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刑官,分身异界斩邪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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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花丛便不入,犹自未甘心

    窦秋娘不愧是名满长安的花魁,她还未展歌喉,只是弹奏一曲琵琶,就让在座众人如痴如醉。

    不过裴豫除外。

    窦秋娘的琵琶弹得确实很熟练,不过裴豫听不出这首曲子比一旁的乐工弹奏好在哪里,若说实话,那就是平平无奇。

    他看着周围人都听得入神,个个一副痴迷表情,就连邹宪这个素来不喜声色的老古板都沉溺其中,自己深感惭愧。

    或许是他自己俗不可耐,不解风情吧。

    一曲弹毕,众人默不作声,似乎犹在回味绕梁余音。过了许久,才忽然回过神来,齐声叫好。

    窦秋娘甚是矜持,一曲弹罢,就抱着琵琶做个万福,退下去了,任凭李宸在内的几位高官显贵极力挽留,也不肯留下。

    不过众人又都知道她弹琵琶不过是为宴席助兴,待宾客面酣耳热时,兴致勃发时,才是她施展才艺的最佳时机。

    窦秋娘退下之后,换上了一班歌妓来表演歌舞,宴席此时也才开始正题。

    不过裴豫看他们都各怀心事,面上个个兴致极高,但饮起酒来都有所保留。

    毕竟他们既然都是高官,心思必定是极敏锐的。

    李宸安排邓知远来和众高官结识,那就表明了,李宸是主和派。

    他这次宴席的目的,就是拉拢这些官员,和他站在同一阵营,日后在皇帝面前同气连枝,说服皇帝不要和藩镇撕破脸皮。

    而且,还要和朝中的主战派官员相抗衡。

    推杯换盏之间,李宸已把话头转向了北方异族死灰复燃,近年来时常犯境,藩镇戍边不易上。

    邓知远自然在一旁附和,演出一副邓家对大虞忠心耿耿,殚精竭虑保境安民,随时为国捐躯的模样来。

    但他真实目的,还是要保住藩镇,保全自家的小朝廷而已。

    这点不单是裴豫,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不过,若邓家只是为了自家偏安一隅的权势,还肯承认自己是大虞的藩镇,尽到抵御北方草原异族的本分,藩镇驻守和朝廷官军驻守,似乎于他们这些京官而言,也没什么不同。

    这也是邓知远急于拉拢结交这些京官的原因。

    裴豫自知自己尚不配李宸和邓知远拉拢,便安心和身边侍候的年轻歌妓说笑饮酒,不管邓知远如何巧舌如簧,和一众高官显贵暗许好处。

    “不知小娘子芳名啊?”裴豫已微醺,笑看那个歌妓道。

    “妾身名叫素琴。”歌妓笑答道,说着又为裴豫倒上一杯。

    “素琴,你年岁几何啊?”裴豫端起酒杯浅酌,道。

    “妾身今年十八。”素琴道。

    “年十八,正是如花年岁,你这素琴清柔雅致,一定有许多爱琴的知音珍惜弹奏了。”裴豫笑道。

    素琴羞红了脸,扭过头道:“裴大人这话什么意思,妾身可不懂。”

    裴豫见她模样娇羞可爱,哈哈大笑,端起酒杯道:“来来来来,喝了这杯酒,我告诉你是什么意思。”

    他此时虽已有几分醉意,但心里却分明暗赞这素琴不愧是窦秋娘手下歌妓,连娇羞脸红都能装得如此自然。

    这歌妓说是十八岁,实则怕已有二十四五岁。

    她装得不通世务,听不懂裴豫的暧昧言语,实则早已习惯逢场作戏,不知已是入过多少风流场。

    素琴假装不情愿,不肯饮酒,裴豫也假装生气,板着脸道:“我想做你的知音,你不饮这杯酒,就是我不够格喽?”

