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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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梦碎了一地

    吃完早饭,……

    事后我在想如果和苏紫现在搬回老屋,每晚和我赤裸着相拥而睡。这一刻突然就升起了,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很久之后苏紫趴在我身上仍不愿起来,只是不停用手指花着圈圈随意问道:亲爱的今天行程怎么安排?

    躺在床上不好吗?

    满脑子想些什么?胡说八道。苏紫娇羞的捶打我肩膀。

    我可不觉得是胡说八道,因为这会我又充满力量。

    色魔。

    苏紫嘴里骂着色魔惊吓着跳开,煞是可爱!

    行了,不逗你了。昨晚手机丢了,等会陪我买部新的。

    OK!起床逛街了!

    不累了?

    你是白痴吗?难道你不知道有一种奇怪的生物叫女人?手无缚鸡的时候矿泉水瓶都拧不开,一但逛街或遇到美食这种自己感兴趣的事立马能赤手空拳景阳冈上打老虎。

    ……

    为了不让廖凯说我败家,手机我选了同款同色,就连手机壳也是一模一样,也好在下次遇到他时说声手机找到了。

    手机买了、卡补办了,我并没有第一时间联系恩泽,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们兄妹俩,连续两次不声不响的离开搁谁也会生气。

    得先联系虎哥,毕竟昨晚在他的场子打架事后不吭一声说不过去。长毛和阿信负责场子的秩序,我想昨晚若是旁人肯定不会全身而退,他们知道我和虎哥还有安娜姐的关系,所以任由着我带着苏紫从后门离开。但事后一定会告诉虎哥,虎哥不问我也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份恩情我得明明白白的领了。

    我拨通了虎哥的电话那边很快接通。

    择楷,你在哪?昨晚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虎哥,对不起,昨晚在迂回打架给您添麻烦了。

    说哪里话,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昨晚听长毛说哪个不长眼的小子喝多了惹你,当时我就来气,让阿信带着他去护城河醒了一晚上酒,既然你没事我打电话让阿信放了。

    ????

    本以为虎哥会训我一顿,那知他也是护短的主。哪个傻叉也是够倒霉的,被我打掉牙齿已经够倒霉了,事后又被虎哥扔进护城河一晚上,估计以后看到搭讪的美女心中都有阴影了。倒霉归倒霉但不值得可怜,谁让自己不长眼欺负到苏紫头上。

    有你这么惯着他吗?安娜姐训斥声隔着听筒尤为清晰。

    立刻传来虎哥的陪笑声:他还年轻,昨晚又受了惊吓,你也别太严厉了……

    是你负责还是我负责?

    当然是您。

    电话拿来!暴躁的安娜姐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怒火。

    择楷,安娜要和你通话,记得态度要诚恳,别惹她生气,昨晚到现在还没合眼……

    要你话多?

    安娜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呵呵,我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长本事了,也长出息了,学会别人酒吧争风吃醋。

    安娜姐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好既然你说误会,那你解释解释我怎么误会了,我在咖啡屋等你,给你半个小时滚到我面前。

    挂了电话我对苏紫说:安娜姐生气了。

    我知道呀!

    那你没有表示吗?

    打架的又不是我。

    可始作俑者是你。

    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种,而你选择了最粗暴简单的一种。

    好了,下次我一定冷静再冷静,能讲道理绝不动手,行了吗?

    不行!

    不能讲道理也不动手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现在让我们一起面对疾风吧!说完苏紫拉着我的手向咖啡疾步而去,对于苏紫接受惩罚是假着急见到安娜姐才是真。

    到了咖啡屋门口苏紫又犹豫了。

    我知道苏紫犹豫什么,为了不让她紧张我开完笑的说:该来的总会来,再说面对疾风又不是你一个,听说安娜姐昨晚到现在还没休息,肯定没力气骂我们。

    你……

    哎、我又说错话了,掌嘴掌嘴。安娜姐一整晚没睡我怎么好意思用此事作文章,良心该痛。

    以前安娜姐最疼苏紫,尽管两年未见,感情只是暂时屏蔽绝不会因此陌生,苏紫也觉得这句话欠考虑,加上我悔改诚恳也就没在纠缠,只是撇了我一眼算作警告。

    亲爱的快点进去,赶紧让安娜姐骂完,别耽搁她吃饭、休息。

    任由着苏紫拉着我走近咖啡屋,估计世上再没有像我们这么着急领骂的人?为了安娜姐的身体着想,拼了。

    我和苏紫手牵手进去,安娜姐看了一眼然后不确定的揉了揉眼睛,确定来人是我和苏紫顿时了然。

    择楷无论理由是什么打架终归不对,你跟虎子呆在这自省,苏紫跟我进来。

    整个下午我和虎哥在外面无所事事,所谓的自省只是安娜姐随口说说,当她看到我争风吃醋的对象是苏紫也就明白,既然是苏紫也就符合我的性格,也符合情理。但她和苏紫一样又不能鼓励我去打架所以留下我自省。

