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嫡女天天整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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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话 离间计~

    齐巳停顿一瞬,他轻描淡写道:“助我。我可保静侯府一年太平。”

    一年…八月十五中秋佳节,按照原轨迹侯府上下难逃一死。

    “鬼才信。”

    她嘟囔,伸出手来:“给我匕首!”

    “你又想杀我?”

    莫名其妙的,又把白觅逗乐了。

    “我需要武器防身。”

    齐巳抽出腰间的匕首,握着她的腕,扫了一眼那略带薄茧的手心。

    他皱了皱眉,递交过去。

    “刀剑无眼,别切了大动脉。你刚才说有三个条件,讲来听听。”

    白觅瞪了瞪眼,沉思片刻,握紧匕首抬起手臂背着阳光欣赏着。

    绝对是把好刀。

    捅个腰子应该搓搓有余。

    “其一,在你护我侯府这一年内,保夏清不死。”

    “其二,你手底下的死士任我差遣!”

    “其三,不论我做什么,你都不可阻拦。当然了,这三个条件不会危害到你的利和安。”

    “怎么样?”

    齐巳听到夏清这两个字,面色凝重,思及相关事宜,随口说道:“不怎么样。”

    “不过,我同意了。”

    其实白觅很怕,怕什么呢?

    自然是淮安寺的事情被这活阎王发现,可有些事情,有些人,她只能借助此人。

    虽说侯府侍卫个个武艺超群,可她不想让家中的人知晓这些肮脏的事。

    她整了整衣衫,怀揣着对此人的嫌弃之心,语气认真地吩咐道:“派个人送我去慧雅阁……”

    远处的一甲笔直地站着,看着自家主子和未来王妃面对面小声商议着什么。

    他是有眼色的,站得很远不敢打扰。

    齐巳也清冷的眼随意扫过白觅的脸,手一挥。

    一甲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跪地拱手道:“爷!”

    “让夏清多等几个时辰。”

    “是。”

    得了准话,他起身就走。

    待人马跑远后,齐巳又把白觅提上了马背。

    “你还有事,不必亲自送我。”

    对于她的话,齐巳充耳不闻,但他也没上马,而是拽着着马绳慢慢悠悠地往城里走。

    途径许多小摊贩,他又买了许许多多的小玩意塞给马背上的人。

    白觅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拿着翻糖人,左一口又一口,吃的津津有味。

    齐巳很满意她这一路没有碎碎念。

    送到慧雅阁门口,又不动声色地摘走她发髻间歪斜的珠花,语焉不详地说道:“我不喜欢。”

    刚说完,还没等白觅回嘴开骂,他从衣襟内找拽出一根玉簪,插入她高高挽起的发髻内。

    “恩。看着顺眼多了。”

    白觅咂了咂嘴,摸着脑袋上的发簪,嘟囔了句:“有病。”

    齐巳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一道灰色身影,伸手托住她的腰,轻轻松松把人带了下来。

    “万事小心。”

    他翻上马,也不管身后白觅凌乱无序的表情。稍过一瞬,连人带马飞驰而去,不见了踪影。

    白觅张着嘴:“莫名其妙…”

    慧雅阁二楼。

    陆川一直在等,可足足等了两个时辰都没见到人。

    他想着会不会是被这小丫头给耍了。

    正打算走,门被打开。白觅咬了口翻糖人:真甜啊…

    “觅儿妹妹可真没时间观念啊。”

    “陆大人,帮我查个事儿。”白觅从腰间将叠好的画像递过去。

    “这是我家的丫鬟,名字和来处都写清楚了…”

    陆川一愣,露出恍惚疑惑的神情。

    “我是御史,不是你家管事。”

    果然,他猜的丝毫没有偏差,这傻丫头不傻了。

    白觅自行坐下,把吃完的翻糖人棍丢在案几上,舔了舔小嘴笑道:“陆哥哥,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何要杀你和齐辰旭?”

    陆川是御史中丞,沦落到查访内宅私事的地步,嘴上肯定是不情不愿的。

    但听到她说起这件事,好奇心驱使下便问道:“说来听听。”

    白觅随意坐着,姿势实为不雅,打量陆川宽阔的肩臂。

    看起来是个很靠谱的正直之人。

    同时也是个很麻烦的人,并且他还是齐辰旭的挚友。

    可她偏偏就要找此人,她要让他们兄弟反目。

    短短几息,白觅脑内掠过无数想法。又似乎,这些想法只为怂恿自己去直白的冲动。

    她瞪着陆川:“陆哥哥也不要揪着那点儿事不肯忘。”

    “我杀你纯属误会。”

    “但我想杀齐辰旭却是真,他早就对我心怀不轨。趁着孤男寡女相处的机会,总想剥我衣裳,摸我身子,还想奸污我。”

    “前几年我还小,所以装疯卖傻,后来是觉得委屈才逃去了淮安寺,可他竟联合我家的丫鬟来害我。”

    “万幸我命大,却也因此生了场大病,得了耳疾,还中了这些歹人的蛊毒。”

    “若陆哥哥帮我,觅儿愿以死相报,来生在为你做牛做马…”

    陆川开口,声音都是哑的:“你说阿碌害你?不可能,我们相识多年,他是怎样的脾性我一清二楚,你少匡我。”

    白觅坐的很直,歪歪脑袋,仿佛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你确定你了解他吗?别说是你了,连我都不曾真正了解过他温柔体贴的外表下有着怎样一颗心。”

    “你又如何知晓…”

    “还是说你觉得我会拿自己的清白和性命来与你说笑?”

