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

    下午下班的时候，董利尔没有回家，而是打车来到上次老中医陈叔坐诊的地方，结果进门只见几个病人摸样的人在诊室外排队，探头进诊室，看诊的人是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瘦老头，但是不认识，向诊室外学徒摸样的人打听，都说不认识陈叔，于是只能悻悻回家，给老刘发微信也没看到回复，等到晚上差不多8点半才下楼到一心堂找老刘，这时老刘刚忙完，见董利尔过来就拉一个凳子让董利尔坐下，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后问

    “今天是不是去找老先生了？”

    董利尔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我是去找那个老中医了，可是他不在那里，问里面的人，还说不认识这个人，什么情况，搞得很神秘的样子，不是什么高端骗术吧？”

    老刘一听笑了“你有被骗妄想症吧，那里是我哥的一个同学开的中医诊所，那天也就是借这个地方用一下，当天诊所全天休息，就只给你一个人看病，你扫码付的三百块钱就是给诊所的，老先生可是没有收你的诊金的”

    董利尔愕然“那怎么诊室里的人说不认识老中医，这难道有什么猫腻吗？”

    老刘压低声音“老先生现在虽然是闲云野鹤，但是却非常低调，你这个毛病”

    说到这里，老刘用左手食指点了点头部“老人觉得很是罕见，不由得见猎心喜，想出手试一下，但是又不想让人知道，就让我找一家诊所给你看一下，我就找到我哥的这个同学，刚好又是同行，借他诊所一用，还按我哥的意思，让诊所歇业一天，我哥同学听说是老先生，二话没说就让所有人休息一天，你今天去问自然没有人认识老先生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去找他了，我微信里只是问你那个诊所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老刘有些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老先生估计你最近可能会找他，就让我哥叮嘱了我一声，不然我昨天跟你说那么多干什么，怎么样，老先生有点道行吧？”

    董利尔一听大惊，这是有点道行，连忙问“那我怎么能找到这位老先生呢，我有点事情想请教一下”

    老刘又神秘一笑”老先生明天晚上会到我这里取点东西，刚好你下班后可以见到他”

    董利尔大喜，连忙感谢老刘，再看一下时间，差不多九点了，就告辞回家休息了。

    第二天是周五，以往这一天部门同事都会有些同事聚餐聚餐什么的，董利尔此前通常是去坐一下就回，毕竟职场不能太独来独往，不过今天要见陈叔，就顾不得这些了，踩点下班，在家里吃饭，和孩子聊天，然后静静等老刘发微信过来，果然到晚上八点，老刘信息发来，董利尔急忙下楼疾步走向一心堂，只见一心堂竟然已经打烊关门了，正疑惑，一心堂旁边糖水铺里探出一个头来，对董利尔说

    “老陈，你进去就可以了，门没锁”

    董利尔见这架势，心里嘀咕

    “这是又搞旁人暂避那套吗，这个老中医是不是有点那啥”，

    脚下倒也没停，推开一心堂一扇门走了进去，只见老中医正端坐在老刘常坐的摇椅上，董利尔看着这样，觉得这有点太装了，但是自己有求于人，就只能忽略了，凑过去打了个招呼

    “陈叔你好！”

    老先生自董利尔进来就一直盯着他看，双目炯炯有神，直到看得董利尔有些发毛的时候，老先生突然长叹一口气，颓然向后一倒，躺在摇椅上，只见他闭目不动，差不多过了一分钟才徐徐睁开双眼看向董利尔

    “我还是道行不够，只能看出你魂魄有些异常，似有盛极而衰之象，又阴晴不定，你按我说的，长卧养心神，当下应该已经适应了吧！”

    董利尔听懂了了七八分，就小心地回话

    “陈叔，我按你说的方法，多休息，经过这段时间，已经算是适应了”

    老先生点头颔首“那就好，我也就能帮你到这里，上次要你三旬后来找我，也知道你不会再找我，这次特意来也是估计你可能会想见我”

    董利尔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答话“前段时间快过年了，忙不赢，就没有去，现在刚开年，不太忙这不就...就想去拜访您”

