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话 是你自己不愿走的~
屋檐下还吊着个人,见到白觅被二甲带回来,列着嘴傻傻一笑。
“多谢王妃…”
一甲裸着上身倒挂着,摇摇晃晃,白觅憋不住呛了句。
“死变态把你罚成这样,你还笑?”
真是一群好狗腿。
她迈着僵硬的步子缓慢地走了进去,绕过假山穿过长廊,院子廊前覆了一层水渍,踩在上面有点不适。
阳光有些灼目,刺得白觅眯着眼睛,抬头看见那屋檐下的门扉被人打开,许久未见的齐巳就站在她视野里。
白觅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终于踏上台阶走到了屋檐下,她仰头望着他,眼眶里不知不觉全是恐惧。
齐巳见她衣上、发上全是叶子,那弯弯的睫毛轻颤着。
他抬手拂了拂她发丝里绿叶,却像是惊到了白觅一般。
齐巳动作顿了顿,低着眼帘,神色极为晦暗地说了句:“回吧。”
白觅也顾不上其他,下一刻直接闯进他的屋内,嗅了嗅这浓厚的血腥气。
她伸手掩盖住半张脸,咬着牙吐出几个字:“别嘴硬了。”
“你身体里的毒已经入了五脏六腑,快熬不住了吧?”
齐巳默了默,没有回答。
他强忍着全身的疼,开口命令道:“二甲。送侯府小姐回去。”
院外的被吊挂在那的一甲听到声音,几乎是吼着出声。
“求王妃救我主子。”
“闭…”齐巳真的有被气到,他还没说完,整个人踉跄几下扶住了门框,喷出几口黑红色血来。
白觅蹙眉看着地上,伸手扶住男人的身子,用脚踢上门:“你退下吧。”
二甲头一次听旁人的令,心里却异常高兴。他退至院外,踢了踢横七竖八的一行人。
“起来守着。一只苍蝇都不许飞进来。”
“师兄,王妃高兴了吗?是不是准备救咱爷了?”
“是啊,咱爷…”
“都闭嘴。”
厢房内,白觅吸了吸气,声音里还带着颤音:“昨晚是你对吧?”
“一年前也是你对吧?”
“你个大变态!”
要不是闻到了一星半点郎君子的气息,她还真不知淮安寺的男人是谁。
白觅边骂边禁不住细细颤抖了起来。
齐巳紧绷着声音说道:“知道还不快滚。”
白觅站在他面前,两人沉默对峙了很久。
后来她才沙哑地开口问:“一年前你是中了千引之毒,还是存粹为了救我?”
白觅此刻才发现,她真的很害怕。
她怕此人口中吐出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亦或者被这人给灭了口。
可齐巳依然没回答。
凑近他,白觅几乎是低吼出声:“你回答我,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
齐巳终于肯看着她的脸,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拧巴的模样。
拥有再强的意志力又如何,再强的意志力也抵抗不住他想要得到一个人的欲望。
他轻描淡写道:“我并未中毒。只是单纯想救你。”
白觅脸色煞白,定定地盯着他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重要吗?”大概是出血太多,齐巳脸色苍白无力,与先前那个刚韧邪魅的人完全不同。
“重要。只要你回答的令我满意,我便救你。”白觅清晰地记得师父也说过,郎君子会让人产生幻觉,沉溺其中出不来。
浸得越深越无法自拔,容易上瘾、难以戒除,直至身体被拖垮。
齐巳看着她,吞咽下喉间的苦涩:“那一晚我本来打算掐死你,将你扔去喂狗。但,我看到了琼凰佩。”
“既是我的未婚妻,我便不能见死不救。就当是我在死前做了件好事吧。”
他侧开头看向窗户的缝隙外面,冷漠地道:“你现在弄明白了。可以走了。”
“不然,……就再也来不及了。”
做好事?这叫做好事吗?
可白觅根本听不出他话里的警告意味,她继续问:“只是因为婚约?不是为了别的?”
齐巳看她:“你很想知道我的目的是吗?”
不等白觅回答,他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他站在她面前,幽幽地一字一顿道:“你自以为聪明,可你想过那日为何我会耗上三个时辰都不放过你吗?”
“你以为我是被毒迫害所以才不受控制的吗?”
“白觅,是你自己不愿走的…”
白觅忘了呼吸,或者说她整个人都被齐巳的血腥气息所包围笼罩,让她窒息得透不过气。
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齐巳逼退到了门边角落,再无退路可言。
门扉上的纱绫,透着外面的光亮,齐巳倾身向她靠来,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他整个人身息都跟着变了。
像是带着情欲的狼,那眼神晦暗得吓人。
白觅恍惚又看见了那个淮安寺的夜晚,他神志不清地将自己圈在门框上,眼底里所喷薄出来的也是这种可怕的占有欲。
她伸手颤颤巍巍地后扶着墙,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如果你真的被毒所困,为何还一直催我走?”
“全天下人嘴里吐出的都是你齐巳如何变态如何凶残…”
“可我相信,你…”
“你也有一个红热的心,…对吗?你并不是那么残忍对吗?”
这些话,她自己都是半信半疑,她只想赌一赌。
齐巳眼神下移,落在了她紧咬着的唇上,嗓音里的磁性低沉浓郁:“....你猜对不对。”
说罢,他瞬时俯头下来,双臂撑在墙上,把她圈进自己的范围内,终如夜里无数个幻境一样,将她的身子扣在自己和墙壁中间,沉沉地吻了下去。
唇上是湿热且陌生的触觉,在碰到的那一刹那,白觅脑子里嗡的空白了一片。
她怔怔地睁大着眼,看着在眼前放大的这张熟悉至极的脸,眼里是恐惧,也是惊慌。
彻底被打回了现实后,才终于意识到这狗东西在对她做什么。
白觅很慌,她的呼吸被霸占住,胸口剧烈起伏。于是伸手就用力去推齐巳的肩膀。
可力气正一点一点被他吸走,自己这点小动作根本就没什么用。
齐巳顺手擒了她的双腕,把人禁锢在墙上。
白觅嘴角溢出呜呜声,似抵抗又似无助。她的头贴在墙上,鬓发微散,那雨打梨花的模样,真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活吞了。
她曲着手指去抓齐巳的袖角,任她怎么撕扯抓拽,这狗男人就是不肯松开她半分。
齐巳好像在真实与幻境之中来回辗转。
像是做梦一样。
她的触感、她的香甜,分明就是他无数个夜晚最想要拥有的东西。
白觅极力抽出右手往门探去,她想要开门,想要出去。
见无果,便随手撒了些药粉,可齐巳却无动于衷…
这狗男人居然一点都不怕她研发出来的毒。
齐巳捉回她那不安分的右手,把她整个人揉进怀里。那有力的大掌叩着她的后脑,将吻不断地加深再加深。
他不在冰冷,整个身子都变得炙热、坚硬。另一只手紧紧掌握在她的腰上,像是要把她彻底煨化。
白觅受不住,脚下不断发软,只凭那仅有的微薄的力气站着不让自己倒下。
“齐,...你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