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之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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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陆上的鲁滨逊(一)

    和主角弗罗多相比,园丁山姆是个很平凡的人物,几乎到了可有可无的地步。

    不过因为在窗外听到了屋内的谈话,山姆只能和弗罗多一起踏上旅程。

    他和肩负着艰巨使命的弗罗多不同,他是个循规蹈矩的夏尔人,在此之前一生中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村子边有稻草人的麦田,他甚至不如后来遇到的皮聘,为了偷菜,皮聘去了更远的地方。

    踏出那一步对山姆来说是件大事,他在夏尔还有心爱的姑娘,只要他说自己一定会保守秘密,弗罗多就只能独自上路了。

    而他自己则还可以回去过原本的生活。

    离开村庄后,他们很快就遇到了迁徙的木精灵,两个夏尔人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甘道夫找到萨鲁曼的时候,他拥有一个“预言水晶”,它后来成了索伦之眼的“身体”。

    大决战虽然索伦原本的身体被消灭了,可是索伦的灵魂和戒指之间却存在某种联系,他没有真正“离开”。

    他变得越来越强大,甘道夫“预言”他所代表的黑暗力量会卷土重来。

    《金枝》上说,如果树有生命,它们就一定有感觉,于是要砍倒它们就成了一种精妙的外科手术,必须尽量轻柔,以安抚受难者的情绪,否则他就会震怒并惩罚这漫不经心笨手笨脚的操作者。一次人们在砍倒一株橡树的时候,“那树发出一阵阵尖叫或呻吟声,好像是树的精灵在哀号,远在一哩之外都可听见。”

    奥地利有些地方的老农仍然相信森林中的树木是有生命,所以从来不许人无故在树上用刀割。他们的祖辈相传树木同受伤的人一样,感到刀割的痛苦。当砍伐树木的时候,先向树木祈求宽恕。在上巴列丁力特,老年樵夫在砍伐葱郁挺秀的树木时,还仍然悄悄地祈求树灵宽恕。

    萨鲁曼为了制造强兽人,砍伐了许多不只是活着,还非常强壮的树,它们的根深深扎入地底,要将它们推倒并不那么容易,牧树人们听到了它们的哀嚎。

    萨鲁曼却好像没有听到,尽管他有力量,可以召唤风雪,让护戒小队陷入困境之中。

    波莫纳看着插图中的亚文,这位精灵公主是一个半精灵,她有选择的权利,是成为有死的人还是永生的精灵。她的父亲埃隆参加了3000年前的那场战役,容貌却与当时无二。

    一旦她选择和凡人阿拉贡结合,她就必须舍弃精灵的永生。

    摊开的书页在风中发出哗哗声,像是在提醒她。

    她拿起了那本书,是尼采写的,她什么时候翻开的?

    她定睛看着书上写的字:不要在爱中迷失自己。

    其实按照书中的设定,随着索伦恢复的越强盛,精灵的力量就越虚弱,亚文又被称为“暮星”,选择与族人一起离开中土,抵达西方不死之地,精灵的时代还会继续延续下去么?

    “你在读什么?”

    波莫纳抬起头,斯内普已经回来了。

    “怎么那么早?”她随口问,她晚餐都还没有准备呢。

    “你在读什么?”他重复了一遍,走到她身边。

    “指环王。”她将尼采的书随手合起来,藏在了指环王的下面。

    他把手放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弯腰看着她手里的书。

    “有什么有趣的?”他轻声问。

    她有一刹那的恍惚,觉得自己被他身上鼠尾草的气味给笼罩了。

    “我在想甘道夫和萨鲁曼。”她像念台词一样说“还有鲁滨逊。”

    他将视线转向她。

    “你知道鲁滨逊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波莫纳问。

    “一个独自在荒岛上生活的人。”西弗勒斯说。

    “他是个有钱人的儿子,但是他有两个哥哥,其中一个是士兵。”波莫纳说“他从小没有学过任何行当,脑子里只有一些不着边际的幻想,他的父亲尝试让他去学法律,但他却只想着出海,我猜他没有想过旅途上的危险。”

    波莫纳下意识得抚摸着书。

    “你觉得去不死之地的旅程会是一帆风顺的么?”

