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阙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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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曦景---四序错行阴生4

    黑木昆一生在战场搏杀,多少次死里逃生靠的就是两将相拼勇者胜的豪气,今夜险象迭生,激发了他心内的悍勇之气,不顾三尖两刃刀马上戳中面庞,擎天镔铁棍带着啸声向着敌人脑袋砸去。

    眼瞅着刀尖刺中对方双目的同时自己脑袋也将被砸的粉碎,那人眼眸中露出一丝恐惧,在最后一刻向右闪避倒地一个翻滚。左右七八个侍卫钢刀砍落,他长刀旋风一般贴地横扫,“嘁哧咔嚓”,瞬间将几人的脚腕砍断,顿时鲜血喷溅残肢翻滚。他正待从血污中跃起,黑木昆的铁棍又带着劲风呼啸砸至,危急之下就地翻滚,利刃飞舞护住周身,口中用契丹语狂呼:“虎斯!(有力)皮室!(金刚)”

    天猛煞拼尽全力一棍接着一棍,誓要将这契丹刺客当场砸死,弹指功夫广场上的莲花方砖被他砸碎数十块。那人自从倒地疲于招架,满地血污滑腻无比,一直无法翻身爬起,急得口中直嚎,“皮室!皮室!”黑木昆听不懂他喊叫什么,想着是辱骂自己,气冲上头,运劲于臂照准他的肚腹就是一棍,口中也喊道,“狗贼奴!狗贼奴!”

    正在大棍落下的瞬间,他只觉得右腿一麻一紧,一阵剧痛传来,一条手腕粗细的蟒鞭紧紧缠住他的右脚踝,鞭头五根钢爪扎入小腿肚,用力一扯,黑木昆上半身正在发力,头重脚轻被拉扯了一个踉跄,那一棍砸歪了数寸。地上躺倒那人死里逃生,喘着粗气翻身爬起,挥刃砍翻一名冲过来的侍卫,恶狠狠盯着黑木昆伺机而动。

    天猛煞此刻腹背受敌,他圆睁豹眼顺着蟒鞭一直望去,才发现是一个身高四尺的侏儒,矮矮墩墩呲牙咧嘴,左手倒提了一根毒刺狼牙棒,右手握鞭正在发力拉动想将他扯翻在地。

    他脸上涂满黑泥,疙疙瘩瘩不辨面目,夜色下只有一口黄牙依稀显露。见一只手拉不倒天猛煞,便将狼牙棒往地上一掷,双手抓住鞭把使劲狠拽。五根钢爪用百转回环扣系牢在鞭头,此刻插入肉里挂在腿骨之上,扯动之时钻心剧痛,黑木昆平生最恨暗箭伤人之辈,一声狂叫,疯魔一样向那侏儒扑去,手中大棍当头砸下!

    那侏儒捡起狼牙棒,手中提着蟒鞭转身就跑,他身形矮小但行动迅捷之极,遇到侍卫阻拦,狼牙棒专击腰部以下,不少侍卫被打的血肉模糊伤残倒地,他则趁机扑上对着躺倒的人头,“噗嗤!噗嗤!噗嗤!”一棒一个将脑袋砸碎,一时间遍地脑浆到处血肉,几个京城长大的年轻侍卫何时见过这种血腥场面,浑身战栗跪倒在地呕吐不已。

    可怜威震幽燕二十四州的骁骑尉天猛煞黑木昆七尺巨汉,被他拉拽的东倒西歪,右腿血肉翻飞白骨外露。那手持三尖两刃刀的大汉则尾随在黑木昆身侧不远处,一边时不时挥刀向他砍刺,一边眼光睃巡查看场中局势。黑木昆一看这两个高手缠住了自己,其他的刺客正从几个方向往人群中冲杀,目的非常明显,就是要取歌舒雄武项上人头。

    黑木昆护主心切,一个千斤坠稳住下盘,弯腰伸手将蟒鞭揪住,腕子一翻缠在右手腕上,使足浑身力气向身前一扯,那侏儒不防他这一招,也没想到撒手扔鞭,被拉的滑向他跟前。天猛煞突然发力,凶如猛虎叼食疾扑向他,电光火石间,两人相距咫尺。黑木昆扔掉铁棍,哈下腰伸出蒲扇一般的左手,“扑棱”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侏儒正想抡起狼牙棒砸他,被黑木昆右手抓牢蟒鞭胳膊一甩,居然紧紧勒索住他的脖颈,扣在自己怀里,两手较劲要将这矮子活活掐死。

