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与白鸟,魔法世界的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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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在破晓前的朦胧当中三个骑着马,审批黑色斗篷的身影出现在了加百列露营地的附近,他们一到那里就放缓了速度,似乎像是在搜寻什么东西地在那片区域来来回回的走动。加百列藏在一处岩石的后面,依托黑暗隐匿自身的同时观察着那三人的身影,他们个个都佩戴着武器,骑乘的马匹时不时发出巨大的鼻吸声,身上的铠甲又因为马上颠簸的关系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天开始破晓,周遭的光线愈来愈变得明亮,那三人的模样也越来越变得清晰,这时加百列才知道他们不是海沁人。他们三个人都带着狼面状的黑色面具,身上的铠甲则像是用黑曜石打造的一样,呈一片片亮黑色。正当他进退两难之际,其中一个狼面具的骑士似乎发现了他的存在一般,骑着马非常警觉地朝他藏身的地方缓缓走过去。

    加百列听到剑出鞘的声音,于是就又压低了自己的身体,又缓缓地往下移动。那骑士越来越近,近到马蹄几乎快要踩到他的脑袋,忽然一只野鸡窜了出来,短暂吸引了下骑士的注意,加百列原以为对方会就此走开,但那骑士又折返了回来,在晨曦微弱的光亮中对方的影子洒在自己的旁边,一把长剑缓缓地升起,他知道自己暴露了就本能的用手抓起一把土,转身就往对方的马匹面部撒去。马匹短暂受惊的间隙加百列迅速往树木较为茂盛的地方拼命跑去,但同时其他两名骑士也往他这边跑了出来。他依托树木繁茂,马匹动作伸展不开的关系迅速就拉开了较为安全的距离。他完全摸不清状况,不知道那三个骑士搜寻自己的意图是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加百列背靠着一颗树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他需要迅速做出抉择,以此脱离这来路不明的追杀。马匹很快就迫近过来,同时对方射出的箭矢也不断朝自己射过来。加百列深呼吸了一下就又往树木深处跑去,他动作非常的灵活,好几次箭矢从自己擦肩而过。其中一个骑士瞅准机会加快马匹速度径直朝加百列冲过去,正要挥剑刺向躲在树后面的加百列的时候却不料一根长长的枯木朝自己抵了过来。加百列原以为这会让对方从马上跌落下来,但那跟枯木在冲击力下竟被骑士的盔甲给碾碎的同时,他自己也向后摔倒了下去,但这好歹让他抵挡住了刚才的攻击。他顾不得往身后看去,原地转身就又开始跑了起来。

    “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加百列的大脑一片空白,尽管在求生的本能下他全身心都在想着脱逃的方法,但四下除了树木就是杂草,并且对方三个人都武装到牙齿的骑士的情况下,生存的希望极其渺茫。

    “跑,跑,不要回头。”

    他拼了命似地奔跑着。背后地马蹄踩踏大地的声音伴随着马鸣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有那么一瞬他几乎能觉察到对方的呼吸,那鼻息声就像是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脖颈处,恐惧逐渐蔓延开来。他似乎已经感知到了死亡,终于,他分了神,一支箭矢从背后射中了他的腿部,致使他跌倒了下去。

    三位骑士见猎物已经倒地,就拉住缰绳,纷纷下马缓缓走向在地上爬动的加百列。

    他忍着剧痛缓缓地爬向自己眼前的那棵树。有那么一瞬他看见光芒洒在那里,海伦像他们婚礼那天一样身着淡白色的礼服,头顶花冠静静地坐在树底下,微笑着向他深处手。

    “海伦。”

    加百列轻声嘟囔着,艰难地爬到树底下,随后转身背靠着树,瘫坐在那里看着三位骑士向自己走过来。

    他做了个深呼吸,已经知道自己再无脱逃的可能了,索性放松了下来,苦涩地笑着。他知道刚才看到海伦是因为自己执念引发的幻象,但到绝望的时候他更愿意相信那幻象是真的。

    太阳终于像是要升起的样子,在那三位骑士的背后光线穿着树木照射过来。

    “加百列·卡拉迪亚。”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领头的骑士嘴里传了出来。

    到这时候加百列已经对任何事情不感到惊讶了,即便对方准确无误地说了自己姓名。看着对方用双手缓缓举起剑,准备刺向自己,他闭上了眼睛已然做好坦然赴死的准备。

    “我们以狼的名义给你仁慈,将你从这虚伪的世界当中解脱出去。”

