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棒！”杨赛银铃般的赞许声在房间里荡漾开来。

    江教授看向她，报以微笑，其他几个人也都点点头，继续忙起各自手里的工作。

    “教授。”方言接着说道，“苦大师替我们解答了很多疑惑，也让我们明白自己担负了什么。但我们还是很迷茫，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开始，您能替我们指一个方向吗？”方言的话里全是尊敬和真诚。

    “也许可以从那里开始。”江教授指了指方言的手。

    “玹灵眼镜？”

    “是的。”

    “您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回到地面上了？”方言追问道。

    “当然，只要你们愿意，随时都可以。”教授微笑着说道，“只不过，请一定注意安全。”他又补充了一句，明显加重了语气，神色也严肃起来。

    “地面上会有什么？”杨赛略带担忧地问，“而且苦大师还提醒我们，要对看到的景象有心理准备。”

    “我也不知道。”教授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在这里所作的一切，都是在等你们。”

    “啊？什么意思？”方言大惑不解。

    “我们在夺灵之前，完成了现在庇护所里的一切。至于将来要做什么...”教授停了一下，定定地看着方言，“我们要等你们去往地面之后的发现，毕竟你们是在逆转天命。”

    “我懂了。”方言恍然大悟，“天命难违，不是天命不可违。”

    江教授赞许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方言握紧双拳，绷起了十二分的力气，“那咱们就动身吧！”

    他自己都没发现，最后这句话，他的声音里完全没有了任何犹疑，只有坚定和豪迈。

    “出发之前，还需要做些准备。”皆在旁边淡淡地说。

    “什么准备？”两个人都有些诧异。

    “你们只是普通人，遇到危险的时候，要学会保护自己。”

    “危…危险？！”杨赛声音发颤，慌乱地问道，“会有什么危险？”

    “十魔。”皆简短地说道。

    又一次听到这个词之后，方言突然想起刚才忘记追问的问题。

    他转过头来问道：“教授，人魔一年前要毁掉反应炉，最后怎么被打死的？”

    江教授摇了摇头，正色说道：“它并没有被打死，只是被击退了。”

    “击退？”方言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能理解它们做为灵体，可能不死不灭。可是它们跟皆一样，幻化了之后能去任何地方，那要怎么才能阻止它们继续来破坏庇护所呢？”

    “因为有玄武大神的卦室。卦室所处的位置，在中继器的正上方，所以能量场非常强大。击退人魔之后，我们用晶铸体把地下庇护所外围覆盖了起来。形象一点儿的话，你可以把中继器所在的空间想象成蛋黄，庇护所的其他地方是蛋清，最外侧的晶铸体就是蛋壳。”江教授一边解释，一边用手比划着。

    “晶铸体能防止灵体侵入吗？”方言问道。

    “是的，它的材质可以定向识别灵体的匹配度，共振同频才能以灵体形态穿透，如果不同频是无法突破的。而且，这里的很多地方都需要再次扫描匹配度才能打开。”

    “怪不得有些门口会发出那些扫描光线，原来是在核实皆的匹配度啊。”方言心头的疑惑又少了一份，但是却调侃着说道，“虽然能理解，但是听起来，果然是外星科技啊。”方言摸着下巴说道。

    “是的。”教授立即表示认同，“晶铸体是来自灵体死亡后的结晶物，就像人体火化后残留的舍利一样。人类的物理知识还达不到理解它们的范畴，我们也只能在玄武大神的指导之下才能做到这些。”

    “唔...”方言沉吟道，“所以，人魔的入侵导致了反应炉的损坏之后，玄武大神牺牲了自己的灵力铸造了防护，并且皆作为它的式神，才能以灵体形态进入蛋黄？”

    “是的。”江教授一脸肃穆。

    方言此时才彻底明白，身在地下庇护所的这些人内心的信念到底来自哪里。正是因为他们的牺牲和坚持，才让这个人间又有了被拯救的希望。

    “咱们开始做准备吧！”方言转头看向皆，内心汹涌着一股冲动，让他不由地想立刻出发去往地表。

    “跟我来吧。”皆向门外走去。

    向江教授道别之后，两人连忙跟了上去。

    方言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江教授已经拿起了文件，与另一个工作人员在交谈着什么。他的神色恢复了初见时的严肃，看起来已经准备好迎接未知的将来了。

    从控制室出来之后，走了没多久，皆就在一扇金属门前停了下来。

    方言注意到，在通道灯光的照射之下，这扇门呈现出一种暗淡的灰色。在它的中间嵌着一块暗金色的铭牌，铭牌上的图案依稀可辨，看起来是一柄剑。除此之外，门框的上方并没有安装能发出扫描射线的装置，让方言挺意外的。

    推门进去后，走在前面的皆伸手打开了房间的灯。

    “啊，这…”环视了室内一圈，方言发现这是一个存放法器的房间。

    正对大门的墙上斜挂着一面旗子。它红黄两色，呈三角形，旗面是亮黄色，外围是波浪形的红色装饰，看起来应该是布制品，外形跟电影里那些异能者手里的令旗非常相似，只不过大了许多。

    另有三个古朴的黑色供案分别陈列在每一面墙边，上面稀疏地摆放着几个物件。它们造型各异，大小不一，看上去都非常破旧，一眼望去，毫不起眼。

    方言觉得随便进一个古玩市场的任意一个商铺里，看到的古董都会比这个房间里的要多得多。

    “这，就是给我们准备的？”方言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失望。

    “是。”皆点了点头。

    “这些古董应该存放在博物馆里吧。”方言的双手插在裤兜里，发出一声轻笑。

    “方言！”杨赛在她旁边提醒，“外面变成了什么样子我们都不知道，你难道想赤手空拳出去嘛？”她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责怪。

    “噢。”方言也发觉了自己的唐突，脸色登时红了起来，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看向皆。

    皆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对方言刚才的态度不以为意，解释道：“这些并不是让你们全部带走的。”

    “那我们要选哪一个？”方言问道。

    “如果跟它们无缘，就算拿了最厉害的法器，也不如在路边随便捡的板砖好用。”

    “啊！”方言惊呼一声，“这题我知道，这叫物择其主。对吧？”说完之后，他又嘿嘿一笑，挑眉看向杨赛，就像刚才还满脸失望和嫌弃的人不是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