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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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相见即是缘份(2)

    1.

    20XX年2月23日星期二多云

    这两天感觉空空落落,课室里、校道里、饭堂里,每一个地方都像欠缺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我知道,不是它们有所欠缺,而是这里没有了你。

    买了两只小木偶啊,你知道吗?男的给你,女的给我,别问我为什么,总之就这样分。你的那个,我就先替你保管着,等你回来了再还给你。放心好了,我陈华卿做事再懒再马虎,也会把它完完整整地保管好的。你不是说,你有个公仔叫“木木”吗?我想好了,新买的两个就叫“口口”和“呆呆”。木木、口口、呆呆,刚好可以用一条公式等同起来,哈哈。

    呃……好吧,就让那个男木偶叫呆呆……其实应该让女木偶叫呆呆的,毕竟真正呆的人是你,不过你肯定打死也不承认的了,那就让男的叫呆呆好了。

    让你三分,嘻。

    只是没想到正要送给你的时候,你居然走了。

    居然一声不吭地就走了……

    我唯有保管着等你回来拿,你快点快点回来拿。

    20XX年3月5日星期五阴

    过两天,会有流星雨。我曾经在天台上和你看星星,其实我更想的,是和你去看一场流星雨。

    今天在校道上看见一个穿校服的女生特别像你,装扮、身型、连走路的姿势都和你一模一样,我还以为你瞒着我偷偷回来了呢。等我跑到她的前面,才发现并不是你,你眼睛要比她大比她明亮,嘴巴要比她小,下巴要比她清瘦、神情要比她和蔼,总之正面上她有太多太多不如你的地方了。

    感觉还是你最好。

    20XX年3月13日星期六中雨

    在家翻看了那只绿色封面的笔记本。一年多了,诗歌、散文抑或随笔,零零碎碎写了一大半。但我还是把诗歌重新整理在一个新的笔记本上。

    之前说好了要看我的诗的,你还记得吗?就是烧烤回来的那个星期。当时你问我要,我说我没写好,等写好了再拿给你。现在我写好了啊,还写了很多呢!我把它们全弄在一个小本上,就等着拿给你。你说过要看那些诗的,你说过的。

    写得不好也不要笑!因为都是真实和诚挚的。

    到时整个本子送给你,你就可以慢慢看了。

    好吧,只要你肯回来看,可以笑。

    20XX年4月5日星期一阴有小雨

    我可以说,今天在街上我又看到一个背影和你很像的女孩吗?

    不过仔细观察之后,发现她戴了亮晶晶的耳环,我就知道那不是你。你是个乖孩子、好学生,怎么这样打扮呢,学校不允许的事,你是从来不会去做的。

    你只会抱着两本书在校道上行色匆匆地走,看见滚来的篮球不管跑多远都帮他们捡;体育课上经常忙得脸色苍白,跑步遥遥落后却还要一脸认真去追赶;又或者对着不会做的试题心平气和地塞一大堆与之不相关的公式进去;又或者在课室里歪着头,小心地向我透露你那点小想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逑’是配偶的意思,是名词,那‘好’应该是形容词读作第三声,怎么大家读成第四声了呢?”……

    那所学校有着太多太多关于你的印记,我一不小心就会触碰到,然后心情就像坍塌的山石从高落下,砸得心底烈烈生痛。

    20XX年6月26日星期六晴

    好不容易做完一张检测卷,已是深夜。

    夜空好美,星星很多。我知道你喜欢星星。这让我又想起了高一放假前和你在天台看星星的那个晚上。

    我是喜欢你的。

    我知道我这么说,你肯定会觉得很唐突。毕竟在你眼里,我们只是关系非常非常好的好朋友。

    这一切,都应该怪我。

    怪我在你我的事情上藏得太深,又藏得太认真。

    其实,贝壳是专门给你的生日礼物——我不习惯过生日,但不代表你也不习惯呀,对不?所以在你生日的前一个周末,我就把贝壳放在书包里了。送给你时又不敢直接说,最后兜兜转转才说了出来,我这是得多隐晦!

    经常向你借书也是。其实只是为了和你说说话。

    看见你为习题烦恼,好想说一句:“不会做就别做啦,怕什么,你还有我!”

    你不在我前面的时候,就老想偷看你。

    年度体验呢,又好想知道你身高体重和三围——就想知道而已,没别的意思,哈哈,真的没。

    七月份啊,和你看星星,明明是因你而烦恼的,你问我的时候,我却连一句真话都不敢说。

    后来经常老跑上五楼找你,好想好想被人说闲话,又或者有人朝课室的你喊一句:“你男朋友来找你啦……”那样我会开心好久好久,只是奇怪为什么当时一直没人这样说?

    再后来看见你伤心难过,就好想让你靠在我的肩膀,好想摸你的头来安慰你。

    在紫云英里漫步的时候呢,真的好想去牵你的手……

    太多太多隐藏的小心思。

    他们只会在宿舍拿我和你的事来开玩笑。他们都知道我是喜欢你的,比如子雄、国豪、明辉、家杰,还有叶娜、宛桃、小艾等等。

    只是周围人都知道的事情,我却偏偏不敢让你知道。

    我可以向小艾明辉表露对你的情感,却偏偏又不敢对你说。

    那些诗啊,明明就写你的,我又偏偏不敢承认。

    直到……直到你转学了。

    直到你转学了,见不到你,我才敢坦白,那些诗写的全部是你。

    我是得多隐晦。

    2.

    两年后,某大学城。

    大学开学已经两个多月。听闻同乡会在大学城范围内组织篮球赛,十所高校都有代表队参加,他的几个同乡好友也代表本校出战了。他不爱打篮球,但为了跟他们加油鼓劲,便和他们一同前往旁边院校的体育馆。比赛中途他就离开了,因为半小时后校学生会要召开会议,作为学生会干事的他必须到场,于是一个人离开体育馆,往自己学校走去。

    金秋的阳光,薄如蝉翼,轻轻披在地上、屋上和人的身上。校道旁边是个足球馆,观众席上面的大跨度屋盖此刻正被阳光投射在足球场里,那绿草如茵的草地顿时被斜斜地分割成两块,一明一暗,鲜明柔和的对比直熏醉了人的眼睛。路边的今年三月移植过来的小树此时已长出绿叶,瘦削地站立着,一如骨感娉婷的短裙少女。

    走在体育馆外面的校道上。今天是周六,来体育馆锻炼的人特别多,加之这条校道是学生外出的惯走通道,所以校道上行人络绎不绝。华卿只需沿着这校道直行五百米,再从其右边的小铁门出去,然后横穿一条大马路,便可回到自己的学校。

    只是没想到,才走上校道行进几十米,耳后便响起那亲切熟悉的女生的叫喊声:

    “陈、华、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