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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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我会死掉吗

    我和苏紫又见面了,她流着泪对我说择楷,你回来吧,求求你回来,不是你看到那样更不是你想的那样。

    无论我多么想象她的情非得已,但终究变成了最受伤的时段。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清晨醒来果然只是一个梦,梦里我们回不去现实更是永远成不了真。此刻我什么也不愿想就想放空自己。一个人蹲在地下通道里看着匆忙而过形形色色的人,不必在意他们姓甚名谁,也不用去应对那些被虚伪撑开的嘴角和被赞美洗白的牙齿,仿佛连空气都是自由的,远离欲望自由自在没什么不好。

    此刻我的处境就比较差以穿着论,行人注定不会把我当作流浪汉。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愿意再多看我一眼,最后被世界遗忘,抛弃在时光的尽头,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因为我所在的那个世界,无非是没完没了的谎言和背叛。

    我旁边的兄弟造型不错一大早就开张,收到几张散钱的爱心援助。而他付出的代价是被带红袖标巡逻的管理员来回驱逐。果然天下永远没有十全十美的好事。

    再见他手里多了一屉小笼包,为了感谢昨晚的啤酒居然问我要不要吃?好不潇洒。

    中午的时候,我对面坐下一个女子,她不惊艳,但也美丽,而对面的女子恰好就属于这种极少数以独特气质摄人心魂的女子。细看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至于在哪里又完全没印象。

    她怀里抱着一把木质的吉它,无视吵闹的人群,边弹边唱着一些不知名的歌。一首接一首,大多时候是忧伤的情歌。

    傍晚的时候她收拾好吉它走掉。我们本是陌路,却因为她的离开多了惆怅。

    整整一天我没有吃任何东西,肚子却出奇的没有出卖我,没有饥饿的感觉很好。我像昨晚那样早早的睡下,等待不同结局的梦再次出现,可是这个夜晚除了被冻起来两次什么也没有。

    中午的时候我开始觉得肚子饿得出去找点东西吃,我到ATM机里去了两千块,吃了碗拉面,鬼使神猜的又回到地下室。弹吉他的女子准时出现在地下室,这次我选择直接坐到她的旁边,她对我这个突然靠近的陌生人并不敏感,仍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甚至眼皮都不曾抬一下接着弹唱她未完的歌。直到傍晚她收拾吉他的时候,我把兜里所有的钱全部放在她的吉它包上。

    两天了,终于我在她脸上看到除波澜不惊以外的另一种情绪。只是这种情绪只出现一瞬间就被她很好的隐藏了起来,收拾吉他的动作继续。直到她背着吉他离开,我们没有一句形式上的言语交流。

    第三天依旧很准时,取出吉他然后把吉他包铺在地上开始自己一个人的演出。这些天我观察出一个规律,铺开吉他包开始弹吉他后她便不再关注其它。也不在意路过行人有多少人驻足,有多少人给钱,好像吉他就是她的全部。而且准时会在四点半小恬半刻钟并吸上一支烟,我看到过她扔出的烟蒂并不是大众女士香烟,是一种很暴躁的555牌。

    要来一支吗?她吐着烟圈对我说了三天来第一句话。

    如果可以、谢谢!

    说真的她吸烟的动作很好看,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若有所思的看着远方,那样子像极了一副黑白山水画,很美但少了色彩。我一直认为抽烟的女人都有一段非凡的过往,看着她茫然的眼神,我还是犹豫了一下,轻轻接过她递过来的香烟说了一句:女人抽烟确实很美,但也更容易让自己变得憔悴。

    她微微一愣,满脸不可思议。接着像想起什么不好的事,快速的扔了烟蒂开始收拾她的吉他。

    是我唐突了。

    不、是我该走了。

    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很狼狈。

    我对着她的背影喊道:明天你还会来对吗?终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们算不上朋友又凭什么以朋友的立场打着关心旗号去关心她的过去。实则这样的关心毫无意义,更甚者是一种窥探。

    自我把身上所有钱放到她的吉他包后,每天中午她都会带上一分拉面给我,也不关心我

    是否习惯拉面里大把的香菜,有时来的匆忙也会多带一份与我并排坐在地下通道。吃完拉面然后开始弹她的吉他我则靠在旁边低着头聆听。我们都很有默契的没有询问关于对方的任何信息,无论是身份,家庭,还是为什么在这一呆就是半个多月,就连名字也不曾问起。我说话她能分清楚是对她还是旁边其他的流浪汉,他说话就只是对我。

    会弹吉他吗?

