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逼饮断脉散
易辰虽借着这个故事,想通了一些事情,但却产生了更多的新问题。
然而,他明白这也应该就是叶谨云的身世经历了,此刻却不想承认,因为他还被绑着,就当他记仇吧。
“很煽情啊,故事也很精彩,听说你最开始能跟随郡王,就是因为会讲故事,你是打算以此说服我守口如瓶吗?”易辰挑眉问道。
按理来说这种真假掺半的故事最令人感到真实,见他兴趣缺缺,一副老子这种事情见多了的表情,叶谨云不禁暗自腹诽,老娘这么卖力的表演,你就给这种反应,你丫到底知不知道你还在我手里呢,活该你被绑一辈子。
“你不相信?”内心戏不能展露在脸上,叶谨云只能顺着刚才推高的气氛接着演。
“我信……你个鬼。”易辰故意拉长了声音“玄光门乃武林正派,上任门主曾跟随过陛下,这几年听说新任门主有些私德问题,但还不至于成为你口中所描述的那样,你编故事还要再谨慎些。”
叶谨云听了他的话,气的一口老血都快喷出来了。
“到底是你进过玄光门,还是我进过?”
“没进过,就没有发言权你懂吗?”
“你可知玄光门是怎么控制门下的?”
“你可知玄光门是怎么处理叛徒的?”
这一联四问是问的又快又急,端的是异常愤慨。
鸦氅有些重,她站的久了,就会向后滑落,领口系带便有些勒得慌,索性一把扯开,扔在了地上。
“易辰,我来告诉你,一旦被玄光门认定为叛徒的人都会被废去武功,扔进门主圈养的狼窝,被活活咬死,为防止狼咬脖子死的太快,还会给带上铁项圈,每个叛徒最少也要经受三四个时辰的撕咬,才会死去,而其他人,则要去观刑,还要去清扫狼窝……”叶谨云边说,边露出畏惧的神情。
她声音有些低沉,闭着眼似是永远都不想看见那一幕,又好像那一幕永在眼前,睁眼即见。
“你那时多大?”易辰见他如此,知道自己的问题触及了他的内心软处,不禁问出了口。
“大概是八岁吧,我记得那时是刚被选入内门,就赶上了一次刑罚,回去之后就吐了,后来一个多月都不敢吃肉。”许筠见他态度和缓了些,准备再接再厉,继续撬开他的心防。
“玄光门控制门下的方法,也很独特。他们修习的功法叫做赤云功,这种功法刚练习时很平常,但过了第二层就需要每月十五服用特殊药丸,不然就会受到生不如死的折磨,此药丸每月只发一粒,所以门下之人不敢不从。”
“十五?那你昨天怎么没事?”易辰问道。
“我之前准备逃离玄光门时,就为药丸伤过脑筋,后来终于想办法存了一些,这才敢下决心逃离。”
“即使有药丸,也总有吃完的一天,所以如无必要,十五这一日,我是断断不会出门的,因为我要抵抗这种功法带来的痛苦折磨。”
叶谨云说了这么多,心里感觉轻松了很多,这些秘密,她原本是打算带进棺材里去的,因为无人能分享,这个易辰无意间窥破了她秘密,好像再让他知道多些也无妨。
叶谨云从脖领处掏出药囊,又从里面取出一包东西打开,递到易辰跟前,“易辰,你可知这是什么。”
易辰轻嗅,疑惑道:“断脉散?”
“正是。”
“你为何会随身带着这个?”
“我本打算与阿沅找个风景不错的小镇居住,待安定之后,武功自然也就没什么用了,便可废去这一身内力,毕竟药丸迟早会吃完的,没有药丸,谁也扛不住那种刮经凿脉的痛苦。”
“可谁知郡王的一时兴起,强抢了阿沅,我知他只是为了要我难堪,无奈,只得奔赴京。”
“这么说来你很恨玄光门,对郡王也产生了怨怼,那你为何还要救郡王,帮玄光门脱罪?你这岂不是前后矛盾,叶谨云,你又开始编故事了。”
“我没有,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呢?”
“你只是在博取我的同情心。”
叶谨云盯着易辰,忽然,不想再跟他一条条的解释了。她以为说了自己的身世,总能感动到他一点,就算他不会帮自己,也应该不会去害自己。
但看他如侦探般抽丝剥茧分析自己的话,估计说再多也是无用,为今之计,只能兵行险招。
“易辰,你有心吗?”叶谨云双目微眯,眉头紧锁的缓缓问道。
“多说无益,除非你能拿出别的证明。”易辰别开目光,仍是一副不为所动的表情。
“好,好,易辰……你好的很,我这就证明给你看。”一边说着,一边拢了药包,抖了抖,一仰头倒进嘴里。
淡黄色的粉末,刚倒进嘴里,一股苦涩咸腥的味道便直冲脑门,唾液无法立刻将所有粉末冲下,仍有大部分粉末附着在舌头上刺激着味蕾,致使频频干呕。
断脉散做成粉末状,是要易溶于水,服用者大都都是被逼迫强灌的,没人考虑过自服,还没有水。
“你这是做什么?快吐出来”易辰霍的起身,急忙喝道。
他没料到叶谨云会用服断脉散来证明,断脉散是真的,要是他真因此断经绝脉变成一个废人,俩人之间的仇就结大了。
叶谨云扶着柱子把所有粉末强咽了之后,站直了整理了一下衣服,脸上调成那温熙的微笑,转回身看向易辰。
“这回你满意了吧?”
“叶谨云,你别以为服下断脉散,就可以洗脱嫌疑,你快给我松绑。”易辰已经试过了,这绳子异常结实,他运功竟无法将其崩断。
“易辰,你记住,要是我哪天被带着铁项圈扔进了那个狼窝,那就全都是拜你所赐……”说完便倚着柱子缓缓坐下。
她没想到断脉散发作这么快,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药效随内力流转,所到之处经脉如琉璃迸裂,白壁玉碎。
如果她之前每月十五,服半颗丹药后所承受的痛苦是十级,那这断经绝脉之痛便是二十级,三十级。
身子早已扑倒在地,不断升级的疼痛令她想痛苦哀嚎,可她却紧咬朱唇,不发一声,她不想再在他面前示弱了。
冷汗从额头汇聚,流进了眼里,刺的她视线有些模糊,恍惚间看到,易辰好像挣开了绳子,朝她奔来。
易辰未曾想到他如此决绝,不得已使了个自卸臂膀的脱困技巧,脱身后,立马上前察看,先点住其几个身体大穴,令人昏厥失去意识,经脉暂停流转。
待确定身体现在的经脉受损程度之后,取出随身所带金针,开始施针救治。
刚解开他的衣服准备施针,易辰就愣住了,这……这什么东西?
叶谨云过完年刚十七岁,岁数还小,可胸口还是有些内容的,不裹胸可是会露馅儿的,所以,现在袒露在易辰眼前的不是一个男人的胸膛,而是一个女孩子的裹胸布。
易辰的脸腾得一下红了,叶谨云居然是个女的,这突如起来真相,令人措手不及。
“这个谎话连篇的小狐狸”易辰咬牙切齿道:“看我回去怎么教训你”。
易辰稳了一下心神,心知不能耽搁,下手如梭,即便隔着几层布,也能准确地扎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