    正在此千钧一发之刻,黑木昆就觉得后背一凉,瞬间疼痛感从肩胛沿着后背一直漫延到腰部,不用回头他也知道那个拿三尖两刃刀的傢伙终于偷袭得手了。那人担心误伤自己伙伴,没有从后往前捅刺,自上而下狠劈了一刀,护甲碎裂,伤口足有三寸深,皮开肉绽血雾喷射。

    天猛煞凝聚余力奋劲转身,搂住侏儒身体扭腰抡圆了砸向那刺客,那人不防他重伤之下仍有如此神力,舍了铁棍竟以活人作兵器攻向自己。他与这侏儒平素最是要好,口中喊着,“皮室!”下意识地扔下两刃刀,伸手去接同伴身体。不料黑木昆实战经验丰富,粗中有细,左手掐住侏儒咽喉,右手将他拎着狼牙棒的右手捏牢,顺势抡起狠狠砸向那人脑袋,就听见“噗嗤”一声,刺客脑袋被砸得红白迸裂;“咔嚓”一声,侏儒喉咙被捏得骨渣溅射。黑木昆奋起神勇力毙二贼,自己右腿骨折裂,全身十余处刀伤,后背重创鲜血喷涌,再无力气,“噗通”一声轰然倒地昏死过去。

    他们鏖战之时,场上局面形成四面急攻之势,之所以刺客们能够以少攻多,全在于他们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而现场三百多名侍卫只有一百人是由宫弦等骁骑尉从幽州带来的东平郡王府贴身护卫,其他二百多名侍卫则是从神宗北衙禁军统领的天骑神武军中精选出来,专门负责驸马府警卫。《天阙律》明文规定,禁军士兵不用纳税,免租调见课不输,无须调防边境服役。因此天阙城内的官宦与富商,不惜花费巨资贿赂有司,将后辈送入禁军服役,这些纨绔子弟平素安逸享乐惯了,根本就不刻苦训练,只知道执仗贯甲耀武扬威,没有战事倒也罢了,今夜乍遇强敌,无不鬼哭狼嚎抱头鼠窜,因此上真正有战力与三十六名刺客硬扛的只剩下宫弦、索司徒等寥寥数人。

    黑木昆倒地之时,索司徒左臂刚刚被一刀砍中,四名黑衣人围着他急风骤雨般抢攻,他们全部手持钢刀,两人攻上身两人砍下体,刀法凶狠攻势凌厉!别看索司徒作为东平郡王的心腹谋士,每年多在天阙各王府衙门内宴饮冶游,替歌舒雄武联络各方关系刺探军国大事,一身武艺却丝毫没有落下。他深知江湖凶险,庙堂诡谲,风险无处不在,危急关头只有自己能救自己,因此上使如簧巧舌,中修刀剑鞭拳,下练凌波微步。

    今夜上下功夫都无法施展,他便凝神聚气使出浑身解数抵抗刺客,但遗憾的是因为担任司仪,自己一硬一软两件趁手兵器九节玄铁鞭和九尾风雷鞭全都放在了驸马府中,只能是从侍卫手中抢过一把横刀奋力拼杀。

    对方见他知晓契丹语,一现身就点破他们身份,因此直接跳出四条大汉上前围攻。他们配合默契,刀刀不离要害,九尾煞一时险象环生。他刀用鞭法,大开大阖招式钢猛,那几人力量亦不弱,硬接猛劈。十几个回合下来,毕竟双拳难敌八手,恶狐还怕群狼,索司徒身上被划破砍伤不少。

    他搏杀之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瞅见黑木昆倒地心中一紧,左臂中了一刀,情急之下唰唰唰连劈三刀,逼退正面两人,一个扫堂腿踢翻一人,就地扑倒又砍了一人两刀,刚刚想跃起就见三把钢刀如网一般从天而降,他一咬舌尖气凝丹田,身体缩紧,左脚提起,右脚脚尖着地,如陀螺一般旋转起来,右手横刀对准敌人腰腹以下,弹指间劈了十八刀出去,这是他的成名招数“胡茄十八拍”,从古乐府琴曲辞中化来。

