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衙役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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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亮出明牌

    肃彧万万没有想到,穷得叮当响的原主,并非是落魄举人。

    原主在京师各处,藏有数目不菲的金银,竟然是个腰缠万贯的有钱人。

    原主,你太低调了!

    恕我眼拙,把你当成交不起房租的京漂。

    肃彧大喜过望,精神振奋。

    有了钱,有了京兆尹的人脉,身陷囹圄的困境,或许会有转圜。

    那个萦绕心头的疑惑再次浮上心头:

    原主既然这么有钱,听候吏部铨选之际,有大把的时间,为什么不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去游山玩水、结交人脉?

    偏偏去县衙打临工,做个平平无奇的杂役?

    肃彧迟疑一下,再次提出萦绕在心中的老问题:

    “原主啊,你腰缠万贯,又是新晋举人,何苦要在县衙做个杂役?”

    原主幽幽说道:

    “不可言,不、可言,不、可、言……”

    声音渐行渐远,消失殆尽。

    肃彧赶紧提出一个至关重要的请求:

    “原主啊,你的记忆,能不能向我全面开放?”

    穿越之后,肃彧前世的记忆,变得异常清晰,过目不忘。

    原主的记忆,却时隐时现,简单模糊。

    原主的家庭情况,过往经历,在大脑里毫无记忆痕迹。

    原主的沉默震耳欲聋!

    呼吁原主开放记忆的请求,无人应答。

    肃彧整个人麻了。

    原主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说就说,想答就答的行事风格,令人无语。

    尽管如此,肃彧依然信心倍增。

    原主17岁中举,智商肯定没得说。

    这样一个人物,加持穿越而来的力量异能。

    再融合前世的现代意识、知识储备,以及先知先觉的信息优势。

    何愁不能在这个封建王朝一展宏图?

    肃彧深呼吸,调息静心,熨平内心起伏波纹。

    他的大脑高速运转,自救计划油然而生。

    肃彧站起身,走近牢房栅栏,冲着门外大喊一声:

    “来人呀!”

    牢房走廊回响着底气十足的声音。

    另外几个牢房的犯人,闲得无聊,鹦鹉学舌般跟着喊道:

    “来人呀!”

    一个留着八字胡的高个头精瘦狱卒,出现在肃彧的栅栏门前。

    “举人,什么事?”

    八字胡狱卒名叫孙宰,是狱卒头目。

    他亲眼目睹肃彧干翻李四的画面,所以不敢对肃彧耍态度。

    肃彧一团和气说:

    “有劳先生帮忙,请吏员刘名来此相见。”

    孙宰立刻摇头说道:

    “这不可能,县狱重地,未经知县老爷批准,任何人不得擅入。”

    肃彧轻声说:

    “咱们有事好商量嘛,我不会亏待老兄的。”

    “哼,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本人两袖清风,一身正气。”

    孙宰横眉竖眼说:

    “奶奶的,你休想让本人做贪赃枉法之事!”

    肃彧朝对方勾一下指头,低声说:

    “靠近商议,一两银子的交易。”

    孙宰眼光一亮。

    他朝牢房左右瞥一眼,似笑非笑低声说:

    “本人廉洁奉公,你一个穷衙役,竟敢拿我开心,该当何罪?”

    肃彧看出孙宰是在小心翼翼试探,有讨价还价的意思。

    他趁热打铁说道:

    “咱俩都是县衙同事,县衙这点事儿,知根知底,有什么话不能说呢。”

    孙宰靠近栅栏门。

    “那倒也是。”

    肃彧也上前一步,靠近栅栏门。

    两人仅有一尺之遥。

    “老兄肯定怀疑我没有银子吧。”

    肃彧悄然说道:

    “放心,你请来刘名,我马上付给你一两银子。”

    “我凭什么相信你?”

    孙宰瞬间进入议价状态,低声说:

    “我把刘名找来了,你拿不出银子,不是照样拿不出嘛。”

    “我先支付30个铜板,作为请你办事的定金。”

    “你关在大牢里,身无分文,哪来的铜板?”

    肃彧左右看一下,特意压低声音说:

    “你去后院柴房,挪开墙角柴火,从东往西数,第六块地砖下,有一块碎银子,足够30个铜板。”

    孙宰呼吸有些急促:

    “好小子,有两下子。”

    他迅速转身,消失在走廊尽头。

    没过多久,孙宰笑容可掬回来了。

    “小子,算你没撒谎。”孙宰一脸满足,“不过,想见刘名,必须二两银子。”

    肃彧摇摇头:

    “一两!”

    “二两!”

    肃彧点头笑道:

    “成交,马上让刘名来见我。”

    孙宰笑着说:

    “先付银子,你才能见到刘名。”

    肃彧死死盯着对方,眼神杀人。

    孙宰浑身一颤。

    肃彧沉声说道:

    “我告诉你二两银子藏在哪儿,你只管去取。

    然后带刘名来见我。

    若违约,我用二十两银子,找人灭你全家。”

    孙宰打个寒噤,长吁一口气: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肃彧点点头,低声说:

    “后花园榆树分叉处,有个树洞。

    掏掉一寸厚的鸟粪,下面有个二两银锭。”

    孙宰一脸惊讶,迅速出门。

    肃彧铺开宣纸。

    把在天香院门前发生的谋杀案细节,以及陈皮威胁他写供词之事,用毛笔写在纸上。

    前世没练过毛笔字,字体丑如蚊蝇,却也还能辨认。

    满纸真实言,一把求救泪。

    奋笔疾书之后,肃彧吹干墨迹,静候刘名到来。

    片刻之后。

    一个佝偻身影,出现在牢房栅栏前。

    此人须发乌黑,面颊丰润饱满。

    要不是后背佝偻,脸上散落着几块老年斑,没人相信刘名是63岁的老人。

    “文盛,你受苦了。”

    老秀才刘名啃啃咔咔咳嗽着,问道:

    “你请老朽来,可有后事要交代?”

    肃彧惊诧不已:

    “什么后事?外面是否传言,说我必死无疑?”

    刘名叹口气说:

    “是啊,县衙传得沸沸扬扬。

    说你与太子府的人合谋,刺杀召王。

    皇上震怒,要凌迟处死你。”

    肃彧叹口气。

    陈皮这孙子,盼着爷爷早死啊!

    得嘞,等爷爷有空,再收拾你这不孝、不肖、大不敬的龟孙!

    肃彧问道:

    “刘公,召王是否在世?”

    刘名摇摇头:

    “没救了,已经薨殂!”

    肃彧并不意外。

    召王咽喉中箭,以古代的医术,即便及时抢救,也未必活过来。

    更何况,事发那天,各路货色都在现场拌嘴较劲,没人想着抢救召王。

    召王之死,给案件侦破,增添了更大的难度。

    肃彧拱手说:

    “刘公,我有一事相求。”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刘名一脸慈悲,缓缓说道:

    “老夫不才,你身后有什么未了之事,直管对老夫说吧。”

    肃彧笑道:

    “我并未到将死之际。”

    “哦?”

    刘名满眼惊讶。

    肃彧双手奉上写好的案情:

    “我有一份召王遇刺的案情,请刘公呈递给京兆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