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还没有到，但是杨缓已经有了春天的感觉，白日照耀下，杨缓一推开门就看到了怒放的梅花。

    李纨没有出来，可能是在回味余韵，但更准确的说法是避开他人的耳目。

    亲吻，抚摸，这是杨缓和李纨的全部，以后可能有进展，也可能没有，但至少这个时候，两人是轻松且愉快的。

    那时的二人毕竟还年轻，竟想着再更进一步，以至于惹出一场绵延了半个世纪的爱情故事。

    夕阳至矣，蝙蝠飞来。

    文庙的举人还是没有离去，事情远没有结束。

    赵舒还是没有对策，或者说他的方法就是耗着，没力气了，这帮举人自然就散了，他害怕这些举人饿死，让人准备了粥范，但是这些举人不吃嗟来之食。

    “吃了倒成我们没道理了。”不少人都这样想，但大多数人都是看着别人不吃，自个儿即使饿着肚子，也不去吃。

    他们把这看做一场考试，而大多数人的答案，填上去总是没有错的，大不了，大家一起错。

    杨缓在荣府吃了一顿饭，饭菜是不必说的，王夫人问贾元春的情况，杨缓说元春一切都好，王夫人说好。

    出荣府的路上，杨缓瞧见了一条狗，突然从他面前冲了出去，来回跑，突然猛然停住，回头张望了张望，好似奇怪，这里怎么就他一条狗。

    杨缓瞧见了史湘云，他好奇道：“这时候，你怎么来了？”他是有段时间没有瞧见湘云了，当然不是湘云这段时候一直没有来荣府，而是杨缓来的时候，湘云没有来。

    湘云问道：“最近可有诗么？”

    “没有。”

    湘云的脸上显出一段失望的表情，杨缓笑了笑，挥挥衣袖，听到了马的嘶吼声，湘云双眼出神，望着杨缓消失的地方，甚至似乎看到了墙外的世界。

    她又一次见到了宝玉，宝玉眉飞色舞地拿出他改写的《霸王别姬》。

    “云妹妹，帮我斧正斧正。”

    湘云细细看了一遍：“有点......好。”

    见湘云这般，宝玉道：“你可别骗我。”

    “林姐姐是怎么说的？”

    “他说我这写的轻浮了。”

    “我也这么说。”

    “早不说，晚不说，怎么听她说什么，你就说什么？”

    湘云笑道：“林姐姐比我聪明嘛，子曰，择其善者而从之。”

    宝玉默然，心想：“也不知钟哥儿瞧见这又说些什么呢？”他盼着开学，在开学之前，大概只有迎春姐姐的生日他和秦钟能见上一面。

    真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

    鸡鸣一声，远远看去，工地上干活的人就像是布娃娃，那砖瓦铸造的就像是玩具房子。

    一个太监骑马而来，对杨缓道：“娘娘明儿要来这儿给圣母娘娘祈福。”

    贾政、秦业听了，感慨苏皇后的孝心，杨缓则开始和这太监一起商量筹备了接待的相关事宜，何处更衣，何处燕坐，何处受礼，何处退息。又有巡察地方总理关防太监等，带了许多小太监出来，各处关防，挡围幙；指示杨缓等人何处退，何处跪，何处进膳，何处启事，种种仪注不一。

    “我的意思是明儿先让娘娘看看这儿建好的地方，一往东一路走，就到了佛堂，这些工人就到西边干活，让娘娘听听声音，还不至于被打搅到。”

    眼前这太监姓苏，据说还是苏皇后的本家，是远房侄子。

    苏公公道：“杨大爷还真是成大事者兼顾小节，心思细腻啊。”一旁的贾政、秦业连连点头。

    说着，就到了吃饭的时候，外头的太监在清道，皇后要来，自然不能出现闲杂人等。那些官军在清道，还好，修建佛塔的地方，也不是很繁华的地段，周遭的人基本也都迁走了。

    火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羊肉片、牛肉片，毛肚....诸般物件儿一起下了进去，肉食者狂欢。

    “咸菜豆腐，豆腐咸菜。”

    这苏公公喜欢在这荤锅里涮豆腐，美食让人快乐，而谈资就是最好的蘸料。

    “也不知这帮举人怎么样了？”

    秦业道：“还带着呢，没有走。”

    贾政道：“这是何必呢，赵阁老都来了。”

    “这是火气上来了，谁也不肯让。”苏公公道：“就好像是斗蛐蛐，劲儿上来了。”

    杨缓笑道：“听说太子想蛐蛐得紧呢。”

    “就是玩玩，想的紧，那是没有的事儿。”

    杨缓喝了一口酒，“失言，失言。”

    贾政听了这话，眼珠子倒是一转，这太子就是未来的皇帝，关于太子的喜好，在朝廷的大臣当中已经不是秘密。

    几人谈着，忽然外头的人来报说：“太爷，文庙前那帮举人散了，被劝走了，戴公公宣了旨，全部人都进了国子监。”

    贾政笑呵呵道：“这事儿还是了了。”

    秦业心道没完，但碍于苏公公的面，他没有明说。

    杨缓运筹帷幄，还是吃着火锅，这个时候的蘸料还是不够得劲，吃着不过瘾。

    他打算琢磨火锅底料。

    吃不美，这日子很难过得美。

    苏公公回了宫，向苏皇后夸1杨缓的心思细，苏皇后道：“嗳，也不知怎么了，人人都夸他，陛下说他是智囊，母后也离不得他，我说，这世上真有下凡的星宿不成？”

    “姐姐就是真凰降世。”

    听水澹月说话，苏皇后笑了笑：“我不过是个凡人，陛下才是真龙天子。”

    “陛下是真龙，姐姐就是真凤，咱们大尧真个是龙凤呈祥。”

    “嗳。”苏皇后叹了一口气：“天若有情，让母后的病好才是真的。”

    水澹月内心颇为纠结，他要是走武则天的路，这苏皇后必然是垫脚石，可她，真是一个好人。

    陛下有福气！

    水澹月跟着苏皇后双手合十，苏皇后忽然道：“缓哥儿还是要敲打敲打，听说前些日子，一个人说了那么些讨俸官员的不是。”

    水澹月笑道：“我有个联子。”

    苏皇后眼神看来，水澹月道：“三光日月星。”

    “妙，妙，妙，三要么对二，要么对四、五，确实是个绝对，妹妹若是男儿身，只怕连中六元，也如探囊取物一般。”

    水澹月笑笑，她也不好意思说，她其实自己就有了个下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