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矛头指向太子府
他沉吟一下,抛出一个对方无解的问题:
“你们这样胡作非为,就算我按你们的授意,写了供词,案子到刑部、大理寺、都查院,三堂会审时,我来个当堂翻供,你们如何收场?”
陈皮不由坐直身子,屏住呼吸。
张三脸上的奸笑,瞬间冻结。
呃,这个细节,好像忽略了。
陈皮愣怔片刻,翻个白眼,厉声问道:
“肃彧,你说一句痛快话,到底写不写供词?”
这是最后通牒式的威胁。
肃彧眼下只能拖延时间,免得陈皮用刑。
“呃……我得好好想一下,再决定写,还是不写。”
肃彧顿一下,说道:
“把笔墨纸砚送到牢房,也许我会写的。”
陈皮哼一声,对狱卒挥挥手:
“把笔墨纸砚送到牢房,供词明天午饭前交给我,否则大刑伺候。”
陈皮站起身,抬头望天,拽拽地晃着膀子走了。
他走出牢房,直奔典史公房,把刚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向乌贤报告一遍。
乌贤问道:
“让肃彧招供是太子府派来的人,他有什么反应?”
陈皮迟疑一下,说道:
“他很吃惊,但马上就镇定了。”
“哦,他怎么个镇定?”
“呃……就像没事人一样,还和我斗嘴,奶奶的,真是活腻了。”
乌贤只问自己感兴趣的事:
“你讲没讲不写供词的后果?”
陈皮点点头:
“讲了,肃彧拿不定主意,说是要回牢房想想再说。
我给肃彧留下了笔墨纸砚,限他明天午饭前交出供词。”
乌贤若有所思,喃喃自语:
“这个衙役……果然不寻常。”
陈皮做思考状,文绉绉说:
“舅舅,我内心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乌贤嗤笑一声,说道:
“有话就说,拽什么文。”
陈皮面红耳赤,说道:
“我在想,就算肃彧写了供词,三堂会审之时,他要是当堂翻供,咱们就不好交代了。”
乌贤冷笑:
“你认为三堂会审那天,肃彧还能正常说话吗?”
陈皮好像明白了乌贤的意思,心花怒放说道:
“有舅舅这句话,我有的是办法弄死他。”
乌贤怒道:
“谁说让你弄死肃彧了?”
陈皮懵了。
“舅舅的意思是……?”
乌贤冷冷说道:
“对肃彧,不必动重刑,免得搞死了,落个灭口嫌疑,反而很麻烦。”
“不用重刑,肃彧肯定不会写供词。”
乌贤眼中射出阴毒的目光:
“给他吃点疯癫药,让他变成疯子,很难吗?”
陈皮一脸懵。
喂了疯癫药,供词怎么拿到手?
这是演的哪一出?
乌贤有些不耐烦,点拨道:
“找个人,模仿肃彧笔迹,写一份受太子府指使的供词,想办法按上肃彧指印。”
陈皮两眼发亮,看着舅舅,眼神中充满崇拜。
乌贤接着说道:
“人疯癫了,就算三堂会审,又能审出个什么?”
陈皮佩服得不行,毫不犹豫舔上一句:
“舅舅简直是是世外高人,外甥我算是心服口服了。”
乌贤眺望窗外,说道:
“模仿肃彧笔迹,一定要惟妙惟肖,不差分毫。”
“我回头找老秀才刘名下笔。”
陈皮信心十足说道:
“老秀才的书法,那叫一绝,学谁像谁。”
乌贤点点头,说道:
“不管谁模仿笔迹,写完供词,让他彻底消失!”
“舅舅放心,这事我在行。”
陈皮心领神会说道:
“刘名这货,倚老卖老,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粮食。”
乌贤微微点头。
这外甥好像也不是……太笨。
陈皮虚心求教道:
“舅舅既然有请人代笔这个高招,为啥之前还要让肃彧亲笔写供词?”
乌贤看一眼外甥,淡淡说道:
“其一,肃彧若驯服,自己写了供词,就没必要找人模仿代笔,毕竟请人代笔,易出纰漏。
其二,我早就察觉肃彧有点怪异,用太子府刺召王的事,试一试他的反应。”
陈皮听了连连点头,心怀无限崇拜而去。
乌贤蹙眉沉思,不停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肃彧的异常表现,令他心神不安。
召王遇刺那天,乌贤赶到现场后,并没有急于露面。
他混迹围观人群中,暗中观察肃彧的言行。
乌贤对年轻举人做衙役,一直存有戒心。
在遇刺现场,李逸指认肃彧为刺客同伙。
肃彧临危不乱,沉着应对。
直觉告诉乌贤:
这个衙役绝非寻常之人!
乌贤在屋子来回踱步,停不下来。
他越走,脑子越乱,甚至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惊惧。
……
肃彧离开案审房,回到牢室。
他看见笔墨纸砚摆在石桌上,等着他书写受太子府驱使,本人配合刺客,谋杀召王的供词。
刚才发生的一幕,彻底翻开了召王遇刺案的明牌:
召王遇刺的背后,是夺嫡之争。
他身不由己陷入了夺嫡漩涡。
沾上这种事,必死无疑!
肃彧心中大喊:
“原主啊,谁是你的最强人脉?
赶紧把我捞出去吧!”
原主迅速做出回应:
“本人乃是读书种子。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俗不可耐的人际关系,吾不齿也。”
肃彧心里凉了半截,心中冷笑:
“你平日不齿也罢。
我如今命悬一线,
你再不齿,是让我火火等死咯?”
身陷囹圄,又没有可以利用的人脉。
老子穿越过来,可不是为了体验铁签子钉指头、灌辣椒水、石锤砸膝盖这些项目的。
晦气!
肃彧心情沉重,看着眼前的笔墨纸砚,想着陈皮提出的供词主题。
写还是不写?
这是一个问题。
不写,肯定死。
只不过是乌贤动手。
写了,也是死。
只不过是皇帝动手。
横竖都是死。
两难啊!
原主在大脑里感叹道:
“你真是太难了,实在不行,去找一下刘名吧。”
肃彧闭目沉思,当做没听见。
刘名,字可名,63岁,是县衙做书吏的老秀才。
刘名15岁院试拔得头筹,中了秀才。
可惜乡试(秋闱)落榜,屡试不第。
如今耳顺之年,刘名依然奋战在乡试(秋闱)考场,以求中举,逆袭人生。
肃彧心中叹道:
“原主啊原主,
生死关头,你推荐这样一个屡试不第的老秀才,
有没有搞笑?
我深感……不齿。”
原主在大脑里淡淡回答:
“刘名当年县学的同桌康庄,字弘道。
现任京兆尹,可算人脉否?”
肃彧眼前一亮,心中大喊:
“你,你怎么不早说?原主啊原主,差点埋没人脉。”
原主在大脑里冷冷嗤笑道:
“人脉这东西,最靠不住。
这世间,没有钱财开路,一切都是枉然。”
肃彧心中答道:
“你倒是看得通透,这世间,有钱能使鬼推磨。”
肃彧浑身打个激灵。
我是穿越者。
原主是不是也穿越到另一个时空了?
一切恍若连环……隔世。
原主的声音停不下来:
“我有些积蓄,可助你活命,你取来,只管拿去用好了。”
原主竹筒倒豆子,吧啦吧啦说出自己的财富秘密。
肃彧听后,惊得差点跌个大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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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侧重悬疑推理,前十章密布伏笔。
每个情节都有用意,都在为后面的悬疑推理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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