    不会!

    以前不会还是现在不会?

    忘了。

    今天我心情好允许你点歌。说吧,想听什么歌?

    让我想想。

    曾轶可的不是祈求,会吗?

    不要!不要关上我的车门我仍在期待一个吻

    不要!不要丢弃那戒指我们曾经珍惜都来不及

    不要!不要撕毁我写的信撕了它就像撕了我的心

    不要!不回家不回信不回应这让我怎么活

    不要请你不要这样对我生平第一次放下骄傲和冷漠陷入你的爱里跌入你的梦里还不知怎么逃脱

    不要请你不要突然这样对我生平第一次投入和执着模仿你说话的方式想象你走路的位置将自己活成你的样子

    不要不要离开我但这不是祈求

    风筝离开了风只是会坠落

    就让我坠落

    还不错,你们外型像风格也像。

    我当你是赞美。

    本来就是赞美。

    现在有没有想起怎么弹吉他?

    他把吉他递给我看似无头无脑的一句话,实则早已看穿一切。

    试试吧。

    你问我这世界最远的地方在哪里我将答案抛向蓝天之外落在你心底如果你的爱总是逆向行驶你说你爱我我怎么能跟的上你你问我这世界最后的真爱在哪里我把线索指向大海之外直达我怀里如果你的心总是闭上耳朵我说我爱你你怎么能听得下去诺言背叛诺言刀子背叛缠绵刺进心头我却看不见我忘了喊痛忘了恩怨任爱情麻木哭泣的脸永远背叛永远泪水背叛双眼爱到深渊我还不改变我宁愿相信你的欺骗再不让我有对你去恨的一天

    当成长抵不过回忆那便是忧伤。她自言自语后把吉他装进包里,转身又折了回来。

    最近有强降雨伴随大幅度降温,自己注意身体,如果你还没想好如何抵御,很危险。

    正如她所说,这场大雨来的很凶猛,一连下了三天。期间她也不曾来过。第三天傍晚我病倒了,毫无征兆。且高烧不退、嗓子仿佛着了火,身体也像被汽车碾压过难受。隔壁老哥看不下去向红袖章管理员求助,换来一阵白眼。

    没把你们赶出去已算仁义你倒反过来向我求药,我家又没开药店。

    他说的不无道理,毕竟不是任何人都愿意自掏腰包做好人。

    你看他……

    老哥不死心还想继续被我打断。

    老哥不用求人,我没事,休息休息就好。

    小伙子晚上湿气重我的破大衣给你,也别闲脏。

    这个晚上我裹着一件几乎发霉的大衣睡的出奇安稳,直到行人多了起来我被吵醒,烧退的差不多,但嗓子疼没有缓解,几乎吞咽口水都生疼。

    雨过天晴天空出现彩虹,只有五色,没有我曾经迷恋的紫色,你看多讽刺。她来了一如既往的坐在以前的位置,看着我身上裹着的大衣:生病了?

    嗓子疼所以只能点头回应。

    她什么也没说开始自己的演唱。我有些懵哪怕你说一句活该我也能理解,突然就没了下文车刹的猝不及防。最后得出结论她的脑回路异于常人。

    四点半她收拾好吉他准备离开,这个点不是应该吸上一支烟然后休息上半个小时。

    能走吗?

    我点点头。

    跟我走吗?

    ???什么意思?多说几个字会死?

