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嫡女天天整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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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话 历年往事~

    “恩!去转告他,等半刻钟。”

    于是,齐辰旭在堂厅等了足足两个时辰。

    见人不缓不慢出来。

    “觅儿,城里城外芍药开得极好。”他起身相迎,温声细语,眉眼间不含一丝怨怼。

    “你不是喜欢赏花么?咱们正好去看看。”

    白觅敛住眼底冷意,抿唇一笑:“碌哥哥不怕我失心疯又拿簪子戳你呀?”

    齐辰旭愣怔,眼眸微微睁大,继而露出几分无奈。

    “不怕的。”

    他说:“觅儿当日伤我,定是我这一年未去寻你看你,惹你伤心了。”

    啧啧,花言巧语属你第一。

    可白觅越听越恨,看不清齐辰旭钟灵毓秀的皮囊下,究竟包藏着怎样的狼子野心。

    “可父亲说我就要嫁人了,不让我与碌哥哥来往,怎么办呀?”她语气轻飘飘,似有似无地扫向堂厅外。

    十三站在门槛边背对着两人,可耳朵竖的很直。

    “我知道侯爷是出于无奈才应下这庄婚事。觅儿请放心,瀚王已允诺我,他会去请圣旨取消侯府与那贼…那人的婚约。”

    白觅一听笑了。

    若是他知道昨夜瀚王干了什么,还会露出这自信的表情吗?

    …

    霍震远在黎院待了许久,给大婶母施针诊治。

    “那傻子简直就是目无尊长。”

    沈氏死死握住白芝香的手,忍着疼痛长吁短叹:“好歹我也是她的婶母,养她那么多年从没给个好脸色。”

    白芝香长得娇媚,但气色略显苍白。

    她坐在对面,哭着脸笑道:“母亲知道她是傻子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沈氏见女儿如此,气得说不出话来,抬手拧她脸腮:“你是不是我女儿,怎么处处替她说话?”

    白芝香苦笑。

    静侯府拢共两个千金,白芝香怯懦,白觅痴傻骄纵。这两人脾性相差极大,身份不同关系倒还不错。

    “谁让她是我妹妹呢!”白芝香低声解释。

    霍震远不动声色,静静听戏。

    须臾,方才收了针,笑笑:“好了,过两日在施几针,便不会犯惊悸症了。”

    沈氏扯扯嘴角,勉强带了点儿笑容,对他说了几句客气话,将类似绢帛包裹的物件塞过来:“有劳霍大夫。小小心意…”

    霍震远捏了捏,笑容不改:“多谢侯夫人赏赐。”

    这句侯夫人,沈溪玉非常受用,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退出黎院,霍震远打开荷包,里面都是小碎银,以及一枚破碎的玉簪。

    他拿起饰物在日光下打量。

    这堂小姐通身华贵,饰物多为金银珠宝为主。这种朴素的发簪,府内只有白觅使用。

    “啧啧…”

    霍震远眯起狭长眼眸:“这侯府内院个个怀着鬼胎。皆是心思叵测之人呐…”

    不过,钱财不要白不要,他收起银子,将玉簪扔进药箱。

    黄昏时分,他以购买药材的名义出侯府,进了定风酒楼。

    侯府跟出来的小厮瞧见这一幕,偷偷回了黎院,禀告给沈溪玉。

    她嗤笑几声:“拿了好处就去吃喝玩乐。果然啊,没人能经得起钱财的诱惑。”

    不过这样最好,将此人纳为己用,出入白觅屋子也就方便了许多。

    酒楼内,霍震远凭窗而坐,歪着身子看向街道。

    案几上摆着的酒盏和几道美味佳肴,然他毫无兴趣。

    大概是无聊,霍震远并拢两根手指,浸入酒水随意搅动几下。

    案前落下一片阴影。

    霍震远头也不回,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爷重新委任个事给我吧,这内院全都是女人,我实在是吃不消。”

