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冰洋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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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骷髅节访问

    歌织回去后,犹记得夜风寒凉,闭上眼睛,眼前就映出那人的脸——人们说爱恋如箭,不然怎么会从丘比特手里射出,让人莫名的感到眷恋呢?但是爱太捉弄人心,太让人牵肠挂肚!云朵都是偶然相遇。呵,但愿他已经忘了她!正想着,歌织脸上生出一股火一样的红晕,感到甜蜜的忧伤。她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脸红的像两个大苹果。幸亏是在电影院,泡泡吃着爆米花,递过来说:

    “歌织,焦糖味的,你最喜欢的风味。”

    “拿走吧,我想静静。”

    “静静是谁,我可没见过!咦——你的脸,红的像两个大苹果?”

    “我想......泡泡你这么八卦,娱记都要失业了!”

    “那你刚才陶醉的样子,是在做白日梦吗!?”泡泡诧异地回答。

    歌织听了十分尴尬:

    “泡泡!我的姐妹,咱们是在电影院!”

    泡泡压低声,忽然关心地说道:“姐妹,这样的事我见得多了。以为是一见钟情,结果变成了一段风流韵事。有的姑娘搞坏了身子,连工作也丢了。呀,你说倒霉不倒霉?当心,最美丽的东西,命运也最脆弱——是不是因为上次那个人?”

    “你倒会胡猜,他上次还救过我呢!”歌织不甘心地说。

    “嗯......只不过是偶然相遇呀。”泡泡咂咂嘴说。

    歌织有些黯然,她低声说道:

    “泡泡,我与他的事,并不是你想象那样!”

    “既然如此,我还是吃爆米花吧。”泡泡悻悻地说。

    分别时,剧院的灯全亮了。歌织交给泡泡一封信,那是她在住处写的。她暂时与弟弟同住,找到工作后便会分开。歌织的本性清脆温柔,不太在意礼教。与乡下的父母不太一样。歌织央求泡泡替他交给那位先生,住地她都写好了。泡泡点点头,表示任务伟大,她会尽力完成——她规劝无效,现在又来当任信使,算是尽了闺蜜的双重作用。她弟弟从小就很腻姐姐,这个她知道。这件事要做的利落,一定不要她弟弟知晓。又凝视了一遍手上的信,她把信放在信介家门前的信箱上。

    泡泡拗不过歌织,投下情笺。并且满怀好奇的打量眼前住宅,门窗都关着。月色当空,她小心地掀开一处窗帘,发现信介家根本空无一人。她不由心中疑惑,又跑去向物业打听。物业回答说,搬走了,走的匆忙。于是泡泡半夜回复歌织,信介一家,都已经搬走。

    “搬走了吗?”歌织打字说。

    “搬走了,我还向物业求证过了。”泡泡在手机上打字回答。

    “为什么呢?”歌织心里有了波动,痛楚。

    歌织轻托着脸颊,漆黑的长发流泻在肩头,好像三千烦恼丝。她有点儿忧伤,感到再不能见到他那可爱的脸。不能将他的手揽过来,穿过她的黑发,说一些似梦非梦的情话了。虽然关系远远没有到那程度,不过那种熟悉感,难道不是一见钟情?

    就这样搬走了吗?也不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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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生日宴会,伴随着午后在树丛下追跑,伴随着霓虹灯旁转身如同跳舞,她的日子过的简单而精彩。毕竟是青春芳华的年纪,忧伤也是淡淡的。如果不是那个电话,“一见钟情”说不定就随时间消散了。在二十岁的生日会上,她吹过了蜡烛,吃过了蛋糕,聆听了欢声笑语,挥舞起荧光棒与彩笔,许下动人的心愿。多彩的气球,犹如不断弹跳的乐章。姑娘与小伙子们调笑,猜谜,拍照。灯光环绕着她,她就是欢乐化身。泡泡善察言观色,颇为贴心,很快结交了一群朋友。由于能力不俗,社长破格让她担任食品厂的管理层。中午过后,泡泡提议去外面走走,今天是亡灵节,墨西哥人聚居的街上张灯结彩。“或许会遇到有趣的事!”泡泡期待地说。