    生病后人的大脑会不间断的短路,失去思考能力,我确信没理解她要表达的意思,所以仍保持着原先裹着大衣静坐的姿势。

    想死随便你!说完背着吉他向出口走去。

    我立刻明白她是想收留我。

    等我。我也想回答的温婉动人奈何嗓子不允许。

    我们一前一后走着,和地下通道一样很少交流,为了迁就我是个病人,她特意放慢了脚步,可走到她的住处我仍差点虚脱,五楼是我咬着牙休息了三次才爬上去。

    她的房间很小,陈设也简单,一张床一个单人沙发和茶几。还好有独立的卫生间,里面有热水器可以洗澡。

    药在茶几抽屉里,洗漱用品我去买。说完她就下楼了。

    洗澡期间她把床重新整理了一遍,换上崭新的床单被褥意思不言而喻。但作为男人即使是一个生病的男人,我也不能让女人睡沙发自己心安理得睡床上。

    你睡床,我睡沙发。不等她说什么我起身关了灯径直躺在沙发上。

    随你。

    夜里我睡的极度不安稳加上沙发太窄,自沙发上掉了三次,最后一次她实在忍不下去冲我喊到:睡床上,立刻、马上!

    生病人的人意志力都比较脆弱。

    弹吉他都能弹哭的人你跟我提意志力不觉得可笑吗?

    出了事别怪我。

    同样的话你也担着。

    我没在扭捏爬上了床。虽然她话说的有恃无恐但当我真的躺在旁边她还是明显一颤。我笑着没有揭穿她的虚张声势。

    本以为这是一个煎熬的夜晚,却是我一个人杞人忧天。清晨醒来看着还在熟睡的她,突然很想流泪。在这个无助的夜,有一个陌生的女子愿意收留我在她简陋的床上逗留一夜。自从看透了人生的刻薄后,已经很少感动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了!

    谢谢你,陌生人。

    我穿好衣服轻轻的打开门走出去又轻轻的关上,阳光很明媚。

    我开始习惯每天中午和她一起背着吉他去地下通道,我蹲在旁边看着她弹着忧伤的歌,她负责弹我只顾听。有时会在她休息的时候跟她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也会在五点与她分别,她去酒吧驻唱我就一个人窝在小小的出租屋,只是自那晚后她换了一个稍微大点的沙发供我栖息。

    生活很简单,简单的忘掉自己是谁,和那个该死的过往。为了感谢她我会在清晨醒来早的时候,为她做份煎蛋,我也只会做这样的简单的早餐。我不知道除了早餐我还可以再为她再做些什么。

    中午的时候我们一起出门,像往常一样,她弹她的歌我想我的事,互不干扰。在我抬起头的时候,我看到恩泽,他也看到我。只一秒钟如坠冰窟,他向我走来预示着平静生活即将远去,终于我还是无法逃脱。

    他用很大的力气拉起我往出口的方向走去。他的力气很大我又不甘就这么被拖拽,倔强的后退与他对持,但终究不如他力气大。短暂的僵持后开始被恩泽拉拽的脚底踉跄,我使劲最后的力气甩开他,直直看着他也不说话。

    择楷,跟我回去,不容拒绝。他的语气生硬,生生克制住压抑了很久的怒火。

    回去?回不去了。你要我回哪去?

    恩泽上来又要拉我的肩膀。

    我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又上前一步。我狠狠的给了他一拳。我自己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李恩泽来管?你TMD以为自己是谁?天知道我当时真的是脑子发热,胡言乱语的。恩泽骂了句,该死。上来给我一拳,我感觉到一股暖流自鼻孔流出,却闻不到血腥味,当肉体的疼痛袭来,精神上的伤痛好似得到缓解,我巴不得恩泽接着打我几拳。果然恩泽没有停止,我也没有反抗,对于我不闪不躲的行为彻底惹怒了恩泽,然后就被他揪住头发狠狠的撞上墙壁,一下,两下......

    我不知道撞了多少下只觉得脑子一片眩晕。

    在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我终于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死亡和那些永远唱不褪色的忧伤。在我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望向节偌,她还是像以往一样扶着她的吉它,没有惊慌没有无措。

    我会死掉吗?