    而我担心里面安娜姐会不会为难苏紫,对虎哥的聊天也是有一搭没一搭。虎哥也不生气,只是告诉我昨晚的事别有压力,该去迂回就去迂回,也别怕报复他已经告诉下面的人看见昨晚的傻叉啥话也别说直接扔护城河里。

    不怕影响口碑?影响生意?

    担心个球,惹了我弟弟和弟媳妇能让他好过?传出去我怕跌份。彪悍的气势天下舍我其谁。

    有您这句话白吃白喝傻子才不乐意。

    对了虎哥,迂回门口见到我车了吗?

    没有。怎么了?

    没事,大概是我朋友开走了,回头我联系他们。

    苏紫和安娜姐出来时已是傍晚,苏紫满脸笑容搀扶着安娜姐有些邀宠有些狗腿子,看来一个下午她们在里面相谈甚欢也算让我提起的心放下。至于安娜姐出来时为何仍板着一张脸一副傲视一切的样子,大概只是为了震慑我别得意,下次再犯绝不轻饶。

    安娜姐,我也知道错了,你问问虎哥整个下午我滴水未尽一直在自省。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该狗腿的时候别犹豫,就像苏紫总能逢凶化吉。

    谁不知道你茶饭不思为什么?现在人出来站在你面前当然说的安心话。

    安娜姐骂了一天你也累了,一起吃个晚饭再一次表发达我们悔过之心。

    赶紧滚吧,看见你就闹心。

    安娜姐!就陪我们一起去吧。亲爱的也是关心您。苏紫也是时候跟着接话。

    你俩一起滚。

    一天少惹点事我就阿弥陀佛。

    ……

    虎哥,那我们就不打扰你和安娜姐的二人世界。我故意贱贱的说,就是为了惹安娜姐发怒,把之前憋着的气发泄出来心情也就顺畅了。果然说完回应我得是一声响彻天地的滚……

    您的吩咐我们照办,滚还不行吗?紫儿愣着干嘛还不和我一起滚。说完我俩牵着手快速的消失在咖啡屋。

    亲爱的,我们现在干嘛呢?出了咖啡屋苏紫兴冲冲的问我,看起来心情不错。

    吃饭。

    吃完饭呢?

    回家。

    回家后呢?

    苏紫歪着漏出乖萌的表情接着问。

    当然是吃你。

    不要,我不要回家。

    那你想干嘛?

    陪我沿着护城河走一圈,我有好久没来这里了。她像忽然得到好玩的玩具的孩子,不给我说不的机会拉着我向前走去。

    大姐四十多里地,会死人的。

    累死你,就不想着做坏事。

    啊???感情你是为了逃避义务。

    什么义务?

    做老婆的义务。

    李择楷你讨打。

    哈哈,你追不上我。哈哈追不上我……

    苏紫没走多远就喊累,然后赖皮的趴在我背上,我也走不动故意赖在公园的石凳上不起来,我们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乐此不疲的浪费时间。直到午夜也没能走过一半路程,最后只能借着出租车勉强完成了绕城一圈的壮举。回去的路上苏紫又睡着,我不忍心叫醒她任由她口水滴的我领口都是。

    躺在床上我帮苏紫脱了衣服,梦里她对于我的亲密表现的很抗拒,直到微眯着眼睛看到是我才又重新恢复安静窝在我胸口。这个夜我睡的出奇的差,除了夜深人静身体燥热,更多的是苏紫经常呓语,常常会喊出声,大多数都会喊‘爸爸’且充满了悲伤。

    我不知道中间两年发生了什么,但她一定过得不容易。无论以前怎么样,如今总算过去了,我很庆幸、也很满足自己此刻完完全全的拥有她。

    明天就是苏紫的生日,该送她什么礼物呢?两年前的戒指已经被我醉酒后扔进了护城河。

    再买一只?

    不好,没有送出去的礼物说明它不该称为礼物,得换!换什么好呢?

