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重生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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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 赵嘉佑鲁莽的行为

    李梦晴想了半天她摇了摇头说:“我说不清楚,还是你来说撒。”

    彭行简语气坚定的说“当然是好东西啊,冇得中医的保驾护航我们这个民族都不晓得会是个么样子。”

    李梦晴不依不饶地说:“如果要你把中医和西医做一个比较,你说哪一个更好?”

    “呵呵,“彭行简笑出声来,他说:”你这个问题不少人问过。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是意大利歌剧好听还是我们的京剧好听?”

    李梦晴没觉得彭行简的问话是个陷阱,她回答道:“这两个怎么能够比较咧,西方人肯定觉得歌剧好听,中国人肯定觉得京剧好听。”

    “对了,”彭行简说:“中医和西医就像歌剧和京剧一样不好比较,它们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体系,很难得比较它们的高低优劣。应该说它们之间各有所长。中医有它需要提高的地方,西医也有自己的死结,不可否认的是它们都是有益于人类健康的医学科学。”

    李梦晴说:“有人就是讲中医不是科学。”

    彭行简说:“这个问题不值得争论。任何人都可以不喜欢一个东西,但是不可以轻易否定一个东西。轻易地否定一个东西说不准会被打脸。”说完他用手在脸边做了一个“啪啪”的动作,然后哈哈笑了起来。

    “看你得意的样子!”李梦晴被逗乐,顺手从床上抓起枕头朝彭行简甩了过去。

    这个时候彭行简的手机铃声响了。他一边用手挡住李梦晴甩过来的枕头一边拿起手机从椅子上走开。枕头碰到彭行简的手臂掉到了地上,李梦晴弯腰捡枕头的时候问道:“这个时候是哪个打电话给你呀?”

    “嘉佑。”彭行简在回答李梦晴的时候也顺带给电话里的赵嘉佑打了招呼。

    电话里的赵嘉佑情绪十分低落,说话时完全失去了一贯眉飞色舞的劲头,他的声音小得让彭行简听到觉得费力:“盆子,最近郑蓉跟你联系过冇?”

    “联系过啊,”彭行简告诉赵嘉佑说:“前几天她打电话告诉我铁柱找到了,说他在星华医院住院,正暂的情况好像还好。你么样了,不舒服?”

    赵嘉佑几乎是哭着说:“郑蓉不肯跟我帮忙了,你帮忙转个弯[注(1)]吧!”

    彭行简被赵嘉佑没头没脑的话弄糊涂了,他说:“嘉佑,到底是么回事啊,你慢慢说。”

    赵嘉佑说:“我和余丽华都得了****,郑蓉不肯管我们。”

    彭行简惊讶地问道:“都感染了?郑蓉怎么可能不管你们呢!”

    “是的,“赵嘉佑说:“我和余丽华都得了****,WH正暂住院蛮难,我想叫郑蓉找她儿子或者她老公他们帮个忙,她回话说仁和和老程都帮不了忙。红玉是她儿子帮忙住的医院,到我这里就不行了。你说郑蓉是不是在记我的仇我?”

    彭行简问:“你和郑蓉有个么仇啊,是不是因为病床紧她也有难处?”

    赵嘉佑说:“不管别个有几难郑蓉都不会难,她就是不肯帮我。前几天不晓得铁柱在哪里住院郑蓉就慌得不得了,只有我的事她像二了[注(2)]的。”

    彭行简有些生气的说道:“你说这话就有些伤感情了,郑蓉不管对哪个都有情有义,她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赵嘉佑心里不平,愤愤说道:“只有她一天到黑[注(3)]掘[注(4)]我,看到她我都有些怕。”

    听到赵嘉佑说他有些怕郑蓉彭行简就笑了:“嘿嘿,她说你的时候还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么事。郑蓉对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赵嘉佑说:“你还说她是豆腐心,豆腐心为么事不帮我咧?”

    彭行简坚持说:“嘉佑,你扪心自问想一哈郑蓉做过哪一件对不起朋友的事情?她对素不相识的人都热心快肠,怎么可能不帮你?”

    赵嘉佑的脑子也不肯转弯:“这一次她为么事见死不救咧?”

    彭行简赶快说:“她肯定有难处啊!我马上跟郑蓉打电话问。嘉佑莫怪我这个时候还要说你,有些事情你也要想一哈,我们都是老人了,有些做人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呐。”

    他们挂断电话后赵嘉佑陷于了更深的痛苦。

    ****疫情发生以来赵嘉佑已经被折腾的几次。当初张红玉染病、铁柱被感染赵嘉佑都属于密切接触者,他担心害怕过,甚至在家里搞起了自我隔离。所幸两次他都逃过了厄运。本以为自己福大命大,有老天爷的关照他赵嘉佑可以百害不侵。哪料到****病毒就偏偏缠上了他,不仅缠上了他本人,还连带捎上了他的老伴余丽华。

