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与白鸟,魔法世界的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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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夜间加百列断断续续醒了几次,一来是外面风雨声,二来他整晚都在梦见这两年来经历的种种。许久不见和早已死去的人们都相继出现在他的梦里,最后他又梦见那个骑着高头大大马戴着铁质面具的海沁人将领,梦见自己被一锤击倒在地,同其他人一起死在那场屠杀当中。

    破晓的时候萨拉曼夫和阿尔蒂西亚一同走了出去,他们原以为加百列仍在熟睡当中,但对方却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最近附近的逃难者开始变多了。”萨拉曼夫边整理边说道。

    “是呀,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到这里来,不过我们应该能应付过来。”

    “我不是在怕这个,我是怕他们把狼引过来,到时候真的只能殊死一搏了。”

    “我忘了戒指了,过去拿一下。”

    阿尔蒂西亚很快就又走了出来。

    “他昨天碰过戒指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戒指的位置变了,而且他的伤口.....”

    “但愿附近没有狼,他们是能够感受到戒指力量的存在的。”

    “那自然是没有,不然我们今晚怎么可能就这么安然度过?”

    “最好带些吃的,说不准会碰到什么意外情况。”

    他们一出去加百列就站了起来,看着紧闭的房门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随后又掀开了自己的衣服看了看伤口,惊奇的发现自己的伤口不仅已经痊愈,就连受伤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萨拉曼夫和阿尔蒂西亚出去后加百列一个人等了许久,但两人迟迟都没有回来,他就自己简单吃了点东西从屋子里走了出去。外面晴空万里,一些飞鸟从头顶上飞过,风将树木吹得沙沙作响的同时又将雨后泥土芬芳的气息不断向他送来。他坐在草地间的石头上,恍惚间感觉时光停滞了一般,但没有享受这宁静太久,他就重新站了起来,他决定离开这个地方了。

    “我想我应该把该做的活儿都做完,然后拿些食物再走。”

    他开始整理起了屋子,又将昨天没有劈完的柴火劈完。又修好了屋顶一处漏水的问题后就准备离开了。他原本想等到萨拉曼夫和阿尔蒂西亚回来之后再走,但一直到了中午他们都没有回来,他实在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就从屋子里拿了些食物,一个御寒的斗篷和生活工具后就走了出去,因为怕他们担心自己,就找了些石子在门口摆了个朝着西方的箭头后才终于离开。

    现在是正午,如果不出意外,他会在太阳下山之前走出森林。

    他顺着林间小径一路往西,尽管有些泥泞和湿滑,但对不像往常那般身披厚重武器装备的他而言这些都是些小问题。他的计划是走出森林之后设法到达巴林城,在往西南方向一路走到迪丽南地区。

    林间光线较为昏暗,也恰好为他遮挡了夏季烈阳的暴晒。他一想到海伦还在等着自己,心中对回到迪丽南的执念就多了一份。作为军士,他已经死过一次了,这一次他得作为一位妻子的丈夫而好好活着,现在他只想回家。

    加百列在一处小溪边小憩了一会儿,在水壶中装满了水之后就又开始了行程。时间悄悄地就到了傍晚,他不仅没有走出森林,反而感觉自己完全没有接近森林的边缘地区。这不免令他有些失望,但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找到一处岩石做为庇护的小空地之后开始找寻柴火和木屑准备生火过夜。

    太阳落山之后他终于生起了火,安静地看着篝火的火苗向上飞升又在转瞬间消失不见。吃过一些干粮后就裹着披风靠在岩壁上准备度过黑夜。周遭不时有野兽窜动的声音,但相较于野兽的威胁,蚊虫的叮咬实在是让他感到烦躁。以往在行军途中他时常会将泥巴抹在自己裸露的皮肤部分上,但因为傍晚时起了云的关系,到了夜晚月亮和星星完全被遮住,周遭漆黑一片,又因为周围地形并不平坦的原因,他放弃了这种去除蚊虫的方式。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过来,看了看天空发现云朵散去,月亮的冷光照射着这片森林大地。想着过不了多久应该就要破晓了。他往快要熄灭的篝火里填了点木头,随后静静坐着等候天亮。

    看着篝火的火光逐渐变大,他想起自己婚礼那天。

    按照斯特迪亚人的传统婚礼必须要有证婚人的存在,通常都是结婚人的父母既可,但因为他是个孤儿的关系,帕拉瓦纳·卡拉迪亚就自愿成为了征婚人。平民的婚礼相较于贵族婚礼要简单的多,平民婚礼只需要在证婚人的陪同下对着神父宣示即可,但贵族婚礼多了些仪式,男方的征婚人要对男方进行授剑仪式,以此来象征成为真正的男人,以利剑去保护妻子和整个家族。

    婚礼在庄重的教堂当中举行,帕拉瓦纳同神父和海伦的父亲三人注视着加百列和海伦缓缓走过来。周遭的人也向他们投来祝福的目光,就连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约瑟尼此刻也用钦佩的目光看着他们。

    “我在此宣布加百列·卡拉迪亚与海伦·莱温斯基正是结为夫妻。”

    在神父庄重的声音和众人欢呼鼓掌的声音当中他们相拥在一起。

    “那么接下来是授剑仪式。”神父又说道。

    这着实让现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包括加百列和海伦。毕竟所有人都认为那是贵族的礼仪,而加百列作为庶民怎么可能接受这仪式,但帕拉瓦纳却执意叫他跪下。其他人也安静地看着他们,想要一探究竟何为授剑仪式。只见帕拉瓦纳的随从递给他一柄褐色的手半剑搭在单膝下跪着的加百列的肩膀上,剑柄的位置还镶着象征卡拉迪亚家族的银制飞鸽的图案。

    “加百列·卡拉迪亚听命。”帕拉瓦纳说道。

    “我在。”

    “无论今后家族兴衰与没落,无论家人健康与疾病.....”

    ““无论今后家族兴衰与没落,无论家人健康与疾病。”加百列重复到。

    “我都将对家族忠贞不渝,至死方休。”

    “我都将对家族忠贞不渝,至死方休。”

    “起身。”

    加百列起身从帕拉瓦纳手中接过剑,随后面向众人高举那把利剑。在众人的欢呼和海伦满脸的幸福当中婚礼的仪式部分就算结束。

    他至今都没有明白帕拉瓦纳授予自己家族姓氏的原因是什么,在他成长的过程中他总是对自己各种照顾和袒护,甚至教授自己剑术和读书写字。尽管他一直想去问个明白,但直到他离开迪丽南的那天都没有开出口。

    还没等他回忆完美好记忆之际他就听到马蹄声作乱。他立马警觉了起来,趴在地上将耳朵贴了上去。

    “两匹,不是三匹。”

    声音越来越近,他不得不将篝火熄灭,迅速整理过后拿上自己东西悄无声息地往下坡的方向移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