    “妾身不敢。”素琴娇羞一笑,接过酒杯浅浅喝了一小口。

    “余下半杯,请裴大人代妾身喝下吧!”素琴笑着把酒杯递到裴豫手中。

    “能饮美人残酒,在下可真是荣幸之至!”裴豫说着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此时宴席李宸提议行飞花令,众人纷纷附和赞同。

    裴豫对此却毫无兴趣,并不是他不懂诗词,而是他内心深处实则是认同皇帝削藩的,实在不愿和赵王及邓知远虚与委蛇。

    他拉过素琴,作势要抱她入怀,假装不胜酒力,顺势一头倒在她膝上,闭上眼睛装作睡着。

    不过他这一躺下,弄假成真,真就感觉自己似乎真已醉了,眼睛一闭,耳边喧嚣逐渐听不到了。

    “哈哈,裴大人这是怎么了,到底是醉酒,还是醉美人了?”一旁人笑道。

    “哈哈,又迟这人啊,我是知道的,什么都好,就是惧内。他夫人平日里不许他饮酒,今日若不是赵王殿下邀请,他不知何时才能喝到酒,今日久旱逢甘霖,猛贪个醉,也是常情!”邹宪见到裴豫情状,知道他的心思,无奈之下为他打圆场道。

    “哦?还有这等事?那看来裴寺正平日在家中没少受委屈,既然如此,那今日本王就做回恶人,裴寺正今晚就宿在这里吧!素琴,今晚要好好侍奉裴大人,听到没有?”李宸哈哈笑道。

    众人听了,纷纷哄笑。不过裴豫此时已沉沉睡去,什么也听不到了。

    待他昏昏沉沉再睁开眼,却见自己躺在软床上,盖着细绸绵被,身上外衣已脱去。

    他大吃一惊,酒霎时间就醒了大半,慌忙起身,掀起床头围帐,见这是一间女子闺房,桌上点着灯,窗外天已黑透了,不知是何时辰。

    “糟糕!怎么醉成这样!”裴豫拍拍混混深深的头,懊恼道。

    他起身找到挂在床边衣架上的衣服,正要穿上,有人推门进来,裴豫一看,登时愣住。

    他原以为这里大概是那个歌妓素琴的卧房,没想到进来的却是窦秋娘。

    窦秋娘看见裴豫正要穿衣,娇羞一笑,关上门向他走来。

    她此时已卸了妆,换上居家袄衫,灯下一照,更显妩媚。

    “裴郎,你这是做什么?妾身来的晚,你心急了么?”窦秋娘走到裴豫身旁,伸出双手揽住裴豫的脖子道。

    裴豫脸上一红,尴尬地推开窦秋娘,支支吾吾道:“在下贪杯,醉得不省人事,不知怎么到了窦娘子房中,真是冒昧,在下这就走,这就走!家人不知我去向,定会四处寻找的!”

    窦秋娘嘻嘻一笑,又伸手要揽裴豫的腰,口中懒懒道:“裴郎,坊门都已闭了,你要去哪里啊?你上司邹大人已让你仆人回家去了告诉你夫人,说你今夜被赵王邀请,不回家去了,你不用担心!”

    裴豫一边推开窦秋娘,一边慌张穿好衣服,道:“坊里有客店,我去客店过夜就是了!”

    “裴郎,你是嫌弃妾身么?妾身仰慕裴郎已久,但求一宿而已,你这么狠心么……”窦秋娘从身后揽住裴豫,在她耳边柔声细语道。

    “窦娘子,不瞒你说,在下实在是……有难言之隐……我不能人道!”裴豫挣脱窦秋娘道。

    窦秋娘一怔,裴豫趁机开门,落荒而逃。

    此时窦秋娘宅里依旧灯火通明,不知是哪些官员还是富家翁在此重开夜宴。

    裴豫出了大门,冷风一吹,身上竟出了些汗,酒彻底醒了。

    他看看街道上,想着哪里有客店,正张望着,身后忽然有人说话:“老爷,你不在窦秋娘房里,跑出来做什么?”

    裴豫先是一惊,转而大喜,这人正是吴彦。

    “老吴,你不是回家去了么?”裴豫道。

    “夫人放心不下,叫我过来等候。”吴彦道。

    “这么冷的天气,你是打算在街上等一夜么?”裴豫感到好笑,“走,咱们俩出坊是出不了了,去找家客店过夜吧!”

    “老爷,你为何不在窦秋娘家里过夜?”吴彦牵着马,跟在裴豫后面,边走边道。

    “这等庸脂俗粉,残花败柳,老爷我还看不上。”裴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