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瀚海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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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舍得,有舍才有得

    “江湖何其之大,前路何其漫漫,你去哪里寻得?”白云飞语重心长道。

    “总会寻到的。”夏羽瀚的脸上除了坚定还是坚定,“只要这颗心还在跳动,我就不会放弃,哪怕踏遍千山万水,纵使越过刀山火海。”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许那人早就死了也说不定。”白云飞词穷理也穷,故而有些歇斯底里道。

    “他只能有一种死法,死在我手上,倒在我剑下。”夏羽瀚语气更加坚决。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一道女声突然传来,打断了谈话,声音很悦耳,就像那雨后啼叫的百灵鸟。

    是那个飒之又飒的宋诗琪,背着双手缓步走了过来。

    “怎么哪都有你。”白云飞折扇掩面,小声嘟囔一句。

    声音窸窸窣窣,还是没能逃过少女的耳朵,她不动声色地走了过来,如鬼魅般靠近白云飞,抬手就赏了对方一个爆栗。

    猝不及防,防不胜防,只听白云飞哎呦一声,抱着脑袋呲着牙蹲下。

    宋诗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夏羽瀚一愣,身侧的李夕瑶却差点笑出了声,半咬着嘴唇将笑意给压了下去。

    胸口的丰腴一番起伏。

    “你还真是上杆子着讨打呀。”攥着的拳头微舒,宋诗琪象征性地对着拳头吹了口气。

    这一击伤害不高,侮辱性极大,白云飞腾出一只手冲着少女胡乱指了几下。

    “你……”

    “你要是想多尝尝呢,我也不介意。”宋诗琪再次负手于身后,身子向前微微一倾道。

    睫毛眨眨,那双乌黑的眸子在少年身上转了几圈,最后猛地收回,抬起头,宋诗琪问了夏羽瀚一句。

    “你要走了?”

    “嗯。”夏羽瀚赶忙回道,生怕怠慢了。

    以这位姑奶奶阴晴不定的性格,地上蹲着的那位就是自己的榜样,若是一言不慎,只怕落得个相同下场。

    女人,喜怒无常的女人,一个很飒的女人。

    热辣滚烫的性格,充满了小情绪。

    “去哪里?”宋诗琪少有的拨弄了一下头发,漫不经意道。

    细微的举动,却被一旁的李夕瑶尽数收在眼里,她默不作声,脚下却不自觉往少年跟前挪了挪。

    此时无声胜有声。

    “不知道。”夏羽瀚长长舒了口气道。

    “不知道?”宋诗琪不解其意。

    “我原以为来到这里,便能解我心中之惑,现在看来……”

    黑衣少年语速很缓,只说了半句话,却一连摇了好几下头。

    宋诗琪闻言沉默了,变得很安静,安静的她此刻看上去突然变得很美,或者说,她本就是倾城之姿。

    只是此时此刻,绝世容颜悄然绽放,恰似园中那一树梨花。

    虽不带雨,却尽显风韵。

    这般气质,是与李夕瑶截然不同的。

    外面的世界很大,乱花渐欲迷人眼。

    夏羽瀚无暇顾及,天魔教,中原武林,‘云裳羽衣’,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

    只是有一件事,一件埋藏了十数年的事,一件待自己亲手了结的事,一件不得不做的事。

    曾经自己无能为力,现在……

    即便粉身碎骨,也必须手刃仇人!亲手终结曾纠缠了自己无数个黑夜的梦魇。

    即便是死,也值了!

    朋友,不多,却也结交了那么几个,够了。

    “今夜过后,我将一路向北。”

    “向北?”

    “希望在那里,能找到我要找的人。”夏羽瀚苦笑着说道。

    言语中掺杂着复杂的感情,笑是自嘲,苦是涩苦,既充满了期待,也闪过一丝的不确定。

    “别看我,我这次可不能带着你。”哂笑几声,夏羽瀚突然脑袋一转,对着李夕瑶打趣道。

    “想什么呢,那么危险的事我才不要跟你一起。”

    李夕瑶嘟着嘴,脸上虽然挂着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但夏羽瀚看的出来,她的目光炽热,而且,似乎在下意识的回避自己。

    也许就这么发展下去,她,会对自己产生好感吧,算了,本就孑然一身,岂敢误了佳人。

    就到这里吧。

    情愫,真是个很不好的东西,趁还没被完全黏住,斩断吧。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行了,日后有缘再见。”夏羽瀚抱拳,郑重地施礼道。

    “你在说什么胡话。”白云飞合起折扇,一脸认真道,“我们一定会再见。”

    “是啊,只要身在江湖,终会再度相逢。”宋诗琪亦附和道。

    李夕瑶也想说点什么,却被夏羽瀚出声打断,“就这样吧,今晚我想早点休息。”

    少女无言,将话尽数藏在投向少年的目光。

    黑衣少年狠了狠心避开那道目光,转身摆了摆手向外走去。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在膳堂用饭毕,夏羽瀚径直回了房间,按平日里的习惯,本该散散步、消消食的,可这次却破例,他盘腿坐在床上一语不发,闭眼冥想。

    他在想什么,不得而知,或许在练功吧。

    深沉的夜,深沉的人,深沉的人一夜深沉到天明。

    是日,一个身影跨上马离开,那是夏羽瀚,此间事了,他走了,孤身一人。

    一人一骑,向北而去。

    一个人的路,终归是要一个人走完。

    夏羽瀚有一种预感,很强烈,只要找的人,就在北方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