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傻了，非非。把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是最愚蠢的事情。更何况，就算不被发现，在这里也有被流弹击中的风险。我们需要尽快离开这里，好运不会总是眷顾我们的。”

    “为了离开这里，我们需要一些武器。”卫焓看向了不远处富山雅史手中的那把PPK，“你先待在这里不要动，我去搞两把枪回来。”

    “卫焓……”

    路明非想拉住卫焓，但手上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卫焓也冲出窄道。

    凭借惊人的记忆力和模仿能力，卫焓依照着之前富山雅史的动作，隐蔽而迅速地摸到了尸体身边。

    从富山雅史手中顺利地取出那支PPK后，卫焓心中一喜，当即呼唤出了自己的系统。

    “系统，扫描物品，编号：‘沃尔特PPK手枪’。”

    编号完成后，卫焓看了一眼积分价格，很好，不算贵，接下来只要找一个非非看不见的死角再复制一把枪就好了，到时候就和非非说自己走运又捡到一把一样的枪。

    不用深入战场去摸尸，危险性就大大降低了。卫焓压低身体，慢慢移动到一个监控的死角，在确认非非在窄道里也看不见他后，便从商城里兑换了一把新的PPK。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卫焓就已经可以回去找路明非会合了。但机智的卫焓很快想到自己还没有解决弹药的问题，自己和非非毕竟是战场新手，万一子弹不够用怎么办？总不能当着路明非的面现场变出一把新枪。于是他退出了弹夹，想把弹夹单独复制几个出来。

    紧接着他又考虑到之前富山雅史开了一枪，弹夹内的子弹并不是满的，而系统复制的物品也完美继承了这一点。所以他又打算把子弹先退出来单独复制一遍，然后用系统复制的子弹去填满弹夹，再去复制满弹夹。

    我可真是个天才！

    卫焓一边感慨自己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还能思虑周全，一边退出了子弹。然后他就愣住了，从弹夹里掉出来的东西整体形状与PPK的子弹一样，但弹头呈现诡异的红色，透过光看过去还隐隐有些透明，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

    这是什么玩意儿？卫焓用食指和大拇指上下夹住这个“子弹”，把它放在眼前仔细地打量。

    光看没看出太多名堂，于是他用力压了压，想要试试这东西的结实程度。结果那枚子弹就这样在卫焓脸上忽地爆裂开来，化作一团血红色气体。

    紧接着，卫焓便感到自己的身体一下失去了控制，仰头栽倒在地。彻底失去意识前，卫焓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这子弹……有毒！

    ……

    在看到卫焓毫不犹豫地冲出去时，路明非怀疑自己的心跳已经超过了每分钟180次的极限，心脏随时有可能冲破自己的肋骨奔向自由。然而，随着时间流逝，路明非的心情慢慢冷了下来。

    卫焓已经消失多久了？为什么还没有回来？他是不是已经回到了小楼里？还是和自己一样被困在了哪里不敢出来？还是已经……

    路明非不敢想下去了，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战场上，试图分析一下当下的局势。多年的星际经验帮助路明非渐渐看出了点门道。

    现在战场上只剩下了红黑两色作战服，双方都在试图冲进对方的总部。黑方的总部就是他们刚刚出来的那座办公楼，红方的总部则是停车场对面的教堂，双方围绕中间的停车场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

    “卫焓啊，我就说不要着急嘛。你想要躲的地方可是人家的总部，怎么可能让你进去呢。都怪你不肯听我劝，要是好好待在这里的话不就一点事儿都没有吗？”路明非把头埋在腿上，低声和自己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在路明非感觉自己腿都蹲麻了的时候，枪声逐渐变得稀稀落落然后完全消失，校园又恢复了那种空无一人的寂静。少顷，从四面八方传来了雄浑有力的声音，这声音似乎是通过某种扩音系统发出的。

    “楚子航，还在吗？我们谈一谈？”

    楚子航？路明非支起来耳朵，是他们仕兰中学的那个师兄吗？

    另一个声音通过扩音系统传出，但却不是楚子航的声音，而是一个女声。

    “凯撒，你想说什么？要向我们投降吗？”

    “苏茜？楚子航呢？他不会已经倒下了吧？”另一个名为凯撒的声音明显能听出不喜。

    “我全权委托副会长苏茜代表我与你们谈判。”

    另一个听上去毫无起伏的男声响起，路明非一下就认出是楚子航的声音。

    “哼，这还真是你的性格。我说，你们那边不会就剩你和苏茜两个人了吧？”

    对面沉默，没有任何回应。

    “楚子航，怎么不说话了？你们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凯撒，你要是有正事就快说，我们可没有义务在战场上陪你聊天。”苏茜的声音也带上了冷意。

    “老实说，我们这边只剩我和诺诺了，你们应该也差不多。而我可不打算让女人替我冲锋。你呢，楚子航？你会让苏茜替你冲锋吗？”

    “不会，苏茜是狙击手。”依然是毫无起伏的语气。

    “我就知道，去年苏茜就是最让我们棘手的那个狙击手，今年她也同样功勋卓著啊。”

    沉默。

    “这样看来，我们似乎陷入了僵局呢。诺诺同样也可以担任狙击手的位置，我们现在都不可能离开自己的阵地了，只能相互对峙。你愿意就这样以平局收场吗，楚子航？”

    对面依然沉默，名叫凯撒的人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看来你也不甘心啊。不如这样，你我在停车场见面，一对一较量一下怎么样？”

    “好。”楚子航的声音永远那么平静。

    “稍等。我正在卸掉我弹匣里的子弹，我只有一柄沙漠之鹰，7颗0.5英寸口径的AE弹，卸空就没有了。”

    恺撒大概是刻意把弹匣靠近了麦克风，一粒一粒子弹离开弹匣的声音清脆悦耳，又带着利刃离鞘刀簧震动似的杀机。

    一阵沉默之后，仿佛千千万万铁兵落在桌面上，雷鸣般震耳的声音响起，衬得楚子航那没有感情的声音都好像充满杀意:

    “这是我这把乌兹里面全部的32发九毫米口径弹。”

    “好，很好。楚子航，你是一个合格的对手。我们停车场见。”

    凯撒的声音变得无比激昂，显得异常兴奋，仿佛他不是要上战场，而是要去同绝世佳人共度良宵。

    扩音器里电流的嘶啦声赫然终止，显然双方都切断了通讯，这个遍地横尸的校园忽然间寂静得像是死城，来自武器的硝烟在战场上弥漫，像是一层晨雾。路明非躲在窄道里抬头眺望，阳光穿过烟雾照在他身上，透着一股阴霾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