    死亡也不见得是坏事,有时候也是解脱。

    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全是刺眼的白,天堂该是色彩斑斓,地狱该是无尽的业火。那么唯一的解释是我得救了,这里是医院。

    择楷,你到底要我们怎么办?这是母亲的声音,不是幻觉。

    我睁开眼睛父母都在我床边,还有恩熙、廖凯、莉莉、安娜姐、虎哥、就连很少露面的老罗和林森也来了,看来我搞出的动静不小。我扫过所有人就是没有看到恩泽,想来最后说的话他该有多难过。看在我是伤员的份上难道不能原谅吗?

    我刚想坐起来的时候,后脑勺传来阵阵疼痛胃里也跟着恶心。恩熙赶紧上前按着我的肩膀示意我躺下。医生说有轻微脑震荡需要躺着,有淤血所以会觉得恶心,如果不舒服需要及时和医生沟通……

    我看到母亲眼里流过的泪痕,我知道她一定在我醒来之前流过很多泪。李择楷,你这混蛋,为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让大家跟着你担心,难道不羞愧吗?我的眼角湿润了。

    我就这么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除了吃就是睡,真觉得大家把自己当猪养。可气的是每天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让我很不舒服但又无可奈何。还好恩熙经常陪着我,也会说起外面发生的趣事,尽管外面发生的事对我来说无关痛痒,但终究好过一个人。出院的前一天晚上我失眠了,几乎是彻夜失眠。我想到了很多年前第一次遇见苏紫,她的生日火车延误错过了,第二次生日牧斯出现了。现在又是生日,大概生日就是我们的劫难。我送她的第一份生日礼物竟是一巴掌,打碎了我们的过去,我们的将来,我们所有的纠缠。留下满目创伤和碎了一地的尊严。

    翌日清晨恩熙来的很早,她忙着收拾东西顾不得跟我说话。我就这么愣愣的看着门口,恩泽还是没有出现。廖凯来的时候我向他报以善意的微笑,他倒不好意思的坐在一边看起了早上的报纸。难道以前我对他很苛刻吗?

    母亲为我买来早点,我是没什么胃口的,但是看着母亲额头的细微汗珠,我还是吃的很卖力。

    出院前医生做最后的检查。

    我指着头顶裹得像印度阿三一样的绷带问医生:医生我今天该出院了,能不能离开把头顶的绷带取掉?

    出院是你的身体指标符合出院标准,但头顶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你就多忍耐几天,夏天有助于伤口愈合,这样吧五天后你来做复检我帮你取掉。

    啊,还要五天,该怎么见人?

    小伙子别抱怨了,你也是沾了年轻的光。去年有个老人也是坠物打破了头又赶上冬天,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找谁说理去。

    您可别吓唬我。

    你是我的病人我得对你负责。还有记得五天后复检。能不洗澡最好别洗,如果非要洗也得格外注意,千万别沾了上水容易感染。你看现在的医生多有职业操守,誓言都不愿负责的年代仍有一群人陌生人为你负责。可为何新闻媒体总是播报某某医生如何如何对患者恶劣?看来新闻都是假的,太不负责了。

    十点多恩熙办理完出院手续和母亲搀扶着我一起出了医院。

    我无意间瞥见账单,58000对是58000,我没有看错不是5800更不是580。草,不过是头顶被开了瓢,简单的包扎,又不是开颅手术。小诊所580都用不了,高额的医疗费用造成医患之间信任度降低,就像我此刻面对医院大门就想骂爹操娘,亏我刚还替你们洗白。

    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看不到医院的不公,那是因为有了人民币在为我负重前行。而没有人民币负重的患者面对不公平待遇要么退缩,要么哭闹微弱的挣扎。所谓的公平只是对美好生活的设想,那是美丽的梦却遥不可及。

    看透了所谓的公平,是走向成熟必须经历的社会鞭挞,也是价值观崩塌的开始,是对世俗世界的懦弱,更是回归对内心的恐惧。偏偏理解的人少,麻木的人多。最终造就了这个病态的社会。

    大文学家、思想家罗曼罗兰曾说过:Thereisonlyonekindofheroismintheworld,whichclearlyseestheessenceoflifebutstillloveslife

    大概意思就是有一种英雄主义,即使被生活操得遍体鳞伤,却依然热爱。

    就像我刚刚被医院操了却仍觉得今天阳光明媚。

    出了医院大门时我故意低着头不去看母亲:妈,你回家吧我没事。你出来这么久,爸一个人在家也需要照顾。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这些年我一个人不也过来了,刚刚你也听到医生说恢复不错,再说不是还有恩熙!

