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大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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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锦衣卫的工作

    夕阳的余晖落在京城,渐渐地西边天际没了光芒,黑夜笼罩了这片大地。

    杨轻带着小卓回到了家中。

    这个家还是和之前一样,只有主仆俩人。

    在锦衣卫当值忙碌了一天,回到家中已是夜里,小卓一边切着菜,一边说着,“老爷还在牢房里留了小刀,时不时看着刀自言自语。”

    “自言自语?”

    “嗯。”小卓点头道:“就是少爷对老爷说过的,是在沉默中爆发,还是在沉默中灭亡。”

    杨轻脱了官靴,换上了舒服的布鞋,皱眉道:“他留着刀做什么?”

    “老爷说我们家做了锦衣卫,以后可能要背负骂名,少爷若是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老爷也方便自尽。”

    “他连自己的死法都想好了?”

    “嗯。”小卓点头又道:“怎么劝都没用,老爷就是要拿这小刀,后来也不劝了。”

    张鹤龄的事给了杨山海巨大的打击,听着小卓讲述,但在自己看来,总觉得老爷子有一种要疯癫的架势。

    比起那时候担惊受怕,现在小卓的心情好多了,她从库房中拿出一坛老爷珍藏的陈酿。

    现在她就是勤快的管家,家里的事都要她一个人来收拾,一边收拾着还在盘算着以后。

    “老爷在牢里也挺好的,至少少爷与小卓可以时常去看望。”她将酒壶放下,又麻利地擦着桌子。

    杨轻收着院子晾晒的衣服,现在天气暖和了不少,再回头看去,小卓已经将酒菜放在了桌上。

    “少爷如今是锦衣卫,老爷又关在北镇抚司的诏狱,也好有个照应。”

    说着话,主仆俩人坐下来用着饭菜。

    杨山海的藏酒很不错,是十年左右的窖藏。

    主仆俩人喝得并不多,只是小酌两口,就当是庆贺了。

    小卓喝了些酒水,脸颊红扑扑的,又有些哽咽,“现在少爷和老爷都好好的,就很好。”

    杨轻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她是最牵挂这个家的人,怕我这个少爷会变卖家产,会卖了她,又或者是救不出老爷,不知所措。

    哭着哭着她的双眼红了。

    良久,她用袖子擦了擦泪水,明媚一笑,“我给少爷准备热水,少爷是习武之人,习武之人最爱干净了。”

    她又勤快地去烧热水。

    杨轻将酒坛子重新盖上,心情不是太好。

    翌日,早晨。

    在北镇抚司当锦衣卫是一个累活,没有固定的假期,没有各种医疗保障,连退休金都没有。

    更重要的是,你是锦衣卫,要时刻待命。

    但凡皇帝吩咐,就要随叫随到。

    杨轻与昨日一样,带着小卓出了家门。

    今天她依旧穿着男装,心情比以往都好了不少,一边走还一边哼着歌谣。

    天还没完全亮,走到北镇抚司门前的时候,就见牛三坐在门前,啃着一张饼。

    他穿着一身黑袍飞鱼服,腰间挂着佩刀,此刻一手拿着饼啃着,另一只手拿着酸黄瓜。

    一口饼,一口酸黄瓜吃得很带劲。

    他那一双铜铃般的大眼,还带着一些血丝,眼袋发黑又很重,看着三三两两路过的行人。

    “牛大哥?”

    听到话语声,牛三连忙起身,一口将黄瓜与饼塞入,使劲咀嚼了三两下便咽下了。

    “见过杨千户。”

    杨轻迈步走入北镇抚司衙内,牛三连忙跟上脚步。

    说来在锦衣卫当值,也是一件很清闲的事,从锦衣卫指挥使,下到锦衣卫指挥同知,佥事,千户,百户这些人都挺清闲的。

    平日里总旗带着小旗,去打听一些消息,如没有皇帝召见与吩咐,百户及百户往上的人都很清闲。

    现在衙内就有几个人在这里打盹。

    小卓提着食盒要去给杨老爷送早饭。

    杨轻在衙内找了一个位置站着,揣着手靠着墙站着,问道:“牛大哥,这个唐寅是何许人也?”

    牛三手拿着一份册子,道:“回杨千户,这唐寅的祖上据说是唐朝年间的唐辉。”

    他看着册子回复,又继续道:“是不是有这么一个祖上,多半是不可考,不过唐寅的文墨落款,常常以晋昌唐寅自居……”

    杨轻皱眉又问道:“真有文徵明这号人物?”

    闻言,牛三看着册子翻过几页,又念道:“文徵明乃吴门四家之一,是唐寅的至交好友。”

    “吃完回家玩老婆,真是他写的诗?”

    “嗯?吃完回家玩老婆?”牛三不停翻看着手中的册子,皱眉道:“没有记录,卑职可以让人去查问。”

    杨轻若有所思点头,低声道:“不用查了,直接派人将唐寅带来问一问便知。”

    “这唐寅人在江南,卑职安排人去南镇抚司,让那边的同袍将人带到京城。”

    两人正低声说着话,一旁传来了咳嗽声。

    杨轻接着问道:“那杨一清又是什么人?”

    牛三将手中的册子收起来,又拿了另一份。

    只听身边的咳嗽声再起,抬头看去见是指挥使佥事章杰,连忙抱拳行礼。

    章杰抚须道:“是杨轻?”

    “见过章佥事。”

    “嗯。”看这个小子还懂事知道行礼,章杰的神色宽慰了许多,“听说你是皇帝眼下红人,牟帅这才让你入锦衣卫?”

    “这……”

    杨轻还未解释,牛三连忙道:“回章佥事,是因为杨公子破获私盐案,又抓获了张鹤龄,并且杨公子身手了得,牟帅见是个人才,便收入了锦衣卫。”

    “嗯。”章杰板着脸道:“私盐案至今是个无头案,你查得如何?”

    杨轻还没回话,牛三再次抢答道:“现在牟帅让杨千户查弘治十一年到十二年的科举舞弊案。”

    章杰的脸色又黑了几分,正色道:“让你说话了吗?老夫问的是杨轻!”

    牛三低着头只好不吱声。

    见杨轻还揣着手,靠着墙站着,章杰又不知气从哪里来,喝道:“坐没个坐样,站没个站样,成什么样子。”

    话音很重,让衙内许多正打瞌睡的,坐着的,躺着的,歪七扭八的锦衣卫众多小吏都提了提神。

    随后见章佥事说的是杨轻,这些人只是提起精神片刻,又萎靡了下去。

    在锦衣卫当差要说清闲也很清闲,但要是忙起来,三天两夜不睡觉都是常事。

    所以在清闲的时候,大家都很懒,尽可能地放松自己,闲着没事出去找乐子,或者喝酒,与京城各色地头混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