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兴衰之北族南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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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节 羯石得兴(一)

    自六月破洛阳城俘晋帝司马炽后,石勒即引兵东去归驻许昌,继续攻略河北之地,虽名义仍为汉将但实际他已经在暗地里准备为脱离匈奴汉国而自立积蓄力量了,只因四处戡乱,自己尚未有一块合适的根据地,暂时按照谋士张宾的计策徐图发展,眼下中原大地放眼能让自己有所发展的方向只在江淮地区了。而此时,这片区域正被占据蒙城,手握名义上晋帝国储君司马端的苟晞所占据,这就成了石勒前进路上的第一块绊脚石,除掉苟晞已势在必行。

    永嘉年间,各地天灾不断,也唯有这苟晞占据之地未受到多少灾害的破坏,总体还算物阜民丰,也让自诩不凡的苟晞有了争雄天下的资本。可自打得了司马端这个正统,自任为太子太傅、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后,这个浓眉大眼的苟晞也背叛了初心使命,翻身把歌唱的他,开始大量畜养婢女,数以千计,还新纳美妾数十人,纵情享乐,将自己过往缺失的,来了个补偿性消费,这突然得了极致权力的人脾气秉性自然也就水涨船高起来,苟晞也未能免俗,他开始对治下之人严刑酷法起来,已然将昔日共患难的情谊抛诸脑后了。

    眼见这大好形势就被这么一点点的靡费糟蹋了,幕僚阎亨本着一片赤诚忠心上书谏止这些有失德行的行为,开始苟晞还念及一点旧情未予理睬,奈何阎亨也是个死心眼之人,一味的自寻死路,接二连三的上书劝谏,这下将苟晞激怒,直接一刀结果了,换得了耳边的清净。这一刀苟晞是清净了,可随之而去的却是本就不齐的军民之心……。忠心跟随苟晞多年的从事中郎明预本已病入膏肓听闻此消息后,强忍病痛硬是去求见苟晞,畅游在美人花丛苟晞本不想见,可毕竟还是顾念一些旧情,勉为其难想着意思一下打发走就算了,可未曾想,一见故人,明预就直接将上古先人拿来说事,以尧舜和纣王的德行作对比,劝谏苟晞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要不怎么说人家可以自比韩信、白起呢,听完明预劝谏,他终于有所顿悟了,面上露出惭愧神色,也准备痛下决心,一改前非,可时代终究是没有给他重新作人的机会,大错已然铸成,人心已离,已无人再愿意为苟晞唯命是从,自己的亲信部将温畿和傅宣也都陆续叛离,手下只剩下一些不堪大任的残兵败将了。

    这边苟晞在花样作死的同时,那边的石勒正带着羯胡大军步步紧逼,最先倒霉的是驻守阵留的苟晞的盟友王赞,论文辞歌赋千万个石勒也不是对手,但论起攻城战阵,千万个王赞也是干不过身经百战的石勒了,没费多大力气,石勒就俘获了王赞,占其城池,收其兵卒。

    没了盟友的犄角之势,孤掌难鸣的苟晞自然也再无一战之力,石勒的羯胡大军顺利拿下蒙城,捕获苟晞,斩杀了才当了七十天的太子司马端,没了讨价还价的资本,为了活命,王赞和苟晞到也爽快,一并投效了石勒麾下。

    风水宝地自然是会被众人惦记的,石勒能看上的地方,自然王弥也同样相中了,先其一步东走的王弥进军速度却未能赶上石勒,当得知石勒俘用苟晞之后,自然是悔恨不已,于是计上心头,为了麻痹石勒而发出一封亲笔信函了表祝贺,并谦卑的奉承到“将军如此神武与大度,重用降将苟晞为左长史,那我就当你的右长史吧,这天下将军不就唾手可得了么不。”,背地里却是暗派刘暾去联络身在青州的曹嶷,准备两面夹击,一举消灭羯胡石勒。

    石勒起初还有些小兴奋,可在良谋张宾的提醒下又马上恢复了睿智,他王弥攻洛阳时敢和刘曜开战,想必也不是什么甘居人下之辈,如今还手握重兵,如此谦卑的奉承自己当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了,青徐这地本就他王弥的老家,自然是根基深厚的,此时自己占了先机,他自然是会有所动作,估计是准备尚不充分,才想通过放低姿态来安抚麻痹自己罢了,待到他准备成熟自己恐怕就成了他王弥前进路上的踮脚石了,于是加强了本方的防御,派出大量侦查游骑打探信息。

    正巧的是,当时王弥部将徐邈、高梁也率着部曲数千精锐跟随曹嶷先行去了青州,令王弥的军力有所削弱,此时乞活军刘瑞又与王弥不期而遇,两方战得僵持不下,外出的游骑又在东阿将身负使命的刘暾给截获,从他身上搜出相约夹击石勒的秘函,见信之后的石勒更是怒不可遏,抽刀就捅死了刘暾,准备召集将兵前去兴师问罪。又是一旁的张宾及时制止了他这一鲁莽的行为。张宾向石勒建议到“此时王弥并不知刘暾已死,自然是对夹击将军之事有所期望,我们不如将计就计,眼下他正与乞活军对峙,不若我们直接出兵助其消灭这刘瑞,既博得王弥的信任又可就此除去另一后患,此才是一举两得之力。”闻此计策,石勒自是大喜,感叹自己真是得张宾乃万事之幸啊。

    于是石勒派军直攻乞活军大阵,一举击溃陈午,并斩杀了刘瑞,尽收其部众,这其中就有一个年方十二的少年,石勒见其骨骼惊奇甚是喜爱,于是便让儿子石虎收其为义子,并改名为石瞻,此役既解了王弥之危又壮大自己的实力。大胜之后自然是要有庆功宴请的,于是石勒精心准备会宴王弥,接到邀请的王弥欣然准备前往,可长史张嵩却劝王弥到

    石勒不是什么善类,此宴怕是当年刘邦鸿门之危啊,最好借故不要去赴宴,此时的王弥已然自大到忘乎所以了,未听其言,照旧出席,见王弥到来,石勒自然是热情招待入席,一番客套之后,两方推杯换盏,酒热耳酣际,石勒更是起身来到王弥塌前亲自斟酒,王弥正欲客套之时,石勒突然拔出佩剑,手起刀落,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轮在地,未及反应的王弥表情还停留在喜悦这中,已然是身首异处了。没了主帅的王弥军自是阵脚大乱,眼见胡兵环视,只得尽数归降,至此石勒实力大为增强,为开创属于自己的基业攒足了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