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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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劫掠,分配,鹰之子

    “咚…”

    “请进。”

    门内,陈鸣子道。

    老寒鸦从容进门,扫视舍内的布置,再除下鼹鼠皮手套。

    “我猜想一下。”

    老寒鸦抢先开口,说道:“你是准备出售手里的份额了。”

    燃香生意的份额,值那么一点钱,拿它换粮,不难猜测。

    陈鸣子点了点头,倒是没表现出一副急切的模样。

    “现在的问题,南林经过这一轮的劫掠,基本上被抢光了。

    尤其是那富农一类,基本没家产了。

    这剩下的,就是屯民的自储粮。

    这一笔的粮食,乃是屯民过冬的依靠,乃至于来年的麦种。

    所以,你们这一些商人,最可能弄来粮食的。”

    话到这一个份上,双方也没必要试探什么,可以简单说了。

    “说吧!

    您的条件。”

    老寒鸦摇头,道:“说实话,我们并不中意你,毕竟你太年轻。

    在屯民们的心中,没有家族历史的,便不算是一个贵族。”

    “我可让出三年的土地税权。”

    老寒鸦沉默了一下,道:“五年,如果是这一个条件,那你就是南林的新主了。”

    “可以。”

    陈鸣子的果决,让老寒鸦相当的意外。

    “提醒你,即使你改投魁头,但这不意味你可触犯神圣契约。”

    陈鸣子的头,微微后仰。

    他道:“你误会了,作为弥尚牧师,我一生旨在传播信仰。

    税收于我而言,只是一个达成目的的砝码。”

    “这是最好的。”

    老寒鸦心中一定,在下意识之中,有几分相信他的说辞。

    毕竟,一个外乡人,远游至此,除了信仰,还有其它原因吗?!

    有老寒鸦的保证,陈鸣子心中一松。

    值此时刻,他有意请教,问道:“您怎么看待那个魁头?”

    “一个年轻的野心家,有手段,有力量。”

    “除了这些,还有呢?”

    陈鸣子不喜欢被这样敷衍,追问道。

    老寒鸦那一张老脸上,不悦的皱眉,皱纹一下挤在一起。

    不过转念一想,他也算未来的重要合伙人。

    “除了这些,他还有一个有力支持者。

    如果这支持者,立场一直不变,南方山地倒是能崛起一时。”

    老寒鸦给出了一个有价值的信息。

    “鸦林女巫?”

    “有一些事,你不用说得太明白,毕竟这到处都是耳朵。”

    老寒鸦道。

    “当然。”

    陈鸣子顺服的道。

    他恭敬的将老寒鸦,礼送出门。

    在关上门后,在舍中,一面暗门中,老兽卒虎走了出来。

    “听清楚了?”

    “嗯。”

    虎点了点头,他的态度,软化一些,似乎也愿意交流一下。

    毕竟,照目前的形势看,这个牧师,铁定成为自己人了。

    “如果不介意,可介绍一下山地人的情况吗?”

    陈鸣子在高柜中,取出了一瓶酒水,递给了这个老兽卒。

    “我们山地人,相当简单,不会种地,只会山里放牧打猎。

    在我们这里,没什么条条框框,只有两个,服从,强大。

    你不强大,就服从。

    不服从,就得强大。”

    虎灌了一口酒,絮絮叨叨的道。

    “那你们平时通过什么的方式,来激励手下的广大部众。”

    “财富。”

    虎竖起一根手指,道。

    “一般来说,领袖来决定去哪儿,而我们负责具体的劫掠。

    劫掠的财富,通通归我们自己。

    当然,在事后,我们会进献一点,给予我们的伟大领袖。”

    虎一说这里,亢奋了起来。

    下一秒,似乎想起什么,闷声道:“最近一段时间,魁头不知怎么了,竟停了我们的私掠权。

    还说什么财富共享,要一同上缴,因功绩而公平的分配。

    多少年的规矩,说改就改?”

    虎越说越气,将酒瓶一砸,怒气涨红了面庞,胡须颤抖起来。

    “收权归上!”

    陈鸣子呢喃道。

    “对,收权。”

    许是醉意上涌,虎扯着舌头,道:“最近还有一些小消息。

    说是这魁头收权,除了大家的私掠权,还会让众部上贡,无偿出征。”

    “你不满?”

    “没有。”

    虎摇了摇头,坚定的道:“魁头有信用,赏罚公正,但做事太追求结果了。”

    他忽然抬头,那眼睛中,哪有一丝的醉意。

    “听说牧师都是智者,常常担任领主的顾问,或是书记官。

    依你来看,魁头该怎么做,才能消除部落中的一些怨言。”

    “这可难倒我了。”

    陈鸣子摇头,笑道。

    他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至少不想回答这个兽卒的问题。

    这一场交谈,没有深入下来。

    在接下来的一周,陈鸣子出了圣所,查看了南林的周边。

    大量斥候,散在边境地,阻止出境者。

    河边的磨坊,林地的伐木场,轮耕的农场等,基本没受影响。

    虽然屯民们,面上带有忧虑,但总的来说,还算是安定。

    偶尔可见一两个,由屯民组成的巡队,拿着粪叉,驻守屯外。

    风雪不大,巡队冻得发抖。

    在查看各屯的情况后,他又驱着马,到了庄园的宅邸边。

    这里保存不错,左右的塔楼,高大的寨墙,没见到损坏。

    在墙后,有一座石垒的军事堡垒,这就是骑士老爷的宅邸。

    在这年头,宅邸就这个样子。

    在可供人巡楼的寨墙上,还可见烟熏火燎的痕迹,斑斑血渍。

    如今在墙上,巡视的是山地人。

    他们可没巡查的习惯,一个个在墙上,堡上,生起营火取暖。

    听虎说,在这堡垒之中,还关押幸存的约顿家族的血嗣。

    一周,那一位卒长,独自一个人,再一次来到了圣所之外。

    在这里,一排排装满麦粉,果蔬,熏肉的车队,停在这里。

    卒长用了半天,一辆辆的清点马车,按照往年南林的地产物收,仔细的点算。

    “超了。”

    卒长笑道。

    “果然,你没让我失望。”

    这又高又瘦的卒长,一笑起来,竟有种空气都欢快的感觉。

    “给。”

    卒长递给陈鸣子,一个号角。

    这个号角,打磨光滑,很是精致,表面上还刻有一段文字。

    仔细一看,这段文字,记录他的相貌特征,职业,权位。

    这就相当于一个“官印”。

    “你将是一个鹰之子,成为魁的近卫鹰团中的一员。

    鉴于目前情况,你暂且守在南林,稳定当地的人心和民生。

    待来年夏至,将被召回金篷。”

    “明白。”

    手握着这一号角,陈鸣子觉得他总算可以松下一口气了。

    “鸣,你不明白。

    我们的军队,不可能久待在这里,否则必被邻地所察觉。

    你必须在最短时间中,安定人心,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