    “可是泡泡,太吵闹的地方,容易加塞!”歌织清脆温柔地说。

    “反正入夜还有许多时间,去挤一挤不好吗?”泡泡说。

    “哦,会举办哪些活动?”歌织又问。

    “听说,墨西哥人会举行祭奠祖先的仪式。你去不去,我可要先走咯!”泡泡说。

    正说着,手机响了,歌织接起手机。“歌织,你还好吗?”那个声音一下子击中了她,带起她的千愁万绪。“哦,信介,是你吗?”歌织说道。“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歌织的心绪化作一股幽幽之情。“呵呵,看来我没打错。”对方的声音有一丝丝尴尬。不过,信介很快又说。“歌织姑娘,我收到你的信,才知道你的号码......你有没有发觉缺少了什么?”歌织当然不解,问他:“什么?哑谜我可不喜欢乱猜。我喜欢真诚——会场就要到了,我和泡泡要去另一个地方。”“怎么样的真诚——歌织,你还是那样可爱。那天分别以后,我发现地上有个皮卡丘小钱包,翻开,看见了一张美丽的照片。好不容易物业联系上我,告诉我信箱里有一封信,我这才有你的电话!”歌织听到这里,脸颊上一片飞红。钱包掉了,自己也没发现,真是丢了魂了。歌织给了她弟弟家的地址,信介答应很快就会寄来。

    她多想问他,遇见我可有做梦?

    歌织回忆起梦,梦见蝴蝶,在草地上飞。

    “蝴蝶与我,谁在做梦?”她自问说。

    蝴蝶从人群中飞出。穿过花丛,草地,轻盈地落在一泓水泉边,摆动着翅膀。远处隐隐传来大海的喧响,在奔腾,退潮。水泉倒映着天光云影,活泼地荡漾开波纹。水泉很干净,散发出淡淡的甜味。四周静悄悄,水上落下一瓣蝶影。

    蝴蝶摆动着翅膀,安静地栖息。

    “甘甜的水泉,可爱似你。”

    至于信介,前几天搬家,把母亲安置去了别的地方。

    他明白自己卷入了旋涡,安置母亲的事就非常迫切。

    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所以歌织产生了误会。

    后面的人推开歌织,嚷道:“快跑啊,太可怕了,不要挡路!”原来那几个人在亡灵节上受到惊吓。泡泡扶住歌织,表示撞击对自己伤害不大。阳光照耀歌织脸庞,电线杆上的麻雀正在叽叽喳喳交流。走过来一个姑娘,认出了她们,说道:“真巧啊,你们也在这里!”泡泡仔细一瞧,原来是铃子。

    铃子已经很久没和泡泡联络,泡泡只知道她当了护士。

    泡泡说。“铃子,好久没见,你的娃娃脸依旧。你在这里,做什么事吗?”

    “是啊,我正有事请你们帮忙。”铃子说。

    原来铃子找她们卖花,筹集资金。

    绿色的折纸花,绽放娇蕊。虽然人们不太相信她们,但也有人慷慨解囊。几个律师加入了亡灵节的队伍,一个案子停留在他们脑海,那是去年发生在泰国的事,一个男人把怀孕的妻子推下山崖骗取保险金,没想到妻子经人搭救,竟然活了下来。那个男子回国后被警察控制了,案件正在等待判决。案子造成了轰动,记者纷纷跟进。小个子律师推了推眼镜道:“产生这样的案子,总结原因,是因为金钱,我看金钱是万恶之源,没有金钱诱惑,没有阴影里的罪恶。他又怎么会谋害妻子,骗取赔偿金!”另一个条理分明的小伙子说:“我认为,金钱只是一个工具。是贪欲导致了人对理性价值的违反,怎么能光光指责工具——金钱呢。举个例子,吴三桂让清兵入关为的是陈圆圆,不是美元,人在路上踢小猫小狗一脚,也不是因为它们欠你钱,只说明你心情不好。

    “打扰一下......两位哥哥,买一只花吧。”后面有声音说。

    “这是打扰。”第一个说。

    “我们不接受打扰。”第二个说。

    “而且还明知故犯。”第一个说。

    “更不接受明知故犯。”第二个说。

    “不要,请献一点爱心吧,为我们的环保事业。”泡泡委屈地说。

    “想起来了,还有卷宗需要整理.......要走了。”两个律师一致点头。”