    老先生还是躺在摇椅中不动，自顾自地说“我本以为我们缘浅，上次一别，就此作罢，可是最近心神激荡，想来想去，应该只有和你有未尽之事，刚好要来小刘这里取一件东西，就顺便来看一下你”

    董利尔听着老先生的话有些别扭，正想着什么意思呢，老先生微微直起身，左右看了一眼接着说

    “你是不是觉着我有些装腔作势啊，这个事情吧，算是也不是，你的这个毛病吧，非药石能医治，而我诊断此类病例，需要采用一些易玄之术，不方便旁人在侧，一则这非正统岐黄之术，怕人多嘴杂，传出去怪力乱神影响不好，二则人多气息交错，不易诊断，三则我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

    董利尔这会有些反应过来，合着自己毛病还没好，心里一乱，还没有想好怎么说的时候，老先生此时慢慢坐了起来，看着董利尔笑吟吟的

    “你也知道，现今社会，越有神秘感越能拉高我的身段”

    董利尔被老先生这句话逗乐了，心中稍安了一点，定了定心神问

    “陈叔，你是说我这病还没完全好吗？那是哪里还有问题？有什么办法没有？”

    老先生见董利尔神情，摆了一下手示意董利尔不要着急

    “我观你现已如常人气色，应该是已无碍，只是我无法了解症结所在，正所谓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心下纠结，你不必太忧虑，倒是我有些着象了，你还是按我之前嘱咐你的方法，保持足够的休息，尽量让自己形神相济”

    董利尔这下有些听不懂了，自己这急惊风遇到了慢郎中

    “陈叔，我听不太明白，你给解释解释”

    老先生双手拍了拍摇椅的扶手笑了

    “哈哈，平日之乎者也说多了，忘记和你这小年轻说人话了，我是因为没有找到你的病因在纠结，你不要担心，你还是按之前告诉你的方法，保持每天足够的休息就可以了，没事的”

    董利尔听到这里，知道自己没事，心神稍定，这才想起自己找老先生的初衷，脑中组织了一下语言，走到一旁的凳子坐下尽量用比较平缓的语气问老先生

    “陈叔啊，我听老刘说您老人家是南岳人，我家也在南岳边上，说来还是老乡了”

    董利尔决定先套一下近乎，老先生人老成精，知道董利尔应该是有事情麻烦自己，可是自己最近有些心神不宁，不想惹干系，而眼前这人貌似天机浑浊，自己还是要谨慎一些，于是不动声色接过董利尔的话头

    “我退休多年，余生爱好钻研一些新奇杂症，去年听大刘说起你的病情，见猎心喜，目前来看，还算是对症下药，当时也想着继续观察，约你再见，不料今日再见，发觉你我缘分不浅，至于是什么因果，我也看不清，既然结了这份缘，那也是天道循环，以后有什么事情实在需要我帮忙的，你通过小刘联系我，平时的小事就不要找我，我一身的干系牵扯有点多，最好是不要把你牵扯进来比较好”

    董利尔听这话的意思，老先生这是在拒绝我啊，还说得那么直接，这可不行，自己的盘算不能落空啊，那可是一盘大棋，于是赔笑

    “哎呀陈叔，我听老刘说，你老人家的经历，说是传奇也不为过，我这人对您这类隐世高人很是敬佩，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就是想以后多与您多走动走动，能沾染一点仙气也心满意足了”

    这一番话，董利尔都觉得有些那啥，以前自己挺清高的，感觉现在人变化挺大的，陈叔一听这话，这味道更不对了，有点着急瞪眼了

    “小刘瞎编乱造的你也信，我就是一个退休的学校老师，年轻时学了点易理之道，有什么仙气不仙气的”

    董利尔毫不气馁

    “陈叔，你都说了，我这病因还没有找到，人都说西医治标，中医治本，现在充其量也就指标，这和西医也没有什么区别啊，我是很相信中医的，要不我们还是多联系，也方便你继续研究我这病情不是？”

    陈叔答

    “什么中医西医，在我看来，只要能治好人，就是好医术，我没有门户之见，我大学就是主修西医的，再说你的情况我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过上次告诉你的方法能有效就一直用，也不用一直观察，我回去和朋友研究一下，有眉目的话我再来看你”

