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姐姐，不合适！

    叫妹妹，更不合适，还有点调嬉的味道！

    只有叫老师是最尊重的。

    许如烟现在不需要凌锋的尊重，如烟这样的称呼可以拉近两人的关系。

    当然，也是对凌锋来到海城送上一副锦旗的回应。

    许如烟是一个头脑清醒的女人，所以她想过，锦旗只是敲门砖，说不定为了的就是敲开她的心房。

    凌锋好像感受到了什么暗示。

    桌面上觥筹交错，大家聊聊圈中文化，比如近来搞的大型活动。

    又比如上面现在如何重视文化方面的发展。

    对未来的影视圈的规划，也有一个大概的雏形。

    这期间白华虽然跟左右两边的人聊的很开心，但是他的注意力其实一直都放在凌锋的身上，他很想看凌锋这个时候在干什么，特别是有漂亮的女人相伴的情况下。

    然而这才发现凌锋跟平常一样，并不怎么喜欢主动开口，旁边明明坐的是许如烟，而凌锋更多的时候却将注意力放在朱理想和苏强的身上。

    就凭这一点，白华对凌锋就十分满意。

    白华这么多年接触过很多人，但凡这张饭桌上有一个女人，某些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变着方法的吸引这些女人的注意力。

    仿佛在座的各位男士大佬们不能提起他们聊下去的欲望，非得在女人面前表现表现。

    凌锋在这方面表现得就很克制，或者说，他没那么强烈的欲望。

    其实，凌锋心里是有逼数的，许如烟今天是赵勇带过来的女伴，虽然他带许如烟过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但人家一开场的时候就已经说了，许如烟亲自要跟白华去汇报工作。

    换成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也就是说许如烟是直接跟白华对接的。

    就算白华将许如烟安排在凌锋的身边，也不代表凌锋就可以跟许如烟撩。

    有些麻瓜在这个时候还以为领导器重，特地给自己安排这么一个艳遇，私底下顿时聊得火热，恨不得马上就交换联系方式再发生一段风流韵事。

    这样的人往往会发现大佬的饭局上最后没有了他的位置。

    在凌锋看来这样的饭局，永远不是那么简单的吃喝，吃的是人情世故，喝的是智商情商。

    一会儿之后，话题的跨度从文化圈跳到了教育圈。

    这个话题不免会提到一些教育的短板，人才的缺失。

    很自然也就提到了人才引进。

    白华带着一分酒意，脸色稍稍一沉，有些不满的说：“国家现在目前的发展本来就缺少大学生，缺少真正的人才，可是你们看看现在国内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人才全部都往国外奔，定居的占了绝大多数。”

    “再看看从国外引进回来的人才呢，一口一个excuseme，操着蹩脚的英语，指责家乡的建设跟不上。”

    “要说这种人，他就老老实实的留在国外回来干什么？”

    “关键是这样的人回来捞两年，该走还是得走，养不熟的白眼狼，一茬接一茬的！”

    听人说话，有时候不能听他说了什么，而是要听他没说什么。

    当下这个时局跟大环境，各行各业引进人才是大势所趋，为的是让国家在各个领域加速发展，特别是要加快经济建设，加快与国际接轨。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国内的各行各业的领军人物，生存空间也必然会受到挤压。

    白华虽然是海城文化局的大佬，但是他同样会有这样的困扰。

    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顺着白华的话往下说，桌面上也只有朱理想、苏强、许如烟和凌锋他们几个没有开口。

    白华看了凌锋一眼：“凌锋昨天给那个姓鲁的小伙子上了一课，语言就非常生动写实嘛……”

    在场的这些人有的是昨天经历过的，听到这话的时候自然抿嘴一笑，但绝大多数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在追问。

    白华摆了摆手：“吃饭的时候就不谈那些，我怕你们一会儿就吃不下了……”

    “凌锋对国内外的发展差距和人才培养有什么看法，也说一说嘛！”

    拍马屁的话都是千篇一律，如果让凌锋说白话喜欢听的，他可以直接说两个小时不重样的。

    但那样有什么意思呢？

    今天你把我叫到这个地方来，不就是看中我的与众不同吗……凌锋笑了笑：“西方国家的发展，是在工业革命之后迅速崛起的，所谓的大胆创新和勇于探索，也不过是因为孑然一身，迈着大步朝前冲而已。”

    “这就给人留下了一种创新探索的感受！”

    “然后再有人顺势贴上标签，把它当作一种精神，来进行大肆的宣扬。”

    “当人口、工业制造、科技水平、经济水平增长到一定的高度的时候，这样的创新，这样的探索，必定会放慢节奏，甚至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

    “春耕，夏耘，秋收，冬藏，这是自然规律！”

    “西方国家目前处在秋收的阶段，且持续的时间已经足够久！”

    “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未来，舞台必将属于我华夏大地，毕竟，改革春风吹满地，不是一句空话！”

    “好！”白华大叫一声，拍了拍桌子，提杯叫道：“这一杯，就敬这改革春风！”

