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这个男人想做西格玛
“鸡叫了。”秦可卿摇动杨缓。
“天还没亮呢。”杨缓朦朦胧胧睁开眼,但一想到今天还有要事,他只得在乐镜儿、怜儿的腐蚀下穿好了衣服,推开门,外头灰蒙蒙的,冷飕飕的风吹来,还是夜的样,远处,启明星灿烂。
“何必贪这个欢,遭这个罪呢?”杨缓本可以待在佛塔那边,但他难舍家中美妻,所以回来了一趟,又要早起——
嗳!
踩上马镫,翻身上马,此时的街巷已经有了些许的人影,多是酒楼工作的,在备晨炊,也有倒夜香的马车,杨缓避而远之,他的衣服可熏了香呢。
佛塔外头的玉带河边灰蒙蒙走着一群人,这些巡逻的护卫多半是在看河水静静流淌,听到马蹄声,纷纷回了首,见是杨缓,又按着既定路线前进。
贾政、秦业都在这儿过夜,所以现在还没醒呢,但事情就是这样,随着曙光升起,他们也都醒了,不管苏皇后是早上到,还是晚上到,他们这个时候就该醒了。
杨缓也不知是在打几个哈欠之后,才听到苏皇后大驾光临的消息。
“臣兵备院卿,监管崇文门税务杨缓恭迎皇后娘娘大驾,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皇后杯宫女搀这下来,雍容华贵,戴着双凤翊龙冠,黄色大衫锦绣宝气,微微点头,苏公公道:“平身吧。”
杨缓起身,瞧见了苏皇后身旁的水澹月,那水澹月也恰好笑着望了他一望,杨缓心头一吓。
周贵妃是燕王的母亲,也风风火火的,望着活泼,“这是缓哥儿不是?那佛堂在哪儿呢?天气冷,别让娘娘冻着了。”
杨缓一见她,便想到了燕王,单论长相,周贵妃比苏皇后、水澹月都要夺目,不过杨缓并不是说周贵妃更美,只是那一双桃花眼,实在让人难忘记。
杨缓不紧不慢道:“娘娘们看,这墙壁上画着的是目连救母的事儿...”杨缓一边讲着,那已建好的佛堂就在跟前了。
天上不知几时落下稀疏的雪花,苏皇后想起一事才笑了笑,便听周贵妃道:“缓哥儿,都说你下雪天,等待元春,可她却在睡觉,等她睡醒了,你一生的雪,这事可是有的?”
苏皇后乜斜了她一眼,只听杨缓道:“陈年往事了。”
“年前的事儿就说是陈年,要是你卖酒,那时候还不都是神仙佳酿了?”
“一年陈,二年陈,都是陈嘛。”
水澹月道:“那什么才算是新闻呢?”
“那些街头巷尾的小报上头才算是新闻。”
水澹月笑道:“那你以为那些小报上该怎么写娘娘进佛堂为母后祈福的事儿?”
“卑职愚钝,这些小报语不惊人死不休,牛头张角的事儿是向来不说的,偏说牛屁股上张了角。”
一席话说得水澹月笑了起来,她想起了自个儿的遭遇,杨缓的那首词,让她变成了某种祸水的代表,进宫之后,这种形象不是消失了,反而愈加强烈。
她甚至也想谣言里说得那样,勾搭了别人,时个尤物,但这一切,她问心无愧,因为她有远大的理想。
水澹月看了一眼苏皇后,苏皇后看来,只听水澹月道:“那我们接下来的话,想来是十成十的要成新闻了。”
苏皇后心道:“来了。”
那美妙的五个字从水澹月嘴里说出:“三光日月星。”
苏皇后看向周贵妃,颇为玩味道:“你可对得出吗?”
周贵妃:“两只花蝴蝶?”见苏皇后面带微笑,周贵妃道:“这向来是才子对的,哈哈,缓哥儿你说我这对行吗?”
杨缓道:“三光者,日月星,日月星就是三光,三光就是日月星,妙不可言,就好似说三代夏商周一般。”
周贵妃讪笑:“这里头学问不少呢。”
苏皇后也笑道:“小德子,你能对上么?”
苏公公满脸堆笑:“奴才哪有这本事,”
“说说。”
苏公公眼睛一转:“八卦阴阳爻。”
水澹月巧笑道:“有些意思了。”苏皇后也点了点头,但是终究不对,阴阳是成对的,但是爻就不一样了,换言之,词性不一样。
苏皇后说了一番,苏公公低头道:“奴才愚钝。”
终于到杨缓了,只听杨缓道:“四诗风雅颂。”,那水澹月就瞠起了美目,心想:“莫非他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这对联,她以为得意,不想杨缓就那么破解了出来。
水澹月正惊叹之际,又见杨缓徐徐道:“一阵风雨雪。”
水澹月一怔,那苏皇后道:“诗经三百,风雅颂,为何说四诗呢?大雅,小雅,妙。”
苏皇后说妙呢,周贵妃心想:“这不是个庙,这儿是佛堂,庙里有和尚,这里灭有。”又想这里以后应该是个尼姑庵。
水澹月引杨缓为知己,越看越爱,越爱越看,这样的人,与他生得儿子,也是聪明绝伦的。
贾政、秦业也就是跟在后头唯唯诺诺,一句话不敢说,贾政知道是多说多措,不说便不会错,原先听水澹月的上脸,便惊为天人,此时听杨缓这二联,才知道什么是山外有山,人上有人。
苏皇后称赞了一番,还给杨缓赏赐,杨缓则是胆战心惊,他知道水澹月绝对要不老实了。
进了佛堂,贾政和秦业也就告退了,杨缓是皇亲国戚,但他们不是。
苏皇后在里面诵经,杨缓在外边胆战心惊,同时,心里还真有些痒痒。
蹭蹭,不进去。
人就是对这种越界的事儿有瘾。怨不得鲁老爷子说:“做了人类想成仙,坐在地上要上天。”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悟空悟色.....”
正歪念着经,忽然,杨缓瞧见门口一个人探头探脑在看,走出去,那人小声道:“大喜,大喜,右奶奶有喜了。”
秦可卿怀了孕,想到以后的海阔天空,杨缓道:“赏,告诉账房,赏,府里的人,一人一两银子。”
杨缓发誓,今儿他就是从这儿走出去,冻死,也绝不碰水澹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