    董利尔继续坚持

    “陈叔，有道是医者父母心，我这病因没找到，就不能算治好，要是过段时间有反复怎么办，你是大学教授，德高望重，你不要拒人千里之外嘛！”

    陈叔有点遇上牛皮糖的感觉，可是越是这样越不行，连忙摆手

    “我早就不是什么大学教授了，当年因为计划生育被学校开除了，也谈不上德高望重，我也不算什么医生，我连行医资格证都好久没考核了，再说也没有给你看什么，就是告诉你要多休息，这也算不得什么，开的药方估计你也没有留，你赖不到我头上”

    嘿，这老头开始自污加耍赖了，董利尔感觉节操都碎了一地，这不行，可能是自己有点着急了，于是双手合十，十分恭敬地说

    “陈叔，你不要误会，我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就是想和你多亲近，你看你我素味平生，按你说的，也是机缘才相识，我呢，就是一个普通人，我也不求富贵，只愿一世平安喜乐，无病无灾，你估计也知道我前段时间诊断出大毛病，做完手术恢复没多久，这人啊，经历过这些后，对身体健康最是在意，这不是刚好遇到您这样的杏林国手愿意施以援手，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又怎么会叨扰你”

    说到这里，董利尔都有些动情了

    “我是想着看你老人家是否愿意留下联系方式，哪天你给我留下的方法没有效果或者有其他的异常情况，能求告有门，现在遇到一个好医生太不容易了”

    陈叔听到这话，神情依然未变，手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

    “也不是我不近人情，这些年我难得赋闲荣养，不想再被俗事缠身，你所求我已知晓，我观你气运，不是早幺之人，大可放心，至于你身体情况，非发肤之恙，不可以药石攻之”

    此时陈叔停顿下来，神情有些肃然，只见陈叔思忖许久，才貌似下了一个比较艰难的决定一样

    “你的病因我一时之间无法诊断，的确是让我纠结，我可以教你一套功法，为养神调精之用，对你的睡梦失魂之症应该有所帮助，不过”

    说到这里陈叔又停顿了下来，似是有些难以决断，又过了稍许才肃声道

    “你现在年纪太大，估计也练不出什么名堂，我先传你一部分基础，你先练习，应该是够了，这是我家传的东西，只能传你那么多了，记住了，我姓陈，名旺林，字木繁”

    董利尔一听大喜，也没有想其他的，还顺杆往上爬

    “陈叔，哦，还是叫你陈叔吧，除了养神调精的功法还有没有其他，呃强身健体的功法，我都练一下，好让身体能更好一点”

    老先生瞪了一下董利尔

    “你当是大白菜啊，得陇望蜀，丑话说在前头，你切记，修习功法，一定要戒贪功冒进，不能贪得无厌，修习功法，靠的是一个勤字，还有啊，此前交代你的休息时间控制要继续，不能停顿”话毕，老头转身从柜台上拿起一个黑色环保袋，推门径直走了出去。

    董利尔在店里暗自一阵腹诽老头，老刘打开门走进来，一脸羡慕之色，对董利尔道

    “老陈，你要发达了，我在门口偷听你和老先生说话，老先生传你功夫，算是收你当记名弟子了”

    董利尔原想着能学到一点老中医的家传的武功，没想到只能传授到什么养神调精的功法，和自己计划相差甚远，不禁有些怏怏

    “发达什么呀，你没听见他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嘴脸，还记名弟子呢，一点点功夫就记名弟子，那他还不是桃李满天下了？”

    老刘看着董利尔，露出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神情

    “老陈你不知道，老先生一般都不传人功夫的，刚才他不但说传你一点功法，最后还告诉你他的名字，这个意思，你现在还不明白吗？意思就是告诉你，以后如果有人问你师出何门，你可以报他的名字”

    董利尔这才明白刚才老先生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将信将疑

    “这就算记名弟子了？他的记名弟子有什么好的吗？”

    老刘一脸你小子占了大便宜的样子

    “老先生直到现在也没有收几个徒弟，我大哥当年想考他的研究生，其实也就是想当他的入门弟子，他也没答应。据我所知他一共收了不超过七位徒弟，记名弟子加起来也不超过20个，各个都混的不错，身价至少千万起步，而且他还会让记名弟子之间相互帮衬，你今后要是想干点什么，你这些师兄帮个忙啥的，应该问题不大”

