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拯救疯批预备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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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和萤火虫(4)

    元碧含想起什么,她揪着衣角,小声凑到母亲耳边说:“前不久我们上体育课,男生跑一千米,他跑在最前面。我一个人在拐角休息,他转弯的时候突然摔了一跤,衣服撩起来了一点。

    “我看到……他的露出来的背上全是伤,看上去就很痛。”

    “我本来想扶他一把,他已经自己站起来,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向前跑。”

    “我还以为他被校园霸凌了,就放学后偷偷跟着他,就一直跟着他回了他家。”

    “我本来以为他回了家就能安全了,刚想走,就听到房子里有骂人和砸东西的声音。”

    “我,我想去帮他的,但是我……”

    之后每次见到李牧,她就会想到那天的袖手旁观,想到自己的懦弱和近在咫尺却退缩,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忍不住想对他更好一点,减轻自己被道德感束缚的内疚。

    元母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她将呜咽着的女儿揽进怀里,轻拍着背,替女儿顺气。

    “你没有做错什么。”

    其实在元母看来,元碧含的做法并没有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正面对上家暴者,反而容易处于危险境地。唯一可能可以挑出一点点错误的地方,也就是没有及时把这件事告诉可靠的成年人。

    “那今天是怎么回事?”

    元碧含微红着眼睛,把一直藏在口袋里的甩棍拿出来,把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告诉母亲,一边说还一边抽噎着。

    元母看着原本乖巧的女儿拿出一个攻击性武器,本就有些吃惊,听完了一切更是目瞪口呆。

    她的女儿居然真的不顾自己安危,去帮那个男孩子了吗。

    这时元父也带着李牧回来了,两人之间的氛围明显比之前好了不少,虽然李牧还是一副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是元父脸上已经有了真正的笑。

    知道女儿没被别家男孩子拐走,心情就是好了不少。

    元母看见两人走过来,从元碧含手里夺过甩棍塞进包里,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小声抛下一句:“回去跟你说。”

    她站起身,将元碧含护在身后,对李牧说:“小同学,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感受到身后的人戳了戳她,元母又加上一句,“你现在受了伤,住宾馆也不方便,要不先住到我们家吧,正好还有间客房。”

    此话一出,元父比李牧还要诧异,不过在妻子的眼神示意下什么也没说。

    李牧知道肯定是元碧含对元母说了什么,他看着元母身后人歪着脑袋透出来的那双眼睛,又红又肿,一看就是刚哭过。

    为什么要哭呢?

    因为他?

    一点都不值得。

    他真的很想摇着元碧含的肩膀,把她摇醒,恨铁不成钢地大声告诉她自己的心多么肮脏。

    但李牧最终还是跟着元父母回了家,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温馨,舒适,充满爱的味道,似乎只要在这里住下,就能成为一个幸福的人。

    不过元父母虽然把他带回了家,一路上却一直都很注意保持他和元碧含之间的距离,走路也是避免他们走在一起。

    呼。

    李牧长舒一口气,坐在柔软的床垫上,被子是元父刚从柜子里抱过来的,床头柜上是一杯热牛奶。

    “今晚你们都累了,先好好休息,不用管别的。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元碧含她,还好吗?”

    元母关门的手一顿,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男生,说:“还好,就是有点受惊吓,现在已经睡了。”

    虽然男生的遭遇值得同情,但是出于母亲的私心,她不愿意再让女儿面对那么惊险的场景。

    第二天是周六,不用上学,意味着两个人有足够的时间调整。

    元父已经得知了李牧的情况,在和李牧交流过后,他提出想借助法律帮助李牧。

    “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顾虑,但是请你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李牧沉默着,回忆起昨晚的飘着香气的热牛奶,终是点了点头。

    元父带着李牧去专业机构进行伤情鉴定,元母直接报了警,她还嘱咐元碧含这次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他们会处理好这一切。

    “我也可以帮忙的。”元碧含不服气地嘟囔着。

    元母慢悠悠地看了眼她,说道:“用地摊上随便买的甩棍,还是你的一腔孤勇?”

    元碧含一噎,也知道母亲是怕她真的出意外,只好安安稳稳待在家里,只是不时在微信上问一句“怎么样了”。

    李六麻家暴的恶劣程度已经涉及刑事犯罪,这种案子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办好的,案件在他们期末大考后的假期被正式受理。在此期间李牧一直住在元家,和元碧含同处一个屋檐下。

    其实他们本来也打算去找找李牧的其他亲戚,但这些人一听到是李六麻的儿子,连门都不愿意让他进。

    除了一开始几天的不适用与尴尬,现在的李牧已经完全适应了元家生活,时常帮着元母做家务活,好像以此来弥补自己的不安,无声表达感谢。

    元父母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知不觉间转变了对李牧的看法,实在是有些心疼这个命运多舛的孩子。

    李牧的父母在他刚上小学的时候就离婚了,李母一张飞机票跟着男小三去了国外,十年毫无音信。李牧小学在乡下跟着爷爷奶奶,后来二位老人出意外去世,刚上六年级的李牧一个人背着书包来城里找李六麻。

    结果这个酒鬼只用了一个月就把赔偿金喝了个精光,还不打算管小李牧。后来在当地儿童保护协会的介入下,他才勉强挑起当“父亲”的担子。

    父亲?畜生。

    不仅打骂是三天两头,而且宁愿将大把钞票换三两酒,也不愿意从手指头缝里抠出一点给李牧当生活费。李牧也从没开口跟李六麻要过钱,帮人跑腿、去黑店打工什么的他都做过,只是为了能继续学业而已。

    在他心里,高考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也难怪李牧会变成那样。元碧含心想。

    暑假某天,李牧去医院拆下了绷带,回元家后主动提出要搬出去。

    “我已经找好了房子,感谢伯父伯母和小含这些天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