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弧形穹顶下，刚刚参加完3E考试的新生们正在一边享受自己的午餐，一边交流着考试中的新奇体验。卫焓和路明非姗姗来迟，被早就等候多时的芬格尔叫了过去。

    “你们怎么来这么晚？不会是作弊被发现了吧？”

    “扯淡！你这是在质疑我高中三年练就的唯一神技吗？放心，八道题我都写出来了，没人发现我的小动作。”路明非不耐烦地挥手，但脸上却有一丝犹豫，“就是写完之后……我好像顺手多画了点儿其他东西。”

    “那没有问题，诺玛会自动鉴别出可识别的龙文的，其他多画的东西会忽略掉，不会影响你的成绩。我在这里提前恭喜师弟，满分通过3E考试，以后就没有人会质疑你S级的评级了。”

    芬格尔像模像样地拱手道喜，也不知道这家伙从哪学的这一套。

    “是啊，他答得可太顺利了，顺利到还有时间睡了一觉。”卫焓在一旁吐槽道，“等考试结束时，大家都走了，他还趴在那里睡得像头猪一样。我在门口等他的时候听到好多人说‘不愧是S级’呢。”

    “别提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还做了一个特奇怪的梦。”

    “是‘灵视’吧。”芬格尔说，“师弟难道产生‘灵视’了？那说明你对龙文并不是完全没有反应啊。”

    “‘灵视’吗？我总觉得有点不太像。卫焓，你产生‘灵视’了吗？是什么感觉啊？”路明非看向卫焓。

    “感觉？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在捕捉到龙文后自然而然地看见了一些从没见过的景象。我隐约记得好像又看见了之前在火车上的那副画里见过的黑龙。”

    “黑王尼德霍格？嚯，卫师弟的血统等级绝对不低啊！可不是什么混血种都有资格觐见那位的。”

    “觐见？我觉得它当时的状态可不像是欢迎人来觐见的样子。”卫焓摇了摇头，接着说了下去，“我看见的不止这个，这之后我还看见了很多一闪而过的画面，但现在都想不起来了。

    “对了，最后我还看见一对黄金瞳，一对在黑暗中张开的黄金瞳，很帅。奇怪的是，之前看到的那位什么黑王已经印象模糊了，那对黄金瞳却好像刻在了我脑子里。每当回忆起来的时候，就有一种张嘴想说些什么冲动，但又会被另一股力量把它压下去，憋得我有点难受。”

    卫焓摸了摸自己的喉咙，紧皱着眉头，好像有一根鱼刺卡在那里不上不下一样。

    “哈哈，恭喜卫师弟。”芬格尔再次拱手道喜，“你这是在‘灵视’中觉醒了自己的言灵。”

    “觉醒言灵？言灵不是要在课上学习的吗？就像是魔法咒语一样。”

    “不不不，言灵是随着血统与生俱来的。每个人都有且仅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言灵，一旦觉醒就不可更改。虽然有些新生确实是在课堂上接触大量的龙文后才逐渐觉醒自己的言灵，但更常见的其实是受到刺激后在‘灵视’中觉醒。”

    “啧，听上去是我最讨厌的血统论，”卫焓嫌弃地撇撇嘴，“我之前还以为可以通过学习掌握多种言灵呢。”

    “sorry哦，在混血种的社会里，血统就是可以决定一切。”芬格尔耸了耸肩。

    “那师兄你是什么言灵啊？”

    芬格尔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说道：“师弟，在混血种的社会里，言灵往往是一个混血种最后也是最强大的底牌，随便打听别人的言灵是很不礼貌的行为。虽然以咱们的关系不用太讲究什么，不过这里毕竟人多眼杂，等回头回宿舍了，师兄倒是不介意好好给你们展示一下我的言灵。”

    “呃，抱歉。”

    卫焓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了，这种简单的事情他本来应该可以考虑到的。

    想了想，他又问道：“那我现在为什么放不出言灵？”

    “因为副校长的‘言灵·戒律’，整个学校都被他的言灵包裹，在这个领域内，所有血统弱于他的人都无法使用自己的言灵。这也是为了学生们的安全着想，毕竟有些言灵乱用是真的会死人的。”

    “整个学校？这么可怕？那岂不是无敌？”路明非一脸崇拜。

    “也没你想的那么强，老家伙借助了布置在校园内的炼金矩阵才做到的。”芬格尔指向了窗外的高大建筑，“看见那个钟楼了吗？副校长平时就在那里面呆着，不能随意离开。有他坐镇，卡塞尔学院才能如此和平安宁，所以大家都尊称他为‘守夜人’。”

    “‘守夜人’？和‘守夜人论坛’有什么关系？”

    “论坛就是他创办的，据说是因为在钟楼里太无聊，所以专门建了一个论坛用来水帖打发时间。”

    卫焓看着那座位于校园中心，同时也是全校最高的建筑，仿佛看到了副校长独自站在塔顶，镇压整座校园的英姿。再想到对方日复一日孤身一人坚守岗位，只能通过网络打发时间，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孤独，只为了给学生们创建一个安全的校园环境，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景仰之情。

    卫焓暗暗下定决心，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去拜访一下这位让人尊敬的前辈。

    这时卫焓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啊？楚师兄？有什么事情吗？

    “还行还行，我觉得自己答得还挺多的，成绩应该不会太差。

    “路明非？他就在我旁边呢，他也很有自信，S级应该是稳了。

    “下午？我们今天下午没什么安排……好啊，我没问题……我问问他。”

    卫焓拍拍路明非，指了指手中的电话说：“楚子航，楚师兄，邀请我们下午去找他，他想带我们熟悉熟悉校园环境，你去吗？”

    “去，肯定去啊！楚师兄人真好，帮我谢谢师兄。”

    路明非很惊喜，没想到刚被自己一枪撂倒过的楚子航居然会主动来邀请自己。

    “OK，我们都没问题……好，好，下午四点，一区宿舍楼门口对吧？……下午见。”

    挂了电话后，卫焓心中有一点奇怪。他不怀疑楚子航是个好人，但对方不像是能想到带他们参观校园的那种人。在对方眼里，熟悉校园这种事不是拿着地图自己转一圈就行的吗？根本不需要人带吧？而且，自己刚刚是不是隐约听到楚子航身边有一个陌生的女声？

    “请注意，一年级新生请注意，原定于明天上午的魔动机械设计学一级课取消，龙德施泰特教授将会把第一章的讲义用邮件形式发到各位的电子信箱。”诺玛的声音回荡在餐厅中。

    “‘魔动机械设计学一级？’这不是明天的早八吗？太贴心了！”路明非先是一楞，继而眉开眼笑。

    “龙德施泰特教授一定是在中国出任务。”芬格尔头也不抬，接着啃猪肘子。

    “出任务？”路明非不解。

    “学院经常因为教授有任务外出而停课几周，因为好些教授都兼职执行部，”芬格尔说，“执行部的秘密任务。”

    “难道是……”路明非一惊。

    “和龙有关，临时取消课程，他们应该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酷毙了！”卫焓忍不住赞叹道，“这才是一所屠龙学院应该谈论的话题啊！”

    芬格尔耸耸肩：“卫师弟，等你出过几次任务就会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值得兴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