    话音刚落,一道无比强烈的白色亮光从三位骑士背后射了过来,那光线强烈到即便对闭着眼睛的加百列都在眼皮内呈现一片异样的白色。他挣开眼睛就看到剑就抵在自己的胸口,但三个骑士像是被那白光扯住身体了一样,保持着方才的动作,但又似乎像是在挣扎,想要挣脱那白光的束缚。

    “萨拉曼夫,快带加百列从那里离开。”

    在那白光亮起的地方,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是阿尔蒂西亚。紧随阿尔蒂西亚的声音,一个魁梧男人的身影从白光中冲了过来,是萨拉曼夫。他拿着一把巨型战俘几乎是咆哮着朝加百列冲过来,在一声铁器碰撞的声音过后领头的骑士被萨拉曼夫掀翻在地。他背起加百列就往回冲了回去。到这时加百列才看清那刺眼的白光是从阿尔蒂西亚的手举着的透明法球发出的。

    “还能撑得住吗?”萨拉曼夫问道。

    “戒指,戒指。”阿尔蒂西亚很艰难地说道。

    萨拉曼夫将戒指拿了出来带到了加百列的手指上。

    “这会很疼,你得忍一下。”

    萨拉曼夫话音刚落就将射在加百列腿上的箭矢拔了出来。

    “啊,不是很疼。”

    “可以了吗,萨拉曼夫。”

    “还不行。”

    “发球的能量快要放尽了,身体也快撑不住了。”

    萨拉曼夫在观察加百列腿上的伤口。

    “发挥作用了,戒指发挥作用了。”

    “那就好,但我感觉到发球到此为止了。”

    话音刚落发球就破碎迸发出最后一份能量,能量的余波震到了阿尔蒂西亚使得她体力不支地倒了下去,那抑制住敌人的白光也彻底消失。加百列感觉到自己的腿上以惊人的速度愈合,几乎在眨眼的功夫疼痛就完全消失,破损而皮肤和骨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我感觉体内有一团火在燃烧。”说着加百列缓缓站了起来。

    方才被压制住的三位骑士又站了起来,伴随着口哨声,方才被吓跑的马匹也跑了过来。骑士们重新骑上了马背转身看向加百列三人。阿尔蒂西亚身体似乎非常虚弱,躺在地上,呼吸也非常的薄弱。

    “这些是什么人?”

    “他们就是狼。”

    “我们该怎么办?”加百列问道。

    “跑。”

    萨拉曼夫的声音非常坚定,他拿起自己的战斧,重新站了起来。

    “加百列,加百列。”阿尔蒂西亚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听他的,快跑,不要回头。”

    “傻女孩,这里有我一个人就够了。”萨拉曼夫说道。

    “不,你一个人根本战胜不了他们。”

    “加百列,快带着阿尔蒂西亚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

    “那你怎么办?”

    “我会跟上去的。”

    萨拉曼夫和阿尔蒂西亚短暂对视了一番,他眼神令人耐人寻味,像是某种寄托,也像是最后的道别。

    “我们走。”

    加百列扶起阿尔蒂西亚向反方向跑去。

    “伟大的羽神啊,这是我最后的祈求,将森林和大地的力量赐予我吧。”

    萨拉曼夫双手拿着斧柄闭着眼祈祷。而就在他睁眼的一瞬间,周遭的地形发生了异变,岩石拔地而起形成一圈高耸的岩石墙将加百列和阿尔蒂西亚同其他人彻底隔绝开来。加百列来不及惊叹眼前的奇迹,此刻他必须要带着阿尔蒂西亚离开。

    “萨拉曼夫。”阿尔蒂西亚嘟囔道,“终究是这个样子吗?”

    “还能走得动吗?”

    “恐怕是不能了.....”

    “我背你。”

    加百列背着阿尔蒂西亚奔跑在林地当中,他感到自己精力充沛,甚至在如此剧烈的奔跑下都感觉不到累。

    “你身体当中的力量来自于戒指,‘纯白之子’,这是戒指的名字。”

    “为什么要救我。”

    “命定如此。”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我们不能离开森林,这附近有羽毛。”

    “什么羽毛?”

    “戒指能发挥作用是因为这附近有羽毛的关系。”

    “好吧,等我们找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可怜的萨拉曼夫。”

    “他怎么了?他不是会跟上来吗?”

    “他骗了你。”

    “什么?”