    赵嘉佑是在今天半夜里感觉到自己发病的。冬天的天气寒冷,赵嘉佑通常每天夜里要起床小解一两次。今天起床的时候大概是半夜1点中左右。他睁开眼睛就觉得有些不对,喉咙别干燥,胸口里面有一种痒痒的感觉,这种痒痒的感觉还在慢慢往喉咙上在爬,用力的咳嗽一声这种痒的感觉才舒服一点。开始他还使劲地咳,用咳嗽还缓解这种怪怪的痒痒。多咳了几声之后他心里一个冷颤,“咳嗽!”他意识到自己在咳嗽了。马上用手在额头上一模,明显的发热,不是一般的发热。“丽华,”赵嘉佑想叫余丽华把电子体温计拿过来,他接连喊两声后没有听到回应,摸黑打开了床头灯坐起来一看,床边是空空的,余丽华不知去向。赵嘉佑慌了神,他赶忙披上他的睡衣,趿拉上拖鞋跑到客厅,打开了客厅的大灯,客厅里空无一人。“丽华,丽华!”赵嘉佑大声的喊叫也无人应答。他又撞撞跌跌跑到楼上智勇他们的房间,同样不见余丽华的身影。楼上楼下的一阵折腾反到让赵嘉佑冷静下来,她相信余丽华不会乱跑。他再回到卧室察看时发现了余丽华的被褥和枕头都不在床上,“她把被子搬到保姆房克睡觉了?”赵嘉佑心里这样猜想到。他径直来到保姆房间,推开房门后看到保姆房的电灯通亮,余丽华穿着棉衣半靠在床上。余丽华看到赵嘉佑进来后用细小的声音跟他说:“你喊的时候我答应了,你冇听到。”

    “你怎么跑到这里睡咧?”赵嘉佑问道。

    余丽华有气无力地答道:“有点不舒服,怕过到你了[注(5)]。”

    赵嘉佑急切地走到余丽华床边用手去试探她的体温,轻声地问道:“感冒了?”

    余丽华无力的摇了摇头说:“怕是那个****噢。”

    赵嘉佑顿时感到腿一软,忙拖过床边的一个小凳子坐下,安慰余丽华说:“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又冇到哪里克,怎么会得那个病咧。”

    余丽华平静地说:“你想一哈,小区封闭的前一天我们不是到超市克了。”

    原来在疫情防控指挥部公布实行社区封闭管理的那一天,赵嘉佑发现在家里只剩了几包香烟,在去超市买香烟的时候也叫上了余丽华,要她也去买一些副食和蔬菜回来。他们在超市里转了一圈,买了一些罗卜白菜姜蒜之类的蔬菜和一些副食后,他们来到卖场外围的烟酒专柜。他们来到柜台前,一个营业员正在接待一个40多岁的男子,另一个胖胖的营业员见到赵嘉佑后主动走过来问道:“您家要么事啊?”

    赵嘉佑说:“软包的黄鹤楼,我要6条。”赵嘉佑习惯抽黄鹤楼牌的香烟,而且是60元一包那个档次的。他不知道小区封闭管理要多长时间,就想多买一些香烟。

    “好的,您家等一哈。”胖营业员说完转身到里面柜子里去拿香烟了,这时接待中年男子的那个小个子营业员喊道:“小李帮我也拿两条软黄鹤楼。”不一会胖营业员抱着5条香烟过来往柜台上一放,接着说道:“这是最后的5条了。”

    中年男子听到胖营业员的话后一个字没说就从柜台上拿过两条香烟放在他面前。男子不讲礼貌的举动惹得赵嘉佑心烦,他顺手从男子面前拿回了香烟,嘴里还说道:“这是我要了的。”

    中年男子也很不服气一把抓住了香烟说:“凭么事是你的?”

    “我先说的。”赵嘉佑不输下气。

    中年男子说:“我先来的。”说话时抓住香烟动手并没有松开,两条香烟在两个人的手上各不相让,让两个营业员面面相觑,不是如何是好。

    一直跟在赵嘉佑身后的余丽华开口劝道:“老赵,你就让别个两条,你又不是冇得。”

    赵嘉佑转脸向余丽华吼道:“你莫管,我最烦那些掐马吃车[注(6)]的人”

    中年男子似乎不懂赵嘉佑的话,他大声说:“你莫骂人吶,哪个掐马吃车啊?”

    赵嘉佑也大声回怼到:“你不懂就弯到旁边克[注(7)],少在这里抖狠。”说话间乘对方不注意一把夺回了香烟,中年男子毫不示弱反手又把香烟抢了过去,两个人之间不可避免地发生肢体上的拉拉扯扯。两个人的吵闹声引来不少的围观的人,人群中有戴了口罩的也有没戴口罩的,偶尔还有人的咳嗽声。胖营业员着急地说:“您家门再莫争了,疫情期间都互相让一哈。”然后又对围观的人群大声地喊道“大家不要围到这里好不好,小心得病啊!”在营业员的劝说下围观的人群渐渐散了,赵嘉佑也在余丽华的劝说下放弃了与在中年男子的争执。回到家里后余丽华发现赵嘉佑的口罩不知什么时候弄丢了。原来赵嘉佑脸上的口罩是在他与那名男子拉扯的时候弄掉的,当时他毫无察觉。

    超市的一幕让赵嘉佑后悔不迭。他想一定是在超市里口罩弄掉后被感染的。超市里那么多的人,有几个****的感染者藏在当中完全有可能,加上自己的口罩也掉了,浮在空气中的病毒在自己身上不是长驱直入啊?病毒被自己带回来以后,自己又传染给余丽华,让两个人都遭了殃。赵嘉佑这个时候后悔极了,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跟那个人克抢那两条香烟,不抢香烟自己的口罩就不会掉,口罩不掉就不会被感染,自己不被感染余丽华也不会感染,都不被感染就都不会马上死。想到死亡他心里一阵恐慌。“哎呀!”赵嘉佑后悔得大叫一声,狠狠地跺了一脚又朝自己脸上扇了重重的一耳光,嘴里还说道:“老子真不是个东西!”

    注释:

    转个弯[注(1)]方言,在矛盾的双方中间做调节。

    二了的[注(2)]方言,像没有事的,表示漠不关心。

    一天到黑[注(3)]方言,经常,总是。

    掘(juē)[注(4)]方言,挖苦,讽刺。

    过到你了[注(5)]方言,传染给你了。

    掐马吃车[注(6)]方言,强迫他人违背自己的意愿做事。

    弯到旁边克[注(7)]方言,站到一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