    是呀伯母,您回去吧,择楷哥这边由我来照顾就好,我保证把他照顾的妥妥帖帖。若您觉得不放心可以闲暇时间给我打电话。恩熙很聪明附和着并一再保证。

    母亲看了看恩熙犹豫了很久点点头。我为母亲拦了辆出租车,为她打开副驾驶的门。在车子开动的瞬间,我顺着倒后镜看到母亲眼角的泪水,晶晶亮的。鼻子忽然就酸了。

    恩熙装作不知扶着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向停车场走去。

    驶来的是恩泽的途锐,但车里只有恩熙。

    恩泽呢?

    今天有事,出门的时候他把钥匙给了我。

    我住院了一个多星期他都有事,看来是打算和我绝交了。

    你俩的事别问我。

    好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我在身上摸手机的手忽然停下,因为我记起手机已经被我遗弃在护城河里。有些可惜只上岗了两天就光荣牺牲的手机,又一个5000块,挺败家的。

    恩熙你的手机借我,我的找不见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丢手机和放鸽子倒是你的专长,埋怨归埋怨恩熙还是把手机递给我。

    我打过去恩泽几乎是秒接。我一句话没没来得及说恩泽却呱唧了一大堆,听的恩熙只捂额头。

    你们到家了吗?你好好照顾他,缺什么打电话给我,回头我去买……

    我是择楷。

    啊?

    别啊了,我到家时要看到一条烟,我常抽的软中华。烟带来往事一笔勾销,带不来自己掂量。

    如果带上酒满意度提高!

    够了啊,真当我不存在。择楷哥我可告诉你如果你真离不开烟酒我也不劝你。现在立刻掉头送你去伯母那,就说你这尊大佛我敬不起,也省了出力不讨好。

    说话的同时目视前方,是名称职的司机。

    别把马虎眼,选择呢?

    您说了算,我知道烟酒有害健康。其实刚刚那么说只是想让恩泽带来没事看着自我警钟长鸣。现在看到你突然觉得多此一举,你比烟盒上吸烟有害健康的标语更加醒目。

    你……

    照顾病人守则第一条切勿对病人大喊大叫。我向恩熙扬了扬手里医生开的药。

    你赢了,我闭嘴。

    哎,小恩熙这不是去车行的路。

    我知道呀,你被廖胖子驱逐了,车行的行李已经在后备箱了。他给你在车行附近找了一个拎包入住的房子,两室一厅。年前叔叔阿姨替你把之前租出的房子提前收回,三室一厅,又按着你喜欢的样子重新装修,晾了半年气味也该散了,最主要离车行也不远,步行二十分钟足以。现在我带你去两个房子都看看,决定权在你。

    死胖子,亏我刚刚在医院还觉得这些年对你苛刻有所亏欠。感情你就这么报答我,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择楷哥我们先去哪?

    不用看了,回自己家吧。

    好嘞!我的择楷哥成熟了,愿意接受家里人的好意。恩熙高兴的说道,车速不觉彪了上去。

    我只是怕麻烦。到恩熙这却变成了愿意接受家里人的好意,道德绑架,赤裸裸的道德绑架。我能解释吗?

    昨晚我几乎一夜没有睡,现在突然就有了困意,我把座椅调低躺下后沉沉的睡去。醒来时我们还在路上,我看了看表,原本只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恩熙开了一个多小时,再看外面一切都了然了。

    小恩熙你迷路了。

    没有迷路,只是一时贪恋路边的景色。

    理由很完美,但仍改变不了你迷路的事实。

    她做了个无辜状小声抱怨道:好没风度,难道你不知道迷路是女人的专利,不应该被温柔谅解吗?

    我在她头上轻轻的拍了下说道:很有阿Q精神请保持。拍完后才觉得这样亲密的动作大多属于情侣之间,赶紧收回手假装咳嗽掩饰自己的尴尬。

    前面左转。

    对,下个路口右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