    四名刺客没有想到他有如此凌厉多变的招数,被劈砍的手忙脚乱伤痕累累。索司徒有了这难得的喘息之机,向人群中心东平郡王处瞥了一眼,但见他面若金纸须眉倒竖,眼光游离扫视战场。他一见主公安然无恙,一颗心暂时放进了肚中,刚刚挺直身躯,一杆长枪迎面刺来,九尾煞双手握刀向外一封,那枪头贴着刀刃急速回扯,“嘎嘣”

    一声,枪头红缨里寒光闪烁,赫然藏着三支钢勾。瞬间钢勾索住刀身,一扭一扯枪长刀短,索司徒疏忽之间竟然被对方抽冷子把横刀硬生生从手中绞了下去,他两手空空大叫一声,“不妙!”,弯腰滑步向外急退。刚刚退了没有三步,就听到脑后风声鹤唳,四把钢刀齐齐砍来,九尾煞心底暗叹一声,“吾命休矣!”两眼一闭,静待死神降临。

    索司徒闭眼的同时,宫弦正被一锏砸在右腿肚上,他听到“咔嚓”一声,心想坏了,估计是右腿胫骨已折,随即一阵疼痛直冲顶门天灵盖,他在身体倒下的同时用右手弓弦狠狠勾住对方的脖子拼命一绞,霎那间那持六棱生铁锏之人脖颈一道血线喷出,溅射的弧矢煞满脸腥红,俩人身体同时倒地,宫弦反应何等迅速,左手从胡禄中抽出一枝雕翎狼牙箭狠狠插入对方右眼眶中,瞬间这人已是死透!与此同时两把横刀向他砍来,刀锋寒气已经刺痛他的眼眸,宫弦用尽气力将那死尸扯到自己身上,就听到“噗嗤!噗嗤!”两声,那两刀从死尸胸部和肚皮滑落,将宫弦右臂和左腿各划一刀,护甲碎裂皮开肉绽,所幸要害躲过,但双腿右臂受伤匪浅。宫弦此刻已无力再将尸体推开,只见一个满脸钢髯的敌人双手紧握横刀向着自己脖颈剁下,危急之下他左臂猛地抬起,从袖套中倏地射出一枝精钢短箭,电光火石间正中对方哽嗓咽喉,那人绝想不到他重伤倒地后袖中还能发射弩箭,双手扔刀捂住喉咙“嗞哑”栽倒。宫弦趁机从尸体下滚出,刚刚挣扎爬起,后背被一刀劈中,身体抽搐一个趔趄,歪斜倒下的霎那,又一刀从左肋插入穿透身体,他低头望下只见锋利的刀刃上鲜红的血珠淌落,横刀抽离自己身体的同时宫弦感觉一阵说不出的空寂,精气元神离体而去。

    短短一刻钟功夫,河北道幽燕三煞力战不支重伤倒地,敌人虽然也有四人毙命,但龙护卫死伤上百,最主要的是核心战圈此刻拼斗方臻白热化。正南方向有九人一字排开,他们与其他刺客装扮不同,葛衣布衫脸上戴着一副皮质面具,为首一人头发花白,手持一竿竹杖,杖头三根细枝长短不一,枝上各挂四五片竹叶。他北方口音声调抑扬,纷乱嘈杂的战场之上,圈中之人听得是清清楚楚。“华山慕容、皇甫二位掌门,你们宗氏丁门剑气两派今夜非要趟这趟浑水吗?”