    陆川哑口无言。

    这些年在朝为官,见过的人形形色色,明面上高风亮节,背地里龌龊不堪的人比比皆是。

    可那人是齐三郎啊。

    “你让我如何信这些无稽之谈…他…”

    陆川确实不信,想了想,硬生生给自己气笑了。

    早就觉得白觅已经变成了不正常的疯子,干脆放弃了最后的逻辑。

    “你疯了,从淮安寺回来那天你就疯了。”

    “你是想嫁给奉尘王所以才污蔑阿碌对吗?”

    他的话未说完,白觅扯了扯衣领,白皙的脖颈便暴露在他眼前。

    “你这是做什么…”陆川的嗓音沙哑了几分,不自觉地滚动了下喉结。

    他上前一步打算帮她收拢好领子。扫过白觅的锁骨处,却看到了一块蛋形大小的疤。

    而这伤竟是黑红色的。

    他颤颤巍巍伸手去触碰,结果白觅一把将领子扯正,还翻了记白眼。

    “还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陆川:“!!!”

    这不是她自己露出脖子让看的么,咋还嗔怪起人了呢。

    两人初见时,是在威远侯的生辰宴上。

    那时的白觅还只个傻里傻气的软糯团子,娇贵的多走几步就喊累,非要奶娘抱着背着。

    陆川在阳光下望了一眼,恍惚以为她是天上的小仙童。

    也正是那场宴席,陆川认识了齐辰旭。

    齐家早已日薄西山,尚且稚嫩的齐辰旭却丝毫不见局促,微笑着同每个人交谈,不卑不亢不喜不伤。

    齐辰旭乳名阿碌。

    陆家与白家交好,威远侯白青山更是和陆复之称兄道弟。

    因此,陆川也从白觅这里得了个“哥哥”的称呼。

    陆与碌念法相似,但终究是不同的。

    这些年,他和齐辰旭志趣相投,常有往来,自然知道齐辰旭待白觅的心思。

    此次他去启山顺路护送白觅回来,出发前,齐辰旭郑重行礼,嘱托他定要照顾好白觅。

    “阿兄想娶觅儿。”

    齐辰旭这样说过,陆川心思通透,怎会不知这话既是剖白,又是提醒。

    提醒他不可对白觅有逾矩的行为。

    可这些话怎么可能阻止他那些似有似无的心思呢?

    “觅儿,阿碌当真对你升了歹意?可…你们自小便情谊相合。”陆川指尖拂过自己的衣摆,低声自言自语。

    意思更像是一种自我说服。

    白觅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撅嘴抽泣道:“我是自小便与你们相识,但也只是把你们当哥哥看待。”

    “可他呢,知我心意后便……”

    陆川闭了闭目,深吸了口气:“你中毒后可有看过大夫?大夫怎么说?”

    “觅儿妹妹似乎还有很多秘密。若你相信我,可以直言不讳。”

    他垂下一双桃花眼:“总归是唤我一声哥哥,所以这事,我定会助你。”

    白觅闻声愣了愣。

    她本是想利用他查办事情罢了,可听得这些话又觉得于心不忍。

    左想右想,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而陆川也算不得什么忠义之士。

    “陆哥哥,我中的是蛊毒,无药可解。大夫说……我只剩下一年的期限了。”

    这些话,她说的半真半假。

    “陆哥哥,我只想在我死前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若真是齐辰旭想害我,我势必要与他同归于尽…”

    陆川怔了须臾,无头无尾地讲道:“…觅儿妹妹放宽心,阿兄定助你。往后…往后的日子若有难处,随时找我。”

    白觅欠了欠身,弯起嘴唇:“谢陆哥哥。”

    这一声哥哥,唤的陆川全然没了主心骨。

    挚友,怕是做不得了,但有了个妹妹,也是一样的。

    他行动倒挺积极,收起画卷,便转身说道:“今日我就派人处理。”

    可白觅不依不饶了:“不能现在就去查吗?”

    陆川:“行吧…”

    他头一次真正失去了笑意。

    听见白觅柔软而失望的叹息,像浸泡过蜜水的钝刀,挑拨着脑内绷紧的理智底线。

    随口便应了下来。

    出门时,他还转头扫过白觅巴掌大的脸:“希望觅儿妹妹不是骗我的。”

    白觅忽略他眼中的探寻之意,嘴唇一弯,娇俏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