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联姻,续名,不洁女
在第二天,受了‘鹰之子’殊荣的第二天,陈鸣子抵达庄园宅邸。
有了象征权力的号角,宅邸中的一众山地驻军,纷纷听服。
在驻军这里,他又了解一些新情况。
比如,领内,有一支游荡骑队,常常劫杀单独在外的山地人。
又比如,诸屯隐有串联,意欲逆反。
总之,在这山地人包围的南林,非表面上的那一般平静。
耐心听了驻军的话,陈鸣子问了他最在意的问题。
在宅邸之中,那一位约顿骑士的血嗣,可还被关在这里。
她们是重要的人物。
驻军的头目,瞄了陈鸣子一眼,迟疑的道:“她们在地牢里。
斑兽卒长交代过,必须保证她们的安全。”
“快,带过来。”
在宅邸外,寨墙中的一处训练营场中,陈鸣子速速催促道。
“好。”
不多久,几个疲惫的贵族男女,被一一拖了上来。
在这一群人中,男女长幼皆有,手带镣铐,精神十分的萎靡。
“先用餐。”
陈鸣子让人解了镣铐,又搬来一张桌子,并呈上面包肉羹。
“先吃,再说。”
坐在椅上,在一群人的忐忑眼神中,他抬手,笑着示意道。
就这样,一群人纷纷上桌,小心享用餐食。
不愧是受过贵族教育,即使用餐,这一群人也没发出声音。
他们小心撕开面包,沾几口肉汁,放进嘴里,抿嘴咀嚼。
不多时,桌上食物已被食用一空。
“来点酒。”
陈鸣子又道。
听了这要求,那驻军的头目,略有一些皱眉,但还是听从了。
宅邸中,酒水用量颇大。
毕竟,这驻军在宅邸中清闲,享用美酒,算是一大消遣。
陈鸣子猜到这一点,他这么吩咐,旨在测试他这‘鹰之子’的权力限度。
如此看来,山地军士的服从性挺强的。
酒水很快上来,都是宅邸中的窖藏酒,一打开,酒香弥漫。
喝着自家酒水,这一群人五味杂陈。
“牧师,看上那个,你说吧!”
桌上,沉默的人群中,一灰发的年长男性,站出来说道。
大家不是蠢人,他自然猜到陈鸣子的目的。
在这年代,没什么比娶一贵族女,更能施现阶级跨越的了。
也没什么,比利用上任领主的影响,更能够稳定领土的。
“楠曼,约顿老爷的第三女,传闻中那个被诅咒的少女。”
“你确定?”
年长男性,腾的一下站起,问道。
陈鸣子还未点头,约顿家的老夫人崔丝,急忙起来阻止。
“她是个恶魔,惹祸精,不洁之女。”
“老夫人,约顿家族危在旦夕,您竟然还“关心”一个女巫。”
陈鸣子好笑道。
“我…”
老夫人跌坐下来,嘴里嘟嘟囔囔的。
“除了联姻,必须约束那一支游荡骑队,归附于我的旗帜之下。”
“呵呵,归附。”
那个年长男性坐了下来,嘲讽的道。
“斯高,约顿老爷的哥哥,一个私生子,家族的首席骑士。”
陈鸣子说出了他的身份。
“嗯哼!”
年长的斯高,轻哼一声。
他并不因为囚徒困境,从而向牧师低下头颅。
“讲一讲条件。”
陈鸣子坐在椅上,并拢了拢袖口,挂上一个笑容,说道。
“联姻,可以。
归附,不行。”
斯高简单的道。
“没得谈?”
“没得谈。”
“啪!”
陈鸣子拍了一下扶手,吓得一大桌的人,全部站了起来。
一队驻军,立马亮出刀剑。
“斯高,你是不看好我,还是不看好山地魁头的统治能力?”
他问道。
见了刀剑,斯高脸色缓和一点。
“没有,只是传承不易,怎会因为一桩联姻,从而断绝呢。
今日我们归附,明日南林安定,那便是我们的死亡日期了。”
“传承!”