    许如烟提杯的时候，眼角不自觉地挑了凌锋一下，深吸气的时候，嗓子眼在发颤，就像身体的哪一点被凌锋给触到了一样，让她全身发麻。

    凌锋的这一番发言，大概是告诉在座的所有人：现下的国内正处于春耕的阶段，未来还要经历夏耘，接着便是秋收……

    凌锋没有盲目乐观，只是在客观的阐明事实。

    同时也展现出了自己对国家未来发展的信心及美好的祝愿。

    白华的本意是让他评价一下人才的引进和国内外发展的差距。

    可凌锋的话，跟他想听到的答案又有一定有所出入。

    但仔细一品，凌锋想表达的，更是一种民族自信：国家的未来，必定会是一个广纳贤才群英荟萃的舞台。

    凌锋当然不会这么傻去评价国内的人才培养和国外的人才引进，他跟在座的这些人都不熟，没到推心置腹那一步，就算推心置腹了也轮不到他来评价。

    万一今天所说的话，不经意的传到了别人的耳中，平白无故的为自己树立起无数个敌人，实在没必要。

    通俗一点来讲，就叫：“猥琐发育别浪！”

    随着凌锋的这一番发言之后，来给他敬酒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一杯接着一杯的，不知不觉间，他的舌头就已经打结了。

    众人想起刚刚走进这个包间之前白华的那番话，一定不能让凌锋清醒的走出这间包间。

    他们最终也完成了任务，只不过凌锋也并没有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段子一个接一个的朝外蹦，相反喝得越多，他的嘴越严。

    到最后凌锋干脆额头直接磕在桌面上，看样子是喝多了。

    饭后，朱理想跟凌锋他们该回湖城。

    这个时候凌锋偏偏倒倒的站了起来，虽然人有点飘，但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白华喝的有点多，拍了拍凌锋的肩膀：“我知道你们最近在搞什么中小学的抽样调查，海城这边我会给相关的部门打声招呼，到时候你们直接过来活动就行了。”

    凌锋转身又拉着苏强的手，还没开口，苏强就微微一笑：“凌锋，随时欢迎你来金陵做客！”

    是啦，秦淮河夫子庙，凌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那座人文气息深沉且带着悲伤的城市。

    跟所有人道别了之后，许如烟一直没走，他看着两眼昏花的凌锋：“凌副厂长，不知道，你说要在湖城尽地主之宜的话，还算数吗？”

    凌锋大气的说：“管吃管住，欢迎许老师！”

    许如烟对凌锋的态度十分满意，只不过唯独这许老师听起来有点刺耳。

    她在想凌锋故意叫他老师，会不会是对她这些天冷淡敷衍的报复。

    有一点事情许如烟还需要再证实一下。

    等到凌锋坐上车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已经不花了，给旁边的朱理想散了一支烟，把后排的车窗给摇了下来点了一支烟，松了一口气，揉了揉刚才在桌面上压得已经发红的额头。

    朱理想看见他这个模样，笑着问：“你在装醉？”

    “谁不是在装醉啊？大中午的谁会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

    朱理想愣了一下，突然觉得凌锋说的非常有道理，再看看这小子的社会经验，那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朱理想非常好奇，一个在罐头厂当中成长起来的干部，到底经历了什么可以让他在这样的场合当中，表现得不卑不亢，游刃有余？

    这一刻朱理想好像突然就明白，为什么谢坤有意的要将凌锋给提拔起来，甚至想将他收到手边自行培养的意愿。

    从这一刻起，朱理想甚至都有点期待凌锋未来的舞台了。

    凌锋这一趟来到海城，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回到湖城之后要加速布局，可不能白白的浪费掉这大好时光。

    ……

    上午在排练时有点走神的齐慕，到下午的时候，精神恢复了不少。

    中途休息的时候，大家发现许如烟回来了，脸蛋有些红，穿着打扮让人眼前不禁一亮。

    平常在练功房当中，很少会看见许如烟如此盛装的打扮。

    有人已经忍不住的上前说上一句：“如烟姐，你今天真漂亮！”

    许如烟当得起一声漂亮，表情平淡的点了点头，顺便问一下下午的训练情况。

    短暂的休息结束了之后，马上把节目又重新过一遍，用这样的方式来汇报下午的训练成果比较有说服力。

    许如烟的要求比较高，没有夸，当然也没有批评，而是径直的走到了齐慕的面前，把他带到把杆旁的窗户边上说：“下午的状态还不错，中午有好好休息吧？”

    齐慕很意外，主创可从来不会对她生活上的事情关心，人有点懵的点了点头：“中午睡了一会儿。”

    许如烟说：“这就好，以后如果精神不好的时候，可以请个假休息，调整好状态再训练，正处在职业生命最好的年华，千万不要因为分心受了伤，要不然有你后悔的。”

    齐慕更加疑惑了：“谢谢……谢谢如烟姐！”

    许如烟的关心到这个地方本来就应该结束了才对，可是她朝前走了两步之后突然扭头看着齐慕，不经意的问：“你这两天给凌锋打过电话吗？”

    齐慕做梦都没想到许如烟会有这样的问题，她本来脱口而出的想回答“打了”。

    可是女人本能害羞的反应，令她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

    这句带着极大赌气成分的话，落在许如烟眼里，就变成“齐慕和凌锋之间是没有特殊关系的！”

    许如烟点了点头：“行，那没事了，认真排练吧！”

    许如烟在齐慕疑惑的目光注视之下，走出练功房，然后去了昏昏欲睡的赵勇的办公室：“团长，我觉得齐慕这个同志不论从专业水准还是思想觉悟上来说，都已经有能力跳B角了。”

    赵勇喝了酒，昏昏欲睡的样子，不想让许如烟影响他休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拿主意就行了！”

    许如烟有些期待地想，这样一来，凌锋就有尽地主之宜的理由了吧？

    “总之，我是不会主动去湖城的，要么他来，要么他请我去！”许如烟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