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新工棚消失不见后，我并没有感到惊讶，而是在这个地方进行等着李斯特过来找我。

    大约半个小时后，手拿一本书的李斯特一脸紧张地过来：“冯，你肯定想不到，我在汉斯家里发现了什么？”

    “是不是发现汉斯的父母不对劲？”我慢悠悠地说道。

    “是，嗯？你怎么知道的？”李斯特惊讶地说道。

    “昨天就在这个地方，有个叫大卫的人搭建了一个新棚子，然后今天早上拆除了。”我用手指了指那个新工棚所在的位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叫大卫的和汉斯父母是一伙的，他们想要的东西，就是那块怀表。”

    听到这句话，李斯特明显紧张起来：“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欺骗了他。”我说道，“我和他假装在这里找了很长时间怀表，最后一无所获。”

    李斯特听到这里，神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那就是说，这些死亡事件背后有黑幕的可能性更大了，并且无论如何，现在都有一伙人想要从杰里这里得到那块表。”

    “对啊，不过我很好奇，那块表到底有什么秘密。”我说道，“对了，你说汉斯的父母有问题，什么问题。”

    “奥，我还觉得你会把这些都算出来。”李斯特说道，“怎么说呢，我作为低年级的老师，曾经不止一次地道汉斯家进行家访，汉斯的父亲是一个机械厂的工人，唯一的特点就是饮酒过量，而他的母亲则是那种挎个篮子卖面包的小贩，我记得她的嘴很碎。”

    “这不是正常的家庭吗？”我说道，“奥，懂了，让我猜猜，是不是因为他们过于腼腆？”

    李斯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确实如此，无论是汉斯的父亲还是母亲，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都是比较豪爽的那一种人，一般我去他家家访，总要先吃饭然后再聊天，非常热情。但这一次，怎么说呢，我拿到了书，他们就要睡觉，你懂我的意思吧？”

    “他们拒绝和你交谈？”我总结道。

    “差不多吧。”李斯特说道，“端茶倒水，问一些问题，但是汉斯父亲没有酒味，母亲则一直看报纸——说真的，如果我的记忆没出差错的话，汉斯母亲属于是一看到字就头疼的人。”

    好吧，这确实很神奇，并且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非常非常不好的猜测，而这个猜测还需要一个证据。

    “好吧，我明白了。”我说道，“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做？”

    “让我想想。”李斯特总结了一下：“目前来看，线索变成了三条，第一，汉斯父母的不对劲，第二，杰里遭遇袭击，第三，昨天晚上突然出现的工人。”

    “还有第四条，这三伙人都想要那块怀表，而那块怀表还是校长的东西。”我加了一句，“不过现在这个很难调查，毕竟和怀表有直接关系的是校长。”

    “所以说，我们现在继续调查只能从前三个入手。”李斯特说道，“调查汉斯需要再次家访，调查杰里需要去医院，那么最简单的就是先调查工人。”

    “没错，并且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一起行了。”我说道，“目前至少有三个人对我们产生了怀疑。”

    “等一下，哪三个人？”李斯特问道。

    “杰里遭遇袭击的女性，来这里的大卫，还有汉斯的父母。”我说道。

    “这不是四个人？”

    我看了一眼李斯特：“如果汉斯的父母有问题的话，那她很可能就是当时袭击杰里的女性。”

    “啊，对。”李斯特恍然大悟，然后把他手中的那本书递过来，“这还我从汉斯那里要回来的书，咱去食堂研究一下。”

    “食堂？”我问到。

    “对啊，你不饿吗？”李斯特理所当然地说道。

    ……

    在食堂中，我和李斯特各要了一份早餐，然后我就开始了边看边吃边聊。

    首先，李斯特给我的这本书，它果然是《牧羊人的夜晚》，其次和李斯特的给我的那一本不同，这本书的封面使用一种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皮制成，摸起来有一种滑腻感，其次这本书的书页非常黄，并且还脆，看起来像是几十年前的劣质书页，然后就是书的内容了。

    这本书比李斯特的那一本稍微厚了一些，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这本书它上面有很多插画，或者说插图。这些插图无一例外都和书中的儿歌有关系，并且画画的人有一定的艺术功底，毕竟他画的人体比例都非常正常。

    当然，这可能也和这本书出厂的时间有关系，毕竟我隐约从历史书上看过这个世界的美术革命，在几十年前好像画画必须严格按照人体比例进行绘画，但最后这个规则被打破了。

    好吧，从这个来看，这本书也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书。但当我翻到白羊女的那一卷的时候，我对这本书的印象大打折扣。

    “这tm是个什么东西。”我看着这个白羊女的插画，忍不住骂了一声。

    李斯特好奇地看了一眼，然后骂道：“这tm的是个什么玩意。”

    好吧，当我翻开白羊女这一页后，看到的不是文字，而是一个画满整个页面的插画。而插画的内容是这样的，一个赤裸着身体的少女，背对着我们，跪坐在草地上，双手高举着一个还在滴血的白羊皮，正准备把它披在身上。

    说真的，这副画看起来非常诡异，并且非常血腥，但画中的少女却身材非常姣好，尽管只有光洁的后背，却可以让人想到这个世界美神的传说。

    据说在遥远的神话时代，当时世界上只有一片云一片海一片大地。有一天，在那大海的最深处，浮上来了一个光洁无暇的白贝壳，这个贝壳伴随着水流飘到大地上，然后大地上的人们将贝壳捡起，送给了云上的神王。

    而云上的神王看到这个完美无瑕的白贝壳后，就为了这个白贝壳开了一场宴会。而在宴会最高潮的时候，白贝壳不知为何而打开，而里面的日后被称为美神的西芙。

    传说西芙诞生之时，首先展现在众神面前的，就是她那洁白如玉的后背。

    而现在，展现在我们面前的这副诡异的插画，那上面的少女，不知为何让我想起了这个传说。

    “孩童披皮装作羊？”李斯特此时打断了我的遐想。

    “啊？”被打断幻想后，我愣了一下。

    “我说，孩童披皮装作羊。”李斯特又重复了一遍，看到我一头雾水的模样，他不得已再次解释道，“我说的是这首儿歌的最后一句，就是小孩害怕羊死了被大人发现，于是把羊皮披上，装成了羊。”

    “嗯？”我指了指画中的少女，“这个少女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小孩吧？”

    好吧，虽然有些苛刻，但是这个少女给我第一个感觉，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当然，如果按照史蒂芬公国的法律，十八岁确实还算儿童。但我印象，或者大众印象中，孩童的年龄应该在十岁以下。

    “不不不。”李斯特指了指画上的一角，“你看看，这是什么？”

    我仔细一看，才发现问题所在：李斯特指的地方是羊皮的最边缘处，此时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有一个小孩的手指正抓着羊皮，看羊皮的褶皱，这个孩子应该是把羊皮用力往下地罩在少女的身上，而那个少女的动作也不是拿着羊皮往身上披，而是用手抵挡羊皮，当它不要罩在自己身上。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李斯特兴奋地说，“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首儿歌之所以叫白羊女，但歌词中却丝毫没有提到白羊女的原因是什么了。”

    李斯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一开始，我以为放羊的孩童就是白羊女，而她的羊不断因意外死亡，在恐惧中她披上了羊皮，把自己装作了羊。但是现在看起来，恐怕是孩童害怕羊继续死亡，于是把羊皮披在了少女身上！”

    白羊女，披羊皮，白羊女，披羊皮……我重复这这两个词，突然一激灵：

    “不好，杰里可能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