    董丽尔嗤笑一声

    “我是搞IT的，与学医的相隔十万八千里，就算这些个啥师兄能帮忙，也扯不上啊”

    看在朋友的份上，老刘耐性地为董利尔进一步解释

    “老先生的弟子也不都是学医或者是从事医药行业的，要不说人家厉害呢，他招收徒弟，一是看机缘，另一个也是在扩大自己家族、门派的影响，所以各行各业的都有，有的是他主动收的徒弟，有的是别人求告上门他才勉强收的徒弟，看在他的面子上，弟子相互之间多少都会扶持一下的”

    董利尔今天的目的没有完全达成，心中有些不爽，对老刘的说的也没有完全相信

    “你说的有点太夸张了吧，还说他跟什么大领导关系密切，我听他说他以前因为计划生育被开除了公职，和大领导关系好能被开除？”

    老刘大笑几声

    “哈哈哈哈——，你别听他口中说得好像那个啥似的，其实这算是他年轻时候引以为憾的一件事情，所以经常挂在嘴前，当时以他的情况，超生顶多就是罚点钱，可他那个时候年轻，认为自己在学校也算是一号人物，竟然因为超生被罚钱，一气之下把学校领导给打了，这下捅了大篓子了，人家校领导也不是一般人，最后开除公职也算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老先生只是一直觉得这个事情是自己一生的污点，所以常常挂在嘴边说，可是他也不亏呀，被开除公职后，一怒之下连生了三个，现在儿女都成人了，而且个个都挺有出息，儿女也争气，加上他的帮衬，现今都是公职单位，他大儿子和大女儿就在我们市里单位上班，据说权力还不小”

    听老刘这么一说，董利尔还觉得老中医有点意思，估计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性情中人，突然心中一怔，有些恼怒

    “老头说我做记名弟子，可是他压根就没有传我功夫啊，毛个记名弟子啊！”

    老刘拍拍董利尔的臂膀示意不要着急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老先生传功夫的方式有些隐秘，据我大哥说，他每个记名弟子学的东西都不太一样，只有亲传弟子是他手把手教，入门弟子则是亲传弟子代师传艺，他在旁指点”

    董利尔觉得自己今天啥收获没有，哪怕是老刘说的记名弟子，感觉也是一个虚头巴脑的东西，但是心中又对这个有点希冀，看看时间，也差不多8:45了，便告别老刘，回家早早休息去了。这个很重要，必须雷打不动。

    周日的上午，董利尔收到一个顺丰快递，包得严严实实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打开一看，一个比A4纸大一点的红色木头盒子，盒子一侧有一个样式古朴的锁扣，但是没有上锁，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有三张用毛笔写了字和画了图的手稿，董利尔拿在手上看了一下，应该是某种武功的练习方法，再一看快递的发货地址，竟是羊城的一个地方，心中有些诧异，难不成这就是传我功法啦，这也太随意了吧，就不怕我练错了，走火入魔。正在心里嘀咕的时候，门口又传来敲门声，打开一看，又是一个送快递的——“**跑腿”，交给董利尔一卷纸一样的东西，拆开快递，里面是几张毛笔写的手稿和一个录音笔，看了看手稿，也是图文并茂，好像是另一种练习功法的文字说明，按下录笔的播放键，传出老中医的声音

    “董利尔，昨天说传你养神调精的功法，我花了点时间，誊抄了一份，你按说明勤加练习，功法练习很简单，你要是有这个天赋，很快就会有进展，要是没有什么感觉，就只能说你资质平庸，那怪不到我头上，还有，你收到快递的时候，应该已经收到了另外一个从羊城寄过来的快递，我寄给你的手稿是功法的一部分，录音笔的第二段语音是练习这份功法的关键说明，录音笔的第三段语音是从羊城寄来的那份功法的关键说明，你要严格按照说明，要是不按说明练习，你就自救多福吧，另外不要和身边任何人说起此事，包括妻儿老小，最后一点，要是没有什么大事不要找我，有事情我会找你。”