    他其实可以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却没有,反而为了听得更清楚,靠得更近了。

    “他强烈得抵制父亲的意愿,违抗他的命令,就像他在荒岛上不断抗争,萨鲁曼崩溃了,他选择成为索伦的同伙,即便甘道夫提醒他,索伦不会与他共享权力。”

    “还有别的?”他凑近了她的脑袋,像是闻到了她脑子过热运转后散发的“香味”。

    “鲁滨逊靠着自己摸索,在岛上制作了陶器,尽管样子难看,但当他看到它经得住火烧的时候,快乐和喜悦也是无可比拟的,你知道如果换个人独自流落到荒岛上会干什么?”

    “你觉得萨鲁曼软弱?”

    她并不那么觉得,萨鲁曼做的选择很明智,当时索伦的胜算更大一些。反倒是人类、精灵和矮人们,已经绝望到需要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哈比人的时候,还在秘密会议上争论。

    “为了制作强兽人,他毁灭了森林。”波莫纳悲伤得说“你觉得他看到那些‘造物’时,会和鲁滨逊看到陶罐时那么快乐吗?”

    “我觉得,这无关快乐。”斯内普缓缓得说。

    “那和什么有关?”波莫纳问。

    他沉思着。

    斯内普的样貌并不好看……但她很想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后悔没什么用。”他片刻后说“鲁滨逊以为他父亲是对的,只要他能在航海中活下去,双脚再一次踏上陆地,就会返回故土,再也不出海。”

    “浪子回头有什么不好的?”波莫纳问。

    他笑了起来。

    “你刚才是怎么跟我说鲁滨逊和萨鲁曼区别的?”

    她回忆着。

    “你就像风,太多变了。”他无奈得说。

    “你觉得我善变?”她气恼得说。

    他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去你的!”她站起来,今晚上不打算做晚饭了。

    可是他挡住了她离开的路。

    “你也觉得黑暗是邪恶的?”他面无表情得问。

    她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无神的眼睛没有任何反光。

    “就像书上说的那样需要被铲除?”他又问。

    “那些黑骑士曾经是人类王国的明君。”波莫纳说,抬手触碰他年轻的脸“他们被贪婪,而非黑暗蛊惑了,成了戒灵。”

    他不动声色得看着她。

    “索伦之眼在他的黑暗王国中燃烧,仿佛那是唯一的光明。”她低声说道“即便那是‘邪恶之光’。”

    他的嘴角多了一丝笑容。

    “你说黑暗中没有怜悯,我觉得黑暗中有自由。”她收回了手“你觉得我说得对吗?利昂。”

    他露出诧异的表情,好在问她谁是“利昂”。

    她“清醒”了过来,此刻她身在米兰,“天已经亮了”,她回到了观星的天文台。

    神话中,百臂巨人们被囚禁在冥界,仿佛那里又黑暗又寒冷。

    外面的花园也许不如埃文戴尔,却也听得到鸟鸣,听起来是祥和的。

    她离开躺椅,走到了窗户边,黑暗已经褪去,绿树和鲜花在阳光下随风摇曳。

    其实,弗罗多和鲁滨逊才更像,他从小就幻想着能到别的地方,离开安宁的村庄时才能无比坦然。

    更远处,则是皑皑白雪覆盖下的阿尔卑斯山。

    不知和中土的卡兰拉斯山比,谁更难翻越。

    不过至少不用担心,地底有炎魔。

    自从进入摩利亚矿道后,甘道夫就变得不那么可靠了,他忘了入门的暗语,也忘了出去的路。

    整个护戒小队因此停了下来,而失去了甘道夫,对所有人都是痛苦的。他们不仅是失去了一个强大的法师,更重要的是失去了一个领路者。

    “你觉得哈利波特该活下来吗?”

    大战结束后,有一天斯内普站在窗边问她。

    “你觉得他会把我们引领到何处?”

    “问这个有什么用呢?”她一边收拾着隐居的木屋一边说“邓布利多中了无法解除的诅咒,他的病情你比我还清楚。”

    他很久没说话。

    “你要一直站在那儿吗?”她气喘吁吁得抱怨着“还是你想过来帮忙?”

    她捂着心,闭上眼睛,像是要把脑中的幻想赶走。

    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她就像那个车流里的逆行者,以为他还活着。

    她能埋葬邓布利多,为什么不能埋葬他呢?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有力气拿着山毛榉魔杖,将它对准脑袋,将一段银丝似的记忆从中抽取出来。

    “别人说我固执,你却说我善变。”她对着那段记忆说,接着转身去找容器,放下这段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