陈鸣子扫视一眼,问道:“约顿老爷还有男性继承者吗?”
“就一个男孩。”
驻军头目道。
“部落中老规矩,手持武器的成年男性,必须彻底的抹杀。
而孩子,则可以留下。”
头目补充道。
“你是哪个部的?”
“蟒部。”
陈鸣子点了点头,随后手向前那么一指,道:“杀了他。”
“明白。”
头目将刀一拔,走到桌边,拉起那一个男孩,约顿家的独嗣。
“别…”
周遭的妇人,扑在男孩身上,阻挡刀刃降下。
斯高稳坐在桌边,目视陈鸣子,攥紧的双拳,隐隐颤抖着。
“杀。”
陈鸣子同斯高对视,喝道。
头目一急,拿刀胡乱砍着,狠狠砍伤的阻拦的几个妇人。
“啊!”
一个急促的尖叫声响起,这声音竟产生一种实质的伤害。
陈鸣子捂耳,阻挡声音。
这一道尖叫声来得快,去得也快,它的来源正是三女楠曼。
她一头的黑发,苍白肤色,泛起一阵粉红。
“别伤害弟弟。”
她凝视陈鸣子,看上去精神很不稳定,随时可能再次爆发。
“好。”
陈鸣子起了身,来到桌边。
他伸出手,凑近楠曼,试图触碰她,触碰这个神秘的女性。
“你的父亲,一直隐藏你,屯民害怕你,亲眷们远离你。”
陈鸣子俯下身,问道:“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
“孤独。”
“那么你是否愿意…成长我的妻子,成立一个新的家庭?”
楠曼瞥了一眼斯高,见他点头,便也点了点头。
“很好。”
他的手指,触碰楠曼的微卷发丝,笑道。
“放了他们。”
“跟我来。”
这上面一句,显然是对头目说的,下一句则是对着斯高。
陈鸣子领着楠曼,还有斯高,来到宅邸内。
这军事堡垒一般的宅邸中,没有开放的窗户,显得阴暗。
一个身影,立在阴暗里。
“老寒鸦。”
斯高惊讶道。
在南林之中,老寒鸦的声名还是响亮的,人也有辨识度。
“这你都认得出来。”
老寒鸦扯下兜帽,无奈的道。
斯高看了看老寒鸦,复又看了看陈鸣子,已是满心疑惑。
就在这时,一批人涌了进来。
仔细一看,这不是庄园的各屯的长老,富农,磨坊主等。
“斯高,别看了。
这次来,既是做个见证,也是担保。
今天,南林新主立约,同约顿家族联姻,诞下子嗣,续上约顿家名。”
“什么?”
斯高大脑一震,难以置信的道。
“这是真的?”
斯高一时间,不知是喜是忧。
不止是他,那些个似背景一般的众人,也是交头接耳的。
老寒鸦出言道:“既然请我出面担保,这契约自然是真的。”
“是了,您的家族势大,遍布风堡,他不会在这上面作假。”
斯高呢喃道。
“如此,你们算作一家,南林也能安定一时。”
老寒鸦适时开口,一边说着,一边余光瞥向那个外乡牧师。
这一个牧师,总有惊人举动。
多少人攀登权力,为的不就是血脉传承,将权力传递下去。
这牧师,竟舍了家名,延续约顿家名,
“值此时刻,没什么事,比得上境土民众的安定,来得重要。”
陈鸣子手持教本,道。
“鸣祭长,您这是舍小为大。”
那背景般的人群中,某个秃头长老出来,激动的大喊道。
秃长老一带头,众人纷纷赞颂。
一时间,这阴暗的厅堂中,因众人高喊,都似乎暖了几分。
陈鸣子心中一稳,这几番的措施,已经尽收南林之心了。
“危难之际,凶蛮在前,唯有牺牲与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