    董利尔看着这两份手稿和一个录音笔，感觉到一种时空交错感，不禁有些莞尔，老头子古朴与现代相结合得可以啊，还说什么不要找你，这就是记名弟子的待遇，倒感觉是在强行脱钩，嗯，像是在强行分手时付的分手费一样，反复看了好多遍手稿，又听了好多遍录音，这个靠不靠谱啊，万一练偏了可就祸福难料了，可是自己不就是觊觎这老头子的家传武功吗，犹豫了好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先练习和录音笔一起寄过来的那一份功法，至于羊城寄来的这份，董利尔感觉更有点不靠谱，决定先放一边。

    【往生】

    吴老师住的地方在学校食堂的另一侧，今天是周一，早上7点左右董利军就醒了，估摸着吴老师正在从操场上回房间的路上，于是爬起来穿好衣服，决定在半路上截住他，果然远远的就看见吴老师走过来，于是董利军迎上去对吴老师道

    “吴叔叔，能教我武功吗？”

    吴老师愕然

    “小军军，你是说想跟我学武功吗？你爸妈知不知道？”

    董利军：“我现在还没上学，整天在家里面也不好玩，那天听你说你师傅很厉害，那你应该也很厉害，我想学一点厉害的武功，以后可以保护弟弟”

    这段话是董利军反复琢磨了好久才想好的，吴老师听完董利军的话，顿时感觉有些不真实，他是知道董利军情况的，今天听这孩子说的这话，完全像一个非常懂事的大孩子，伸手摸了一下董利军的头，肩，手、背，脸上露出喜色，然后又犹豫了

    “你还是先跟你爸妈说吧，你爸妈同意了，我自然没问题。”

    董利军其实是不想让父母知道自己学武术的事情，以为凭自己的条件，会让吴老师答应，现在看来吴老师还算是一个比较理智的人，当然这也在自己此前预判的几种情况之中，于是对吴老师说

    “今天中午我就跟我爸妈说，上午我可以在你这里玩吗？”

    吴老师自然没有不同意，这时董利军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熟鸡蛋递给吴老师

    “吴叔叔，你还没吃早餐吧？这个给你吃。”

    吴老师当然不会要小孩手里的鸡蛋，但是看到小孩这举动，顿时觉得，要是自己有这么一个徒弟也还真不错，现在还没收他做弟子呢，就知道孝敬师傅了，心中对这个可能成为自己弟子的孩子多了一份喜欢。

    上午吴老师有课，又担心董利军在他这里，家里人找不到着急，于是在去上课的路上把董利军一并带上，送回家里。临近午饭时间，董世文从公社骑自行车到学校，刚进家门，董利军就迎了上去，叫了一声爸爸，董世文有一些惊奇，自己这大儿子自打恢复正常以来，从没有这个举动，于是拉着他的手坐下来问

    “今天上午做什么的呀？”

    董利军回答

    “上午在家里陪弟弟玩，可是弟弟爱睡觉，他睡觉的时候我就自己玩，爸爸，早上我去找吴叔叔了，我想跟他学武功”

    董世文大惊

    “你是说经常中午在我们家门口吃饭的吴修卓吴老师吗？就是前几天说要收你当徒弟的那个吴叔叔，你想找他学武功，为什么呀？”

    董利军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非常关键，于是笔直地站在老爹面前，非常认真地说

    “我现在已经六岁了，以前脑子不好，现在我已经好了，我想学很多东西，我想以后长大了有出息，常听你们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知道练武能够强身健体，吴叔叔说我是练武的好苗子，我就想和吴叔叔学习练武，而且吴叔叔还是老师，还可以教我认字，等以后上学了，我就能够学习更好。”