    “你仔细听,仔细听周围树木,甚至是你脚下的大地。”

    “你不要再说话了,你声音越来越虚弱了。”

    “羽神的力量无处不在,可怜的萨拉曼夫现在正在挣扎,森林和大地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

    阿尔蒂西亚终于晕了过去,她刚才耗尽了自己的精力,此刻正需要休息。

    加百列背着阿尔蒂西亚一路狂奔,此刻他仍搞不清状况,不明白为什么不能离开森林,“羽毛”又是什么东西,他们此刻又能去哪儿。跑了好一会儿,忽然一阵热浪从背后冲了过来,将他们掀翻在地。巨大的爆炸声从背后传来,就连大地都颤动了几下。天空当中到处都是飞鸟,它们都被这巨大的爆炸声和产生的热量给震撼到。加百列起身查看躺在地上的阿尔蒂西亚。

    “你还好吗?”

    “萨拉曼夫。”

    “嗯?”

    “他死了,我已经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了。”

    加百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即便他并不了解那位老人,但他还是心存感激与崇高的敬意。他默默低下了头,将戒指取下戴在了阿尔蒂西亚的手指上。

    阿尔蒂西亚缓缓起身坐在原地看着手中的戒指苦涩地笑了笑。

    “要是我也有资格就好了?”

    她稍显落寞地说道。

    “什么意思?”

    “戒指并不是对任何人发挥作用的。”

    她说完就将戒指取下又递给了加百列。

    “我恢复的差不多了,起码可以自己走路了。”

    “但他们还是追上来?”

    “不会的,至少三四天应该不会了。”

    “我们该回到小屋当中去吗?”

    “出不去了,”阿尔蒂西亚苦涩地笑了笑,“已经回不去了,况且方向也不对。”

    “那我们该怎么办?”

    “找到羽毛,我能感觉到它就在这附近。”

    阿尔蒂西亚说完眼神无比坚定地看向加百列。

    傍晚,他们决定找个好地方,然后生火休息。

    “那羽毛对你很重要吗?”

    阿尔蒂西亚苦笑了一下,她很理解加百列的好奇与不解,但她自己也是明白这当中的缘由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清楚的。而就在这段时间,从她第一次跟加百列相见时就有过将一切和盘托出的冲动,可她不可以那么做。

    “是的,但他对你更重要,我需要做的就是不惜代价帮你夺得羽毛。”

    “好吧,随便吧。我已经经历太多自己所无法理解的事情了,那么就当是为了你,为了我自己,我就帮你去夺得那羽毛。”

    阿尔蒂西亚没有说话,她朝加百列微笑,似乎是为他的开窍而感到高兴,随后她就默默地转过头去,将目光放在了篝火上,在火光的照射下她的脸不再那么苍白,反而多了些孩子气。

    “你会魔法吗?”加百列问道。

    他并没有注意到阿尔蒂西亚笑容当中那股淡淡的忧伤,他忽略掉了萨拉曼夫的死亡对阿尔蒂西亚的影响。对他而言,萨拉曼夫只是个不怎么熟悉的老人,他的死对加百列而言自然没有阿尔蒂西亚所感受到的那么深。

    “并不是任何人都能随便使用魔法的,这是个魔法消亡的时代,现在很少有人不借助法器就能施展魔法的。”

    “那我有了法器之后也能使用魔法吗?”

    “不可以,”阿尔蒂西亚笑着摇了摇头,“那得看你是否有资格,是否肯专心钻研,但我觉得你是天生的战士,魔法跟你不搭边。”

    “是。”加百列点点头表示赞许。

    漆黑的夜里,几双眼睛正在暗中盯着他们,但加百列和阿尔蒂西亚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来临。

    就当加百列发现几个人影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几个衣衫褴褛,手持兵器的人冲了过来,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他们就捉住了他们并将他们绑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

    阿尔蒂西亚挣扎着想要挣脱那伙人的束缚。

    “过会儿就知道了”一个体型魁梧的男人说道。

    “阿尔蒂西亚,阿尔蒂西亚。”加百列呼喊着对方的名字,但很快他的脸部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闭上嘴吧,死到临头了就别在多管闲事了。”

    捆绑加百列手部的男人说道,他满口龅牙,身上散发着难闻的臭味,他的同伙都叫他鲁道夫。

    完全摸不清头脑的加百列和阿尔蒂西亚就不明不白地被一群来路不明的人给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