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欢唱尽是义气鸡(求收藏、求推荐~)
砰砰!
有人轻轻叩门。
推开一看,外面赫然是藏翠楼花魁:忆雪姑娘。
按照规矩,即便是选中周应,也应该让婢女过来邀请,怎么正主还亲自来了?
“你...”见她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周应木讷地站起身。
见状,余下三人识趣地离开。
...
“可恶!”
另一边,得知忆雪亲自去找周应的消息,何冲气得双拳紧握,棱角青筋暴起。
他抽出侍从的兵刃,狠狠劈向木桌。
伴随一声巨响,木桌被劈成两半,可愤怒却丝毫没有消减。
“回头给老子好好盯着周老三,我要让他粉身碎骨!”
“是!”
他的话恰恰与杨刚不谋而合。
这二位表兄弟都对周应恨之入骨,心中盘算着,如何让他身败名裂。
...
雅间内,二人对视,未有言语。
尴尬的氛围让周应有些不自在。
他虽然极力克制,却仍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时不时地瞥向忆雪那张绝美的容颜。
察觉到对方的目光,忆雪也抬眸看去,眼神中满是遗憾与痛楚。
“周公子,如你诗中所言,你我相逢恨晚,我...”话音顿止,忽地哽咽。
周应听出其话中之意,心中百味陈杂。“姑娘,你打算选择哪位?”
闻言,忆雪忽地双膝跪地,梨花带雨地哭起来。
“周公子,承蒙不弃,做诗曲相赠。奴家虽未言明,但也从您的曲中听出了少有的尊重。我自小在藏翠楼长大,每每酒令都想寻到如意郎君,离开这烟柳之地。
可惜...你我相逢的时机不对,若非我另有隐情,真想什么都不顾与你在一起。”
周应兀自费解。
“何公子是名门子弟又待我不薄...”
什么!
周应一脸震惊,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输给姓何的老色鬼。
忆雪抹去泪痕,神色复又冰冷起来。“我心意已决,就此与公子别过。”
言罢,站起了身。
二人抬眸对视。
对方的神态虽然冰冷,但眼神却又柔情无限。
如果她真看上了何冲,何必要拖延到现在才做决定,又何必亲自前来告别。
“姑娘,你...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下意识地拉住忆雪的手臂。
忆雪侧首垂眸,低声说道:“公子可知蓝雪儿是谁人?我自小是蓝姐姐照顾长大的。”
传闻中,诬告何冲的蓝雪儿!
难怪她艺名叫做忆雪,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妾身初任花魁之时,便立誓救出蓝姐姐,奈何朝廷律法森严,我想方设法,多次求人,依旧无用。何家在北境树大根深,公子,除了献出我的身子,又能如何...”
听到此处,周应肃然起敬。
仗义每多屠狗辈,欢场尽是义气鸡。
当年,蓝雪儿惨遭流放之后,忆雪就想方设法救人。
可不祥之地远在千里,又有结界守护,凡人根本无能为力。
为此,她苦练技艺,争得花魁之名,多年苦练,为的就是让何冲对其心动,待委身之后,求何家放过蓝雪儿。
周应沉默片刻,低声道:“救人未必只有一种方法!”
忆雪被吓得心中一颤,下意识地抓住周应手臂。“公子,你...你切不可和太守大人作对!”
话中大有关怀之意,令他颇为感动。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骚乱的声音。
“太守有令,论道大会期间,城内禁止烟柳胡同的营生,所有人立刻离开,不得有误,否则严惩不贷。”
一群官兵持刃冲了进来。
藏翠楼横跨黑白两道,宾客的身份非富即贵,从没听说过有人敢来楼子里抓人。
宾客们交头接耳,茫然四顾。
难道这北境的天要变了?
......
藏翠楼乱成一团。
老鸨急匆匆地靠近,以笨重的身躯阻挡着别人的目光。
“王捕头,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她悄悄地把银票塞过去,可一向贪财的王捕头却一反常态地将她推开。
“这是何大人亲自下的令,你们...先歇息几日吧。”
“赶人!”
一声令下,官兵开始往外驱散宾客。
何家权势滔天,如果让他们捉到忆雪,恐有不测。
想到这里,周应拉起她,往外奔去。
此时,烟柳胡同人里头耸动,所有楼子的宾客都被驱逐出来。
求饶声、嘶吼声遍布四野。
显然,这一次行动让大家伙都有些害怕。
眼见所有走出胡同的人都要一一登记姓名身份,周应颇有些慌乱。
如果让何太守发现了自己,该如何是好!
他踮起脚四处张望,想要寻条出路。
忆雪以为他是不想让家人知道自己寻花问柳之事,便拉他绕开人群,来到角落里的一处废墟。
扒开几块碎石,一条幽暗的小道赫然浮现,穿过去就到另一条街了。
二人手拉着手,匆匆前行。
忽然间,拐角处冒出一个持刃披甲的捕快。
......
角落处。
何冲在王捕头的带领下,来到此地,面对眼前的轿子,羞愧地低下头。
“爹!”
轿中之人正是其父,当今凤辽城太守:何雄。
此人性格老辣,背景深厚,虽身为下级,却丝毫不将北境总督放在眼里,一人把持着境内诸多事务,大有权势。
他缓缓走下轿子,神色阴鹜地看着何冲。
“论道大会今日举办,城中鱼龙混杂,你为何还敢来这种地方!”
“孩儿知错!”何冲不敢抬头。
“想接老夫的班,务须注意名声,你觉得朝廷会对一个迷恋风月场所的人委以重任吗?”声音阴沉得令人闻之战栗。
独生子年过四旬还在衙门里挂个闲职,日夜留恋于藏翠楼,想让他在官场有所作为,难度属实不小。
“周仇才比你大几岁,却已经是名声在外,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这番话,让何冲有些挂不住面子,倔强地抬起头。“我若是修习武道,未必就不及他周仇!”
“你...”何太守眼里的怒火渐熄,复生怜爱。
当年,他公出之时,仇家上门,将其妻残忍杀害,独生子虽然侥幸存活,但也筋脉尽断,脑门还留下一道极深的伤疤。
正因如此,他对何冲十分溺爱,造就了其今日嚣张跋扈的性格。
眼见父亲的眼眶湿润,何冲心中不忍,好声宽慰:“爹,即便是太师要来北境,又何必大惊小怪!您是万法剑宗的弟子,咱们何家是首辅院的门生,怕他太师府作甚。”
何太守沉沉地哼了一声,嘴里发出的每个字都变得十分沉重。
“你若还是任性而为,让太师去圣上面前参邹家一本,莫说是老夫,师兄也保不住你。”
“赶紧给我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