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灵,万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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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诛杀

    华芯童的“神迹”从帐篷中点点淡去,留下了一段事关契丹族运的故事。

    他到是也没闲着,将自己灵识中的时间线通过万千花卷校准,终于在精确的找到了这一时间点大宋朝的书库存画,竟自画隐而去了。

    想不到这一走,便是兵荒马乱。

    彼时大宋立国未稳,仁宗尚未即位,五代十国之末,随处可见的战火纷飞,将诸多边城染成血色。

    宋真宗赵恒正在金殿上议事,文武百官各自述说着平乱之谋,华芯童隐在殿前画中不耐其烦的听着奏本。

    “今日北疆来报,契丹纳贡求和,诸位爱卿何意?”

    天子一言,大臣们察言观色,紧接着附和起来。

    “臣以为,契丹族能骑善射,若举兵来犯,甚是难缠,这天下乱了多年,亟待休养生息,此时言和,甚佳。”

    “臣附议,那契丹族本就是游牧民族,粮草匮乏,若能有好通商,由圣上照拂,恩泽浩荡,他们自该感激涕零,臣服于我大宋。”

    “臣也附议...”

    天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华芯童本不当回事,心里盘算这和平曙光既现,那互相送画的时节也快要来了。我倒要亲眼看看,苦瓜如何要烧这贡画!

    不了金殿上一声怒斥,百官哆嗦着矮了下去,更有几位老尚书竟“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一派胡言!”宋真宗赵恒天子之威乍现:“那契丹虎狼,环伺中原已久,如今刀兵四起,乱贼环顾,正是与我交兵的大好时机。此乃诈和奇袭之计,尔等竟看不出来?”

    群臣一时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传朕谕旨!”赵恒不待众人抬头,直接吩咐身侧内侍总管道:“传雄州守将李允则回京复命,即日起持朕的虎符,调二十万军马攻打契丹,诛灭北境豺狼!”

    “陛下!”

    适才跌倒的老尚书哀嚎着站起来一位,颤颤巍巍拱着手道:“陛下,这是要灭了契丹一族吗?”

    宋真宗凶光毕露:“是又如何?”

    “陛下三思啊......”老尚书还想劝阻,却被宋真宗粗暴呵止。

    “住口!你一个礼部尚书,优柔寡断,妇人之仁,成何体统。朕若不是念你年老体迈,早就革了你的职,岂容你在这战时议政?你再多说一句,朕便砍了你的头!”

    金殿上一时再无声音,华芯童在画中听的真切,心里想着这不是位暴君么?别人求和,你凭什么要灭人的族啊......

    他将金殿上看到的事一一记在心里,想着再见舒璃时,把这凡间故事问问清楚。

    大事议完,群臣见龙颜已怒,均不敢再奏本,只有汴京府尹缓步而出,低声说到:“陛下,臣有本启奏。”

    宋真宗余怒未消,只是淡淡呵了声:“讲!”

    “是,昨夜亥时,城中永泰寺突发大火,本官前去查看之时,一寺僧众尽皆惨死,凶手留字‘苦竺在,天下皆为苦主;苦瓜生,世人尽得解脱。’微臣查实,此案死者共计一百三十七人,实为本朝第一大案。”

    宋真宗眼睛微眯,斥道:“皇城之下,竟出了如此奸佞?速查!”

    “是。”那府尹应道:“只是此凶犯颇有神通,府衙上下自案发之时一路追查,这才不过三个时辰,已折损大半。所以微臣斗胆,想请圣上赐四使相助。”

    华芯童听到这里顿时来了精神,这放火的和尚,莫不是那恶僧苦瓜吗?至于什么神通不神通,四使还是五六七八使,华芯童连猜都懒得去猜。

    这万年里,华芯童见到可御神通的凡人之体,也不在少数,多是习得些古法宗术,拆用了些天地间细碎的灵气罢了。

    与画灵至纯的灵气相比,九牛一毛。

    可听到开封府尹的诉求,宋真宗却捻着胡须斟酌起来,显然“四使”的分量,比他那当机立断的北疆战事还要重一些。

    片刻后,真宗离了龙椅,自去屏风后取了一个黄金匣子。

    这匣子一尺见方,顶部雕着四大圣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匣子一侧镶嵌着青玉罗盘,与罗盘对应的另一侧则留有一个浑圆的锁孔。

    真宗抬眼看向殿外,天光渐亮,月沉西山。他兀自掐算了下时辰,随后将罗盘上一粒珍珠波动到与天象对应的方位。

    之后,他又从取下挂在脖子上的金色钥匙,缓缓插入锁孔。

    “咔哒——”

    匣子应声而开,里面齐齐亮出四枚令牌,令牌上对应着四位圣使的绰号,令牌背面,则是四使的名讳。

    “去吧。”真宗将刻有玄武字样的令牌交给府尹,“你持此令,去请玄武使司徒恪,限你七日内将此凶徒缉拿归案,否则,朕摘了你的乌纱帽!”

    华芯童心中倒是替那老尚书觉着不公,他那一句“陛下三思”,这真宗便大呼小叫的要砍头。这开封府尹辖区出了这么大的事,又是要人又是要令牌的,到最后若查不明白,竟不过是丢个官职?

    真是不讲道理的皇上。

    华芯童想着,既能见到苦瓜和尚,那先去了尘缘才是正事,至于宋辽打成什么样,那位契丹小王和《千角鹿图》最终是被遗忘还是珍藏,随他去吧。

    一切的症结都在这苦瓜一人身上,盯住他,应能知这段因果到底去向何方。

    华芯童又一次坐上了宋人的车马,这玄武使司徒恪住的真够远的,苦了那开封府尹曾公亮。好在这曾公亮的车中长悬一幅水墨画,画名《碧海丹阳》,华芯童隐在里边自是感受不到半点颠簸。

    马车约行了半日,才在一处荒凉的石山前停下。

    华芯童向画外看了看日头,方知这曾公亮已一路向南行了80余里路程,而眼前这荒凉的石头山,看去竟有几分眼熟。

    曾公亮只带了一名护卫,一名车夫。此时已口干舌燥,恰见石山一角有一洞眼,竟有汩汩泉水流出,赶忙差护卫前去取水。

    他似乎也没料到这京城四使,竟住的离皇宫如此之远。原来四使所在之地,其实连圣上真宗也不知道,全凭那道令牌指引。

    曾公亮轻敲令牌底侧,一道细丝自令牌中心处探了出来,曾公亮将那细丝顶在地板之上,伸手轻轻拨转令牌,令牌便十分听话的转动起来,再停之时,令头所指即是玄武使司徒恪所在之地。

    一路上,曾公亮每到岔路口都是这样转着令牌,华芯童在那细丝中也感受到一丝微弱灵气。

    可这一次,令牌竟然久转未停,华芯童在画中只觉得好笑,而画外的府尹三人却满脸疑惑。正迷茫呢,令牌突然一头扎进土里,几个人更懵了。

    曾公亮正要说话,却听一道洪钟般的声音从天而降:“圣上终于有事找我啦?洒家这闲鱼钓的,都憋出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