    说完又笑了声:“你那未婚妻也不是一般人,床底藏尸也就罢了,枕头底下还藏匕首。若不是我自小习武,说不定就成她的刀下魂了…”

    来人惜字如金:“恩。”

    霍震远没当回事,继续叽叽哇哇说了一大堆。

    他戛然而止,扭头一看,案几对面的人已经不见。

    远处宾客嬉闹,推杯让盏,一派惬意的气氛。

    “真狗!”霍震远骂了句粗话。

    闻声而来一柄飞刀,差点就从他鼻梁上穿过,幸而他耳尖,仰头躲了躲。

    他起身:“过河拆桥。跟你说事儿半个字没入耳。骂你两个字你就听着了…”

    咻!

    又一柄飞刀从他眼前闪过。

    霍振远骂骂咧咧,视线不意间落在街面,恰巧看到侯府的车舆行驶而过。

    竹帘晃荡,隐约露出少女娇俏的侧影。车旁,又有一年轻男子策马护送,面容俊秀身形端正,格外赏心悦目。

    这架势,让旁人看了都会误以为俩人是一对真情鸳鸯呢。

    霍震远掀唇冷笑,他突然很想知道,齐巳看到又会露出何种表情。

    白觅出门时,盯着齐辰旭笔直的脊背。

    她很想杀他。

    她可以趁他不注意,再次拿簪子捅穿后心窝。也可以装傻充愣,抱住他的脖子,然后猛地割开侧颈。

    只要演得好,心狠、果决,应该是能成事的。

    可她又不能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杀了他。

    齐家尚未衰落的那年,族中涌现出了无数贤良豪杰和文臣将相。

    齐辰旭的祖父曾与先帝有深厚的师徒情谊,他则在朝廷动荡之际,全力扶持正统,使天子稳坐白骨堆砌的皇位。

    新皇登基后,感念齐家的赫赫战功,封侯拜相。

    齐辰旭的父亲齐升录成为武相,满朝文武无不对他尊敬有加,称其为“齐公”。

    然,在十二年前骁骑将军齐晟在围剿叛乱分子时,以身殉了职。

    齐晟是齐公的长子。

    齐公先是丧子,后身体日渐消瘦,无心政务犯下大错,导致边关无数将士牺牲。

    先帝大怒,将齐升录贬为庶人,齐家因此遭受重创,辉煌不再。

    现今,天子开始重用寒门士子,推行新政,修建学馆开辟仕途。

    京城的夏寒风崭露头角,逐步踏上朝堂成为左相。

    右相之位,多年搁置。

    齐辰旭是齐公的幼子,家中还有一姐三妹。那一年参加侯府酒宴,从歹徒手中救下白觅时,他父亲已经去世两年。

    当小白觅被齐辰旭抱在怀里时,她吓得喊不出声音,只能看着他的脸。

    齐辰旭只有十来岁,却有着苍白而俊秀的面容,眼眸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尽管白觅年纪还小,不懂事,但她被齐辰旭身上那种坚决的气势所吸引。

    她没事就往齐宅跑,趴在床边看着齐辰旭背部被砍伤的刀口。

    拉着他的衣摆喊碌哥哥。

    后白觅母亲故去,自觉境遇与齐辰旭相似,就开始更加依赖他。

    她常潜出户外,仆役总是惊慌寻觅。儿童心性,藏身城西荒僻土庙,乐而忘返。

    土庙地址乃齐辰旭所给,两人共游其中创意无尽。

    捉青蛙、抓蛐蛐、偷西瓜…

    夙世因缘,终成眷属,后两家便求了瀚王定下了亲事。

    齐辰旭性行温雅,事事皆依白觅,放任她所为。每日朝暾初升,必亲自购置诸般美味小食以资娱乐。

    白觅素畏疼痛,齐辰旭于大婚前半月,从城门口贫农家抱养一子。

    那时候的她,确是真的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