    “请等一下!”一个清脆温柔的声音传来。歌织走过来:“两位律师哥哥,正因我们在办一件重要的事,所以才“打扰一下”。打扰你们是我们办事的必要条件呀。送给你们,环保小花。”她真是十分的可爱,像是绯红的樱花一样。两个律师面面相觑,只好点点头,接着又问道:“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各行各业相隔太远,也许人们的悲欢并不相通。我们还有事,要回去整理卷宗。”歌织温柔地说:“我们的目的,这位姑娘告诉了我,我想,它们不会与你们无关,从感情上来说它是一种关怀,联系起人们的理智与情感。这种沟通,它已经连系着世界,人们在付出劳动的时候会加强它,在收获果实的时候会体会到它。从物质上说它是生命姿态的延续,保护了物种的多样性,传递了地球上的生命火种。我们只是显现的几个,更多无名的男女在默默付出,有些甚至付出了宝贵的生命。为了什么呢,为了海上鲸鱼的安危,多一个物种,多一份美丽。多一份美丽,少一份荒凉。你们接手过保护童工权益的案子,不能仅从利益上去衡量,道理很简单,还要从儿童的成长上来考虑。童工的健康被伤害,孩子将来的劳动能力就受到损害,减小了对社会的作用。要是父亲伤心,母亲垂泪,家庭还会失去和睦。海洋母亲守护着一个更大的家庭,这个家庭是我们的家园。我从三点上,感情的关怀,物理的延续,资源的可持续性来说明我们之间是有关联的。”

    小伙子们听得很是欣赏,见她从容说来,虽然有些瑕疵,却也瑕不掩瑜。欣然遵从了她的建议,在捐款箱上适当赞助。“樱花飞散的样子真是美呀。”小伙子们还说。

    泡泡觉得诗意太浓,在她所熟知的震灾纪念公园,樱花确实浪漫过。“梅花谢后樱花绽,浅浅匀红”(石孝友)词人如此形容寒冬过后的樱花。不过小伙子们是形容花,还是形容人呢?铃子非常感谢燕子与歌织两人的帮助,对她们感谢再三。

    “歌织,原来你考虑问题蛮有条理的嘛。”泡泡说。

    “我喜欢舞台呀。”歌织意犹未尽地说。

    中午街上的人很多。鲤鱼旗,猴子旗,各色彩旗迎风招展。阳光明媚,逐渐焕发出热力。市民们像河流中的水,向前奔涌着。两岸的街铺表现出墨西哥人粗犷洒脱的风格。市民们化了妆,看上去完全变了,水手抱着奶牛,辣椒和吸血鬼结伴。厨师和车夫称兄道弟,花匠搂住议员,记者与谐星共舞。此外还有拳手,巫女等等汇聚在人群中,浩荡地向前。他们已经在街心吃过了骷髅饼干,那饼干简直比松茸蛋糕还酥脆。在“墓园”点燃了芳香树脂,还要到“落羽杉”下收集万寿菊。他们叫喊,感受,幻想,骚动,好像一股新奇的热浪。歌织身处其中,其中一头奶牛仿佛认识她,低声向另一只乌龟说。

    “是她!那天船屋里见过的姑娘!”

    另外一只吸血鬼搂住两人的脖子说:

    “会不会搞错,老兄?”

    “不会,我看见她上了那个男人的摩托,这对鸳鸯要落在我们手中了!”

    “看来是一个好机会。”

    “一个绝佳的机会。”

    “等一下,乃乃伯爵来了。”

    “注意,别让她跑了!”

    乃乃伯爵向他们走来,这是一只凶恶的吸血鬼。戴一顶破败的灰礼帽,身披暗红披风,手上还拿着酒杯。嘴里有獠牙,一只眼睛圆睁,另一只眼睛碧绿。人们纷纷为这只鬼怪喝彩,庆祝“墓园”诞生的新的王者。一只出现在光天化日,令人窒息的吸血鬼伯爵,楼上的人纷纷大叫。

    “吸血鬼伯爵,可别被他咬了!”

    节目进入了高潮阶段,人们如痴如醉。

    这时候,刚才的奶牛,乌龟,辣椒一伙人,就是“辣椒帮”的三个成员。抱起了空地上的歌织,转身便走,歌织一声惊呼,人们也不以为意。

    人们以为是另一个节目。

    “啊,歌织。”泡泡喊。

    “今天我也是强盗!”边上观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