    慕容一白,皇甫金丹二人屹立东平郡王众人身前,慕容掌中紫霞玄镔尺端滴血,皇甫手上华阳青锋剑尖染污。也就是三盏清茶的时间,他们师兄弟二人已经抵挡了十七轮攻击,恶斗之下对方损伤惨烈,是以三十六人中武功最强的九人迅速汇聚至二人面前。

    慕容一白闻言哈哈大笑,大脑袋抖个不停,旁人焦躁心说危急时刻你这胖子傻笑什么?皇甫心知肚明这是师兄拖延时间,趁机调息周天准备大战。那刺客首领看他没有丝毫止笑的意思,锯铁一般的声音再次响起,“既无话可说,那我们就拼个你死我活!”他刚要下令攻击,慕容一白突然脑袋波浪鼓一般摇了起来,口中大喊,“非也!非也!我们师兄弟今夜陪王护驾一路赏月观灯,随着公主驸马刚刚来到此处,某家看见这盛开的蔷薇花真真的好看,正在伸着脖子瞪着眼睛细细品味,突然间天上那些鸟儿怎么就扔下如许多的飞弹?对了,老兄,咱正想向你请教,这些大鸟肯定是你们的同伙啦,你们是如何驯服这些禽鸟的啊?它们投掷飞弹这一招真新鲜,咱可真是头一遭见,你能不能给我教教,我好上山抓个鸟儿调教调教,赶明儿和师弟的金雕儿好好比试比试……”他啰哩啰嗦絮絮叨叨口若悬河还想继续唠叨下去,那首领背后同时跳出两人挺剑向他刺来。

    这两人手中长剑寒光闪耀,一左一右瞬间就到眼前,慕容乾生不慌不忙掌中紫霞玄镔尺伸出,对准两个剑尖“铛铛”连击两下,那两人如遭电击手臂酸麻,但毫无惧色同时变招,宝剑自上而下斜刺他两肋,慕容一招“秋水孤泓”铁尺划出一道弧线,将两剑磕飞,同时左手捏“昊天一字”诀指地,右手玄镔尺直竖胸前向天,气含渊薮持定守势。

    持杖首脑仰首望月,右手一掐时辰,计算了一下时间,从怀中摸出一枝竹哨挫唇长啸,霎那间全场所有刺客如中咒魇,疯魔一般齐举兵刃向着天阙诸人砍杀,一时间残肢断臂乱飞,鬼哭狼嚎响彻夜空。人群中心歌舒雄武、宋承恩、邱神通紧紧护卫着越王、代王、长公主,众人虽都经历过各种风波艰险,但没有一次如今夜这般大难临头身处其境。天阙七月的夜晚酷热难耐,空气中弥漫着炸燃后的焦灼,其中又夹杂着血腥恶臭,鼻腔中吸入这种味道,人人欲呕。但比腾空肠胃清醒头脑更急迫的是敌人已经发动最后疯狂的进攻,而援兵迟迟未到,眼瞅着己方兵将纷纷倒地伤亡,众人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了慕容、皇甫俩人身上。

    与慕容一白恶斗的是一对孪生兄弟,各使一柄青钢剑,兄长右手持宝剑“吞霞”,长三尺九寸;兄弟左手拿宝剑“吐雾”,长四尺一寸。二人数十年来朝夕相处同眠共饮,日夜习练剑术,心意相通配合默契,双剑合璧鲜有匹敌。今夜遇到剑宗掌门慕容乾生,可谓是棋逢对手,两人心知时间紧迫任务艰巨,须斗败这华山拦路虎方可得歌舒项上头!是以兄弟二人毫不留情,掌中宝剑翻飞绝招频出,欲置对方于死地。

    竹哨吹响的霎那,又有两人扑了过来,一个使九环锯齿刀,一个拿寒月龙尾刀,四人齐战慕容一白。他们死战之时,皇甫金丹亦被四人缠住,一个粗豪壮士持环柄鬼头双刀,一个精瘦汉子抡雁翅狼牙刀,一个文弱书生拿一对紫电判官笔,最后一个敦实青年左手握月牙鹿角钩,右手提宿铁青龙戟。现在场上的形式成了八大高手困斗华岳双雄,二十三刺客袭杀龙护卫,竹杖首脑蓄势待发,所有人的终极目标都是天阙朝东平郡王歌舒雄武。

    皇甫金丹一看情势危急,掌中华阳青锋剑一招“云台落雁”,人剑合一化作云台,疾刺八剑恰似射雁,将四名敌人各各逼退半步,趁隙腾空而起大叫一声,“师兄,尺剑混元!”慕容一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紫霞玄镔尺瞬间迸出半尺寒芒宛如有形利刃凌空劈斩六刀,亦将周围四人身形打乱,纵身跃向师弟。两人甫一靠近,掌中兵刃同时易手互换,宗氏丁门剑宗掌门慕容一白手持华阳青锋剑,气宗掌门皇甫金丹掌握紫霞玄镔尺,须发戟张并肩而立,形成一堵气墙,将歌舒雄武等人护在身后。