    苏紫对礼物的价格看的很淡,反而更在意送礼物的人本身表达的偏爱和惦记。

    突然灵光一现。

    自我们认识以来苏紫最在意的是家庭,最渴望的也是拥有一个温馨的小屋。我还记得第一次苏紫见到小屋时的激动,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苏紫最渴望的是与我共同拥有属于自己小屋。田水湾的房子现在属于我,我可以把它当做礼物送给苏紫,我敢肯定她一定会喜欢,我为自己突然生出的goodidea点赞。

    明早起床我就去不动产登记中心把房产过到苏紫的名下。哈哈!临睡前我好像已经预见到苏紫打开礼物时手舞足蹈欢快的样子。

    黎明前我们总算睡踏实,苏紫没再呓语,我也没再为礼物的事烦恼。

    翌日清晨吃完早餐。

    亲爱的今天有什么安排吗?苏紫收拾碗筷时抬头询问我,看样子她已经有所安排,只是不确定我是否有时间。

    今天要去车行,这几天积攒了不少事得去处理,晚上我会早点回来。对于苏紫的邀约我真想不顾一切答应。可想到中午还得准备过户资料和找关系,来日方长,最后只能忍痛撒了一个谎。

    好的,工作要紧。对于我要去车行的理由苏紫无法拒绝,却又免不了低落,最后怕我担心强颜欢笑叮嘱我路上小心。

    分别前免不了你侬我侬,又是一个小时。下午时间有点紧,得抓紧时间了。

    我先回来老屋拿了过户所要用到的购房合同房产证身份证,然后打车向不动产登记中心驶去。

    今天是假期第三天,不动产登记中心在休假中。但我一点也不担心,我相信人民币的魅力,它会给我想要的东西。最终打听到老罗大姨家女婿隔壁小姑二女儿姓陈的同学在不动产登记中心里实习,关系绕的我好头晕,大概这就是哲学里所谓的六人关系。最终在他的帮助下违规操作了一次。为此我付出了两万块,而他只拿了五千,其中一万五落入谁的口袋不得而知。我选择闭嘴利益分成不是我该管的。

    临近傍晚我和小陈走出不动产登记中心的后门同时伸了一个懒腰,总算一切OK!十字路口小陈说声我们从没见过后,与我分别走向不同的方向。对于小陈的提议我赞同,他追寻的不过是一个心里安慰,怕与我过多拉扯东窗事发,而我注定对建立在金钱上的关系不会上心。

    华灯初上的街道十分繁华。空气中的喧闹已经褪去,有的只是三三两两欢声笑语地走在路上。抬头望着深邃的天空,薄雾的间隙里闪烁着点点星光。微风吹过,拨散薄雾,漏出一片星空,美丽极了。在污染日趋严重的当下,成片星光我有多久没见到过?繁星更是奢望。如此机会怎能错过?得和苏紫一起分享。

    掏出手机我才发现一整天我都没有收到一个电话一条短信,今天是不是过于沉寂,为什么会觉得沉寂?想明白突然就开始恐慌,好像我与苏紫一整天都没有联系过,哪怕微信消息也不曾。不安被无限放大,我打电话过去无人接听,微信消息石沉大海。对,苏紫一定是手机静音在休息,这些天她累坏了。我拦辆出租车不停的催促司机快点,哪怕小费添到800,车子也没上过50迈。在焦急中时间总是过得很慢,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车子终于到达苏紫的住处。我飞奔上楼灯是灭的,我用力敲门,没有回应,她去哪里了?

    一个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奔走在大街,幻想着下一秒与她不期而遇。夜开始变的冷了,就连路灯也停下了窃窃私语开始进入梦乡。手机屏幕并未有期待的闪亮。一件薄体恤,当冷风过境,悲伤跟着过境。苏紫,你到底在哪里?你快出来这样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我对着远方呼喊回答只有高大建筑投射的阴影和汽车疾驰而过轰鸣声。

    烟瘾偏偏这个时候又犯了,加上最近几天太过幸福竟忘了自己还需要烟。过了午夜商铺早就过了打烊时间。我记起前面拐弯处是家五星级酒店隔壁有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多年以后我再回想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相信自己宁愿多走几条街去其它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可是没有如果。

    拿烟出来时我无意间瞥见酒店停车场停着牧斯的奔驰S600,为什么我敢笃定那辆S600一定是牧斯的,因为它的车牌号就像病毒早已植入我的脑海。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早些年间说过假期会去欧洲陪伴自己的母亲,难道五一假期不够长?还是他在这里有什么重要的事?他在这里收购过苏紫以前的公司,一定是回来处理紧急事务,我安慰自己别多想,苏紫只是电话忘了带,她一定也有自己的事需要处理。

