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傍晚的空气并不清新，透露出的烧焦和腐臭的味道，极为地刺鼻。

    看着那些行动迟缓的人，陈墨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个名词，“丧尸”。他在三十年前的老电影中经常看到，在突然爆发的疾病或者灾难中，人们变成某种行尸走肉般的状态，没有意识，只有生命，只有杀戮。

    有时，他在想是不是真的有人会研究这种病毒，出于各种目的，想要长生不死，想要灭绝丑陋的人类，想要掌控全世界。而他也觉得可能某一天这种病毒会被有意或者无意地制造出来。

    陈墨慢慢靠近它们，小心地观察它们。丧尸们晃晃悠悠，麻木而又狰狞，一张张惨白的脸，毫无血色。

    它们的五官极为扭曲，已不似人形，涣散的瞳孔空洞洞的毫无一丝生气，嘴巴大都张着露出外翻的尖利牙齿，有的齿尖缀挂着暗红色的血肉。

    它们的身体大多都不太完整，似乎是磕磕绊绊撞到随意停放的车辆，也有可能是经过了搏斗撕咬。路边那一滩滩鲜红的血肉模糊的团块，显示了先前发生的惨状。

    陈墨谨慎地看着那些聚集在路上的丧尸，思考着对策，进城的路不止这一条，甚至可以不用走马路。

    他默默绕开，出了马路，进入到路边的田野中，尽量远离丧尸们，悄悄地向城中走去。虽说绕远了一些，但安全了许多，他现在还没有试错的成本。

    ……

    天慢慢黑了，他们终于来到城边，城里一片黑暗，没有路光，没有人息。仅有部分的大厦和店铺还孤独地亮着灯光，或许是没有人去关他们，它们将亮到城市失去电力供应，之后彻底死亡。

    整个城市里静悄悄的，洁白的月光洒在街道上，清冷而又凄凉，又让他感到有些寒冷。

    路上街边不时有人影晃动，但是没有说话的声音，有时会发出低沉的吼声，打破城市里的宁静，引发野兽般的咆哮。

    他沿着路边寻找着药店，不敢走在汽车众多，丧失密集的街道上。一路躲躲藏藏绕了两条街，才找到一个小药房。

    药房的门半掩着，里面黑乎乎的一片，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他轻轻推动一下，朝里面看了看，然后小心钻了进去，顺手关上了门。

    数秒之后，眼睛适应了黑暗，室内的场景在月光的反射下一览无余。

    店内混乱无比，柜台玻璃已经被砸碎，里面的药品随意的散落，药柜上也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只剩少数几个药瓶遗留下来，东倒西歪，地面上各种药品被糟蹋得一塌糊涂。

    他绕着药店走了一圈，外店确实没有人，也没有丧尸。就着月光，他仔细翻找可以退烧的药，但是一无所获，应该是被先前的人搜刮走了。

    药店内还有个内屋，此时房门紧锁着，并未被人撬开。

    陈墨趴在门上听声音，没有动静。

    他轻轻敲了两下门，数十秒后，低沉的嘶吼声和刺耳的挠门声传出。

    里面有丧尸！

    陈墨看了眼昏迷的女孩，将她放在角落里，用柜子将她遮住。随后在店内找出一个玻璃碎片，用布包着，捏在手中。

    他握着门把手，手上能量涌动，一波一波地涌向锁头，随后用力一拉，门锁咔嚓一声离开了门板，脱离的地方被烧成焦炭。

    屋内骤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冷静的合成音说道：“检测到你非法入室，已触犯法律。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中，请勿伤人、偷窃、纵火，请你尽快离开。……”

    陈墨对它的话置若罔闻，直接朝门内撞去，将门撞开将，正在挠门的丧尸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见此机会，陈墨几步跟上前去，用门把手砸向它的脑袋，将它砸倒。

    丧尸眼睛通红，嘶吼着，伸出手胡乱地抓向他，苍白干枯的身体不住地扑腾。

    陈墨平静地看着它，用脚踩住它的双手，低声说了声：“抱歉。”

    然后，他将炙热的门把手抵住它的脑袋，用力地按进眼窝，空气中发出焦糊的臭味。

    同时，玻璃碎片割开它的脖子，被割开的脖子和气管都是苍白的，没有多少血液。随后一拳砸碎仍在喋喋不休的智能管家，手上电光一闪，屋内的电路火花一阵闪烁，警告的声音终于停下。

    数分钟后，丧尸终于没了声息，不再挣扎。

    他朝屋外看去，在外游荡的丧尸似乎有所察觉，趴在玻璃上直勾勾地往屋内看。

    “呼。”陈墨长出一口气，合上里屋的房门。

    又等了数分钟，才松开它。

    丧尸的面目已经看不清了，但从它身着的白大褂可以看出它身前是个医生，可能是这家店的老板。

    房内不大，只有十多个平方，放了一张医疗床，一排的药柜，一张桌子和一张智能显示柔性屏。

    陈墨屏住呼吸，慢慢走到外屋，呆在药房的门口，看着渐渐围拢的丧尸。等了片刻，看它们仍是迟缓着，没有过激的动作，才放下心来。

    他将死去医生拖出去，放在外室的角落中，然后将昏睡的李清薇抱到床上，找出退烧药，将她唤醒，喂她吃下。

    不过一会，女孩又昏沉地睡下。陈墨坐在床边呆了片刻，走出房门，看着被砸烂的丧尸，叹了口气。

    蹲在它身边，在它身上摸索片刻，找到一个手机，一个医师证。

    扫了一眼，廖万斌，初级医师，编号YS005458513。

    手机还有半格的电，屏幕上显示着时间：2055年5月15日23:23。还有一连串的通知信息，陈墨打不开手机，看不到具体的内容。

    他拿着手机返回内屋，面对着缓慢跳动的时间，犹豫片刻，拨打了紧急求助电话，嘟嘟两声后，电子合成音柔和的话语说出残酷的实事：

    “由于城市出现了大范围的暴动，暂时没有警力接待您的来电。若您身边出现暴乱人员，请及时避险，切勿与之冲突。您可以留下您的安全避险地址，我们会尽快派出警员接您。我们有安全区域，帮助您渡过此次暴动，若您距离较近可以自行前往……请您尽量保持原地，等待救援，切勿盲目行动。祝您平安，度过难关！”

    “重听请按1，语音留言轻按2，安全区域地址查询请按3，暴动人群位置查询请按4……其他服务轻按9。”

    按下4。

    “嘟，嘟，查无此项……”

    按下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