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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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零食

    农村的小孩子也是有零食吃的,可能没有精美的包装,但是味道肯定是不差的。

    第一类零食就是种植的各种农作物了。小孩子有吃零食的爱好,大人也一样,有时候他们比我们还嘴馋呢,还会专门教给我们怎么吃。

    比如春天的麦子,等灌浆饱满的时候把麦穗摘下来,放手里搓一搓然后把麦壳吹走,一把把灌嘴里香的很,既有青麦子味又有淀粉味,感觉甜丝丝的美的很。等麦子再老一点,譬如在“场”里看麦的时候,有时候会烧小堆的火,将黄色略微发硬的嫩麦子在里面烤一烤,然后拿起来吃,真是焦香扑鼻的不得了。晒麦子的时候,还会煮一两顿麦饭吃,跟熬大米粥是一样的,把麦粒放在大量水里煮,因为这时候的麦子还没有完全晒干,用大火灶还能煮熟,麦子粥的口感很有意思,嘎吱嘎吱的,有浓郁的麦香味,因为不好消化这种麦粥一年也就吃一两次。

    再比如玉米,刚长粒还半透明的时候是可以直接生啃的,这时候玉米粒表皮里面都是液体状的,啃的时候又甜又嫩汁水四处流淌。我妈总给我们说他们那时候挣工分在队里干活的时候,最幸福的就是这时候,一群人偷偷地在玉米地里开心地啃玉米,又香又甜又饱肚。这时候的玉米秸秆和高粱秸秆也是可以吃的,要找发红的偏细的杆子比较甜水分比较大,掰下来和甘蔗一样啃着吃,甜度肯定比不上甘蔗但淡个嘴总是可以的。等玉米粒再长结实一点,就可以煮玉米吃了,掰上半口袋煮一大锅,然后一家子人开开心心的啃个半饱。这时候还可以烤玉米吃,不要剥皮,把稍老点的玉米整个埋在煮完饭的火堆里,等火完全灭了变成灰了,玉米就烤好了,这时候一尝真是香,有烤糊的味道就会更突出玉米的香味。你以为玉米吃到这里就结束了吗?那肯定不是啊,玉米还可以爆爆米花或者做膨化的“拐棍儿”,爆爆米花需要找路边的老式爆米花机,用不了多少玉米粒就可以膨化出半口袋,膨化的“拐棍儿”是用拖拉机拉着一个机器做,玉米粒倒进去出来的就是“拐棍儿”状的膨化食品了,里面会放糖,一吃特别甜。那要是没有人来村里爆爆米花或者做“拐棍儿”的时候,我们就会用一种小颗粒的玉米放在锅里面,放一点油糖,用小火慢慢的烘,等听到玉米陆续霹雳吧啦的爆开了,爆米花就做好了。最近想了一下,那个自己可以用来爆爆米花的玉米好像就是现在的文玩玉米,细细的,上面的粒很小但各种颜色都有,五彩缤纷晶莹剔透,想想真是好浪费啊,我是错过了多少漂亮的文玩玉米啊啊啊……

    再比如大豆花生,都可以在颗粒饱满但还没发硬的时候拿过来煮着吃,放盐放花椒大料,煮完了泡一泡就是五香口味的,含油量高的植物种子本身一嚼香味就很重,盐和五香的味道增香解腻,实在是完美的搭配。

    还有各种瓜果也是很好的零食。除了西瓜黄瓜西红柿等常见瓜果,我们那边还爱种甜瓜,甜瓜有好多种。一种没有名字,表皮是深绿色或者有长条形或者斑点状的花纹,特点是种植简单产量大,一般会在棉花地里面套种,但我觉得不好吃,熟度不够的时候青了吧唧不好吃,熟过了之后肉就变的很面吃着很腻容易上头头晕,熟度刚好的时候倒是又脆又甜但是可遇不可求。一种完全不甜外形看着跟玉石一样透明的品种叫“肘瓜”,我特别爱吃,这种瓜的好处是不管它长多大都能吃,口感完全是脆的水分很大,有一种类似黄瓜但比黄瓜清新的多的味道,产量也很高,但好像别人不太爱吃。还有一种人见人爱的甜瓜叫“白沙蜜”,这种瓜超级超级甜,但是不熟的时候也是苦的,辨别它熟不熟一个是看底部有没有变黄一个是闻一下有没有香味,如果香味很浓就是熟的很好,而且这个瓜不会因为过熟口感变面。以前也有人家种绿宝石或者羊角蜜等现在很流行的甜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我们并没有觉得这两种甜瓜有多好吃,对羊角蜜的印象就是瓜长长的掰开后中间是黄色的,可能是有“白沙蜜”珠玉在前吧。

    除了家里种的还有很多野生可以吃的东西。比如龙葵,我们那边叫做“甜棋”,没熟的是绿色的,熟透了是紫色的,“甜棋”一般长在荒沟地边,如果附近有水源会长的更好些,小孩子们就一把一把摘下来扣嘴里吃,这个色素很多很容易弄的满脸发黑,但实在是酸甜可口,于是小孩子们经常三五结群地去找“甜棋”吃。有一些野草的果子也是可以吃的,比如紫花地丁我们那边叫它的果实“大米”,还没有变硬的时候可以摘下来吃,与之对应的还有一种不知道学名叫什么的植物,我们叫它“小米”,也是得等种子没有变硬的时候吃。

    还有野枸杞、酸枣等灌木的果实也可以随手摘来吃。印象最深的应该是杜梨了,因为我们村后面的路边有一家的猪圈旁边有几颗很大的杜梨树,这成了全村小孩子的一种期盼。杜梨也是酸甜口的,等它自然成熟是很漫长的过程,于是大人就教我们在快成熟的时候,把果实采摘下来放在麦秸里面,就可以把它捂熟。这几颗杜梨树每年成熟的时候好似一种节日,一波波的小孩子过去捡熟透了掉下来的果实,还会爬上树摘一些果实回家捂熟,现在很感谢这几棵树的主人如此大方,给了我们很美好的童年记忆。

    还有一些植物的叶子和花蜜也是可以吃的。比如有一种草叶子是锯齿状的但不是很扎人,我们会把它的嫩叶子放在嘴里嚼,很酸所以我们只是偶尔尝尝味道。还有地黄,我们那边甚至不知道它叫什么,只知道它的花摘下来吸一吸甜丝丝的,还有好多种不知名的花都是可以吸一吸的,因为实在不知道叫啥所以就不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