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标(长篇小说049）

    坏事变好事

    面对爸爸的严厉追问，春雨说，第二次偷铁的时间是星期天，和他一起偷铁的有宝蛋、大款、卫国、陈青、晨光……

    “啊？……”田园惊喊起来。

    晨光吓得大声哭起来：“妈妈……”

    黄土山冲晨光骂：“你才上小学一年级，就偷东西？”

    晨光越发大声哭……

    黄土山对着春雨大声说：“继续往下说！”

    春雨低声说：“晨光在农机厂的后墙外面看护自行车，宝蛋、大款、陈青、卫国四个人翻进墙偷，我和宋启站在墙头上接，接上就扔在墙外面，这次偷了两根铁棒……”

    黄土山：“怎么不说了？”

    春雨想了会：“偷了两根，放到自行车上，推到……”

    田园厉声问：“谁家的自行车？”

    春雨吓得望一眼妈：“我们家的……”

    田园气得直摇头……

    春雨说：“用自行车推到‘利民收购站’，那个老汉用手掂了掂，给了八块钱。宝蛋拿了四块，我、陈青、大款、晨光、宋启五个人，一人八角。大款的八角，他不要，给了我……”

    田园骂：“你和大款的关系还好？大款就这么关心你？”

    春雨接上说：“我拿钱，买了方便面。”

    黄土山：“八角，全都买了方便面？”

    春雨思考了会，说：“五角，买了方便面，三角，打了电子游戏。”

    田园气得吼起来：“你还打电子游戏？”冲过去打春雨。

    黄土山急忙拦挡……

    黄土山冲着晨光：“你的八角，买了啥？”

    晨光吓得大声哭……

    田园气哭了，冲春雨、晨光骂：“你两个偷东西，我都没脸见人！你偷铁卖钱，是你没吃？还是没穿？你上学用啥我给你买啥！我舍不得穿，让你两个穿得新新的！有什么好吃的先让你两个吃！你们生在富中不知富，吃了五谷想六谷……”越骂越气，冲过去打春雨、晨光。

    黄土山又忙拦挡，冲晨光大声吼：“晨光说！”

    晨光擦眼泪不说……

    黄土山骂：“你还哭？你七岁的娃娃，什么没学下，倒把偷东西的学下了？”

    晨光委屈得哭出声，冲黄土山大声哭嚷：“不是我自愿去偷！是宝蛋哥哥叫我去偷！”越发伤心得大声哭起来。

    田园骂：“你这么凶狠，好像干下了有理事？宝蛋让你跳崖，你也跳？”

    晨光抹一把泪，冲妈大声嚷：“跳！”

    田园骂：“宝蛋让你吃屎，你也吃？”

    晨光刚张嘴，又闭了嘴，冲着妈大声哭起来，冲过去打妈……

    黄土山硬是忍住笑，骂：“你这么厉害，好像干下了光彩的事？”

    “干了坏事！”晨光大声哭嚷。

    田园吼问：“那八角钱，你干了啥？”

    晨光使劲抹一把泪：“买了方便面！”

    春雨低声说：“以后再不这么了！”又为自己辩护，“两次偷，都是宝蛋叫我偷……”

    田园气得骂：“这个温宝蛋，一个老鼠害了一锅汤！我去找他说！”

    黄土山急忙拉住田园：“你把你自己的孩子管好！你的孩子意志坚决，他能叫去偷？说明你还是没教育好自己的孩子！”

    田园只得进屋，使劲瞪一眼春雨、晨光……

    黄土山又对春雨、晨光说：“你两个还没上幼儿园，我一再给你们灌耳音：要遵纪守法，不准偷拿别人的东西！农机厂的钢轴，一根值两百多块钱，你们却偷上当废铁卖，一根才卖四块钱，给厂里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工人制造那么一根钢轴容易吗？不知要花多少气力，淌多少汗水……”

    春雨低头说：“保证以后再不拿！”

    田园大声喊：“不是拿，是偷！”

    春雨只得说：“保证以后再不偷！”

    黄土山对着晨光：“晨光不表态，意思是以后还要偷？”

    晨光看爸缓和了口气，倒凶狠起来，怒冲冲地大声嚷：“不偷就不偷，表态啥？”又大声说，“你使我去偷，我也不偷！”

    黄土山问：“小学生守则的内容是什么？”

    晨光撅着嘴想了会，说：“不知道！”

    黄土山又对春雨问：“你是小学四年级的人？你也不知道？”

    春雨想了会，说：“一，热爱祖国，热爱人民，拥护中国共产党。努力学习，准备为社会主义现代化贡献力量。二，按时到校，不迟到，不早退，不旷课。三，三，三……”

    黄土山看春雨想不起来，说：“学生必须按照学生守则去做！你不知道守则，你怎么去做？从现在开始，你两个背小学生守则……”

    田园严厉地：“什么时候背会，什么时候让你爸检查！今晚背不会，不准睡觉！”

    春雨、晨光忙跑去，拿上守则背起来，故意大声背着让爸妈听。

    黄土山大声地喊：“背得滚瓜烂熟！不但要背会，还要按照守则的规定去做！”

    黄土山拉田园走进卧室，冲田园偷笑……

    田园气怒地：“儿子、姑娘当了贼，哭都没好声气，还高兴得笑？”

    黄土山：“坏事变好事……”

    田园嚷：“还好事？你也真是……”

    黄土山解释：“春雨10岁、晨光七岁；两个这么小犯了罪，当然是丢人害臊的事，见不得人的事！我们乘机把这罪行消灭在萌芽状态，就是说想方设法使他两个切实尝到犯罪的痛苦和难受，以后长大不敢犯罪！这次偷铁受到的痛苦越大、越难受，以后长大越不敢犯罪！”

    田园：“对！这叫坏事变好事！那就，我们不能给他两个好脸色，严厉教育……”

    黄土山：“俗话说，孩子的礼行是别人教给的！我们应该支持公安局破案，积极配合公安局教育他们，这最有效果！”

    田园接上说：“比你我教育，效果大得多！”

    黄土山：“我们教育他们十句话，不如公安局的一句话！”

    田园：“我越想越气！春雨两次偷，都是温宝蛋引诱，我去找他爸论理！”说着冲出了门。

    黄土山急忙拉住她：“先擦你个人的屎屁股……”

    田园只得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