    皇甫金丹脸色淡金孤傲冷峻,牙缝里冷冷的蹦出一句话来:“你们是中原武学门派,却与契丹人联手谋反,在天阙放火杀人,不怕被族诛吗?”那持杖首领狠狠的回应了一句:“祸国殃民,首恶元凶,人人得而诛之!杀!”他号令一发,所有人猛扑过来。慕容一白已是杀红了眼,怒喝一声:“师弟,逆贼猖狂,休得再手下留情!”随即脚踩七星长剑指天,叱咄一声:“风林火山!斩!”内力灌注剑身,青锋剑尖及两刃竟生出一层微芒,挥舞之际剑脊隐隐生风雷之声。

    紫霞玄镔尺到了气宗掌门皇甫金丹手中,赫然生出两尺寒芒宛若气剑,纵横捭阖所向披靡。他们师兄弟二人先前拼斗之时尚有所顾忌,不愿肆意杀戮,此刻敌人疯狂抢攻招招要命,不由得二人不大开杀戒了。

    慕容乾生绝技“风林火山斩”使出,疾如风,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那孪生兄弟双剑合璧与青锋剑相交,“铮!铮!”清脆两声,“吞霞”“吐雾”两柄宝剑剑尖瞬间被削断,二人如被电击,同时一声怪叫,鹞子翻身向左右两侧滑出。持寒月龙尾刀的精悍壮士与握九环锯齿刀的黄脸大汉一看己方兵刃受损,抡圆宝刀向上急攻,他们刀沉刃锋背生利齿,可以索绞绷坏单薄刀剑,是以横砍竖劈大开大阖,希望刀剑磕碰以刚破利。

    慕容乾生绿豆眼圆睁,青锋剑走灵蛇,一招“雁翼三荡”,剑尖对准锯齿刀背的九环连刺三下,一荡化三剑,腕用巧劲,连挑带削,九剑竟然将九环全部斩落,“叮叮当当”铁环掉了一地。那大汉吃了一惊,脸色瞬间腊黄,右手转动刀尖旋转刺向慕容胸部,同时他的伙伴寒月龙尾刀一招“青龙摆尾”削向慕容下盘,两人欺他个矮体胖上下夹击。慕容乾生刚刚想纵身跃起,那孪生兄弟从两侧斜后方疾速杀到,剑气纵横凌空劈杀,一时间剑宗掌门上下左右全部被刀光剑影笼罩。

    慕容乾生须髯戟张双脚钉地,右手奋力挥出一记“长空飞虹”,华阳青锋剑自下而上将寒月龙尾刀从中间一斩为两段,剑气如虹砍在黄脸大汉手腕之上,血雨喷洒,断手连同锯齿刀跌落尘埃。剑势未竭与“吞霞”剑再次相击,又将宝剑切断一截,同时剑尖自敌人小腹至胸口划开一道血槽,肚肠流出鲜血喷涌,那人狂吼一声栽倒在地痛苦翻滚。

    也就在此刻,慕容乾生剑势已尽,左侧不及防护,被“吐雾”剑劈中左胸,划开一道深及两寸的创口,血染葛袍身体踉跄。那下方倒地的壮汉趁机一刀斩在他的左腿之上,皮开肉绽白骨外露。慕容乾生着实强悍,咬破舌尖灵犀透顶,气运丹田力凝右臂,掌中长剑“风林火山斩”绝招使出,手持断剑的刺客左臂被齐肩斩断,同一时刻华阳青锋剑脱手飞出,将那拿寒月龙尾刀主攻下盘的汉子自背及腹牢牢钉死在地上。

    剑宗掌门慕容一白神威凛凛力战四敌,打倒击毙对手之际亦身负重伤,正当他弯腰抚胸想喘口气的时候,一记力大无匹的重击狠狠的砸在他的背脊之上,那持杖首领终于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