    时间久了,另一种声音不自觉响起,牧斯的出现,苏紫的失踪,是巧合还是?我不敢往下想又不自然的往下想,我有想去酒店一间一间找下去的冲动,我也这么做了,最后被保安赶了出来为此差点惊动警察。

    苏紫的电话仍旧无人接听最后显示关机。尽管我如何麻痹自己苏紫只是电话没电,但牧斯的出现就像一根倒刺无时无刻不再刺痛着我的神经,我坐在马路旁栏杆上眼里只有牧斯的车,后半夜甚至一度出现臆想。我的女朋友和另一个男人共处一室,这样龌龊的想法一但出现后就挥之不去,且疯狂滋长。

    天亮了,太阳出来,没有遮挡物,阳光格外刺眼,但我仍保持同一个动作。苏紫仍旧失联,奔驰S600的主人同样没有出现。过了十二点卖煎饼果子的大婶把最后一个没有卖出去的煎饼果子递给我。

    小伙子吃吧!早上我摆摊时你就在这,六七个小时了,不吃东西怎么行?

    我接受了她的好意,趁她收摊离开时在车上偷偷放了100块,无论何时善良的人就不该被辜负。大婶最后一个煎饼果子应该是为自己留的又临时给的我。有两个鸡蛋,但入口仍像嚼蜡。

    夕阳下,迎面而来两人的身影,一时间是那么的陌生,而他的脚步声就像是自己爱情的丧钟,每走一步距离宣告死亡更进一步。我多希望走出酒店只是他们其中之一,可真像永远不会因为你有多祈祷而改变,是的,他们并肩而行。

    不用解释也不需要解释。我大踏步上前,扬起左手,狠狠的甩了苏紫一个耳光,这一巴掌除了愤怒还有不甘,更多的是委屈,在划过苏紫脸的时候,我想我和苏紫竟然以这种方式最后一次肌肤相亲。这一巴掌打碎了我可笑的尊严,支离破碎的爱情。

    自我出现到甩出一巴掌,她的脸色是惨白的浑身颤抖的厉害。我拿出为她准备的房屋转让协议仍在地上,你的生日礼物。

    我必须马上离开,自尊心让我没有办法听她说出哪怕一句话。在我转身的瞬间,一双大手用力抓住我的肩膀,有些生痛,我知道抓着我的人是牧斯。但我没有回头,只是用力的甩开然后大踏步的跑开,身后传来苏紫的哭声,撕心裂肺。

    我没有回头开始疯狂的奔跑,我管不了某某撞倒某某某。没有一句抱歉,别人不需要我更不需要。不知不觉我又一次到了护城河,没有风,湖面很平静所以心也不必澎湃。我重重躺在了地上,我看见了只有月亮的夜空像一面镜子,照出了稀巴烂的自己,和支离破碎的梦。我想哭,却不愿意为这操蛋的命运掉一滴眼泪。

    电话响了,我没有接,无论是谁打来的我都不想接。对方很执着,我掏出手机看也没看直接松手,它就这么笔直的落入河中,荡起阵阵涟漪,自此我的世界安静了。

    华灯初愈的街,多少盏灯就是多少个温暖的家,我忽然就找不到了那个属于我的家,和灯下等我归来的人。

    没来由的想喝酒。

    借酒浇愁?那是两年前的我做的傻事,现在不会了。我只是好久没有喝了,忽然就来了心情。酒吧,我不想自己沉寂在喧闹里。最后找了家很偏僻的路边烧烤,来时我告诉自己只能喝一点点。可是越是不想喝,手却越不听话。两点的时候老板打烊为了表示歉意送我两罐啤酒。

    游离在午夜的大街我该何去何从?老屋已经不属于我,车行又回不去。爸妈那?除非我愿意他们担心死。渐渐的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又无家可归。最后我拎着两罐啤酒来到地下通道,到了才发现这里不失为一个好地方常年都有巨大的中央空调,冬暖夏凉。

    里边的人很多,大多是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无家可归,现在的我又何尝不是。我为自己留了一罐啤酒,用另一罐啤酒换了两张报纸,然后躺下来。脊背很凉,但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迫切的需要睡着,等到醒来也许一切只是个玩笑,她已经在窄小的客厅为自己生日蛋糕插上了代表自己二十三岁的蜡烛等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