脸上依旧保持着成年人的职业假笑：“陈校长说得是，理所应当的。”

    “那我就不打扰张老板了，先走了。”

    “陈校长慢走。”

    看着陈国富走出了书店，张丘揉了揉有些笑僵了的脸颊。

    “你知不知道你笑得很假？”不知道什么时候，古小仙来到了张丘的身后，幽幽地说了一句。

    张丘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古小仙：“还不是为了书店的发展吗？这可是咱们赚钱恰饭的财神爷。虽然是个铁公鸡一样的财神爷，但那也是财神爷。”

    古小仙则是满不在意地说道：“反正你又不会发我工资。”

    “现在不发不代表以后不发，要是书店走上正轨了，我又打算给你发工资了呢？”

    “真的？”古小仙顿时眼睛一亮。

    “假的。”张丘淡然道。

    ……

    书店的另一侧，赵荣军安安静静地靠在空无一人的书桌上，眼神里有些迷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