    这一番话，是董利军认为能够体现出自己的意愿，又比较符合自己当前年纪的话，当然还是稍显超出自己年龄段，可这也是自己能想到最好的，只能试一下了，董世文听了这话以后，心中五味杂陈，暗道老天爷待我不薄，以前总为大儿子脑子不好而焦虑，这大儿子一辈子可能要坎坷艰难，而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儿子不仅恢复正常还如此懂事，不禁老怀大慰，儿子长那么大，第一次这么认真求自己，自然是满口应承下来，等到中午严茵茵上完课回来，把这事和妻子说了，严茵茵也是眼睛微红，也同意了董利军的要求，让外婆中午多做了一个炒风干猪肉，在午饭时特意叫上吴老师来家里坐一坐，把董利军跟吴老师学武的事情定了下来。其实双方也没有把这个事情当成大事，这个时代，也没有兴拜师礼什么的，而吴老师见董世文夫妻不反对自己教董利军，心中也是非常高兴，只是吩咐董利军以后每天早上6:30就要起来和他去操场，董利军满口应承，一旁其他老师则啧啧称是，有的说这孩子懂事，有的说董委员孩子聪明伶俐，自此每周一到周五的早上，中学里的教职工和学生都能看到董利军跟在吴老师后面，有模有样的学习武功。

    【今生】

    今天周三，一周最不忙的时候，上午董利尔早早将手上的事情收拾完，然后打开早上从家里带来的红木头盒子，里面放着两份手稿，一份是老头子誊抄的养神调精功法，一份是从羊城寄过功法，养神调精的功法自己已经练了几天，感觉不明显，而从羊城寄来功法，董利尔在心里默默对照了一下，竟然和梦中吴老师教的功法一模一样，董利尔心中一振

    “果然是同宗，这也算是再次印证了梦中吴老师的师傅和老头子的关系了，应该没错了，名字一样，经历好像也能对上，加上功法，不会错了！”

    羊城寄过来的那份功法属于增强身体机能一类的，董利尔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就叫它强身术，既然和吴老师教的一模一样，那应该练起来没什么问题，于是董利尔决定两份功法一起练，而且都练。

    【往生】

    董利军练习养神调精的功法已经差不多有一个礼拜了，强身术则那差不多一个半礼拜了，感觉在没有练习养神调精功法之前，强身术效果更多的是在身体机能上，自己本来比一般孩子就高大一些，练习了这个强身术以后，感觉身体的肌肉筋骨更强健了，力气也大了一些，但是自从练习养神调精功法以后，感觉两种功法配合起来效果更好，都有一种耳聪目明，体态轻盈之感。

    而董利尔由于身在襁褓之中，身体还很娇嫩，没有办法支撑自己去练习强身术，就只能练习养神调精功法，每天喝足睡饱拉完就练，一个多礼拜后，竟微微感觉到有一些气在身体里流动，而且视觉和听觉以及嗅觉都很敏感，说耳聪目明都不足以形容，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可是练的都是同一种功法，董利尔效果可是比董利军要好很多，这难道就是因为从婴儿时候就开始练的原因吗？这也算是出娘胎就练武了吧？同样的功法，自己练就事半功倍，照这个趋势，那以后岂不是能成为绝世高手，凭着对身体内气的感觉，董利尔此前一直憧憬又不太相信的内功，现在终于是实锤了，真有啊

    【今生】

    最近几天，宁轩有些头大，上头布置下来的工作有点忙不过来，主要是尔哥最近几天休假，找不到外援提供资料，都需要自己一个数据一个资料地弄，效率低不说还老是出错，这个尔哥以前很少这么频繁地请假的，这周都请了三天假了。董利尔最近是有些烦躁，这都请了三天的假了，其实也没干什么，就是一个人在家里练习老头子传授给自己的功法，自己练了也有一段时间了，是有一点效果，例如感觉自己比以前更眼聪目明，比以前更加有精神了，力气比以前大了，可是最关键的气感完全没有，或者说微乎其微，差不多可以忽略，这和自己梦中的情形对比起来，差距不是一星半点，搞得自己都有些上头了，梦中练得好有个毛用啊，现实中有效果才行啊，自己都请了三天假在家里全天练习了，就是没有什么效果，还搞得家里人紧张了一把，以为自己是不是病情有反复，害的董利尔好一通胡编乱造才忽悠过去，难道是因为自己年纪大了，练习这种功法事倍功半，还是自己练习方法不对，也不是啊，无非就是通周天、意念导气与呼吸配合，一点也不复杂，开始有点配合不好，熟练了就没有一点困难了，这让董利尔很是烦躁，自己费尽心机，到头来成就了梦，这有点明珠暗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