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跟我混啊？”

    看着老者似笑非笑的神情，方临陷入沉思。

    他没想到对方竟直接提出邀请，这让还想攀关系的他，瞬间有些措手不及。

    方临心中是要拒绝的，他不可能跟随陆景。

    他的师傅李渊对他很好，师娘熊咏春也对他照顾有加，虽然相处短暂，但从这两人身上，他感受到久违的亲情，温暖人心。

    方临自认自己并非少情寡欲之人，他也想回报李渊，证明后者并非“无用之师”。

    若是他退出鹤松武馆，加入回春医馆，那势必会对李武师造成巨大打击，让其原本解开的心结，再次系紧上。

    “徒殇”已经转为“徒福”，只要李渊再收弟子，就能重新振作。

    但怕就怕他从此闭门思过，不再收徒，师道一路毁于一旦。

    心中的情感，让方临必然不会跟随陆景。

    同时，后者的主动，也使他心生警惕。

    事实上，方临对面前老者的了解并不深切，对方到底是何种性格之人，他并不知晓。

    也许陆景并无看上去那般好相处，从对方视人如草芥、任意拿武者试药，不管死活，也能看出这点。

    他邀请自己，可能单纯看上自家身体，想更好的炼药。

    这也是一开始隐瞒“无漏之体”，顺应“少漏之体”的原因。

    原先方临想和对方拉近关系，并非拜入门下。

    而是混个脸熟，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世道混乱，若哪天真有灾难降临梁平城，那体量更大、背景更深的回春医馆，可能是唯一生路。

    沉吟一阵，方临低下头，用略显谦卑地态度回答道：“李武师对晚辈恩重如山，晚辈不想断却这份关系，遂不能拜入前辈麾下。”

    他说这话时，心中是充满忐忑的，谁知面前这老者会不会因被拒绝而生忿恨。

    好在陆景并无那般喜怒无常，其淡淡一句：“那便罢了，你到正堂把银两领了，就能离开。”

    “谢前辈。”

    方临告谢，准备转身。

    经此事一扰，他已经不敢打那带有词条的药液的主意了。

    今日的收获已经颇丰，人贵在知足。

    “等等。”

    忽然，老者的声音将汉子叫住。

    他指了指一旁的木架，说道：“正巧你要离开，帮我把那几个罐子拿去扔了，其中均是废液，不仅对人体有害，甚至还会破坏土地水源，你给我带到城外去。”

    方临一愣，侧头一看，对方所指的罐子，不正是那带有词条的陶罐吗？

    惊喜之情由内而外，强作镇定，严肃回道：“是。”

    接着，其大手抓起几个陶罐，便出了药房。

    来到正堂，医馆依然冷清，那柜台前的中年男子在擦拭着桌椅。

    其见到方临，明显有些错愕。

    “小子，你还活着？”

    对方一句话，反倒让方临不知如何回答。

    中年男子也知自己失语，面露抱歉道：“哦，鄙人李徐文，少有人能在陆老手中完整出来，方临小兄弟，真是难耐过人啊。”

    “李医师言重了，晚辈只是运气稍好罢了，对了，陆前辈让我来此领取任务报酬，可是找李医师你？”方临面色不变，甚至心中还对对方充满理解。

    “那药已经成了？应该是了，毕竟是陆老出手，方临小兄弟你稍等片刻，银两我去给你取。”李徐文自言自语一番后，便回到柜台后，稀稀疏疏地翻找起来。

    很快，其带着一个小布包，回到方临身前。

    “这是十两银子，以及价值四十两的大颜号票。”

    方临暗暗点头，号票确实方便，若是真揣五十两在身上，便显臃肿了，何况他还提着好几个陶罐子。

    “谢李医师。”

    将报酬接过，也不再多留。

    方临的疲惫已经完全舒缓，他要抓紧时间练功了。

    提升实力，才是他如今最需要的。

    何况，他接下来还有许多事务要去处理。

    走出回春医馆，来到大街上，方临才有空看一眼陶罐的具体词条。

    【废材词条“掺杂”：灵药配置时掺入杂质，使其变成废药。】

    【词条可逆转成“融灵”。】

    【融灵：药液内的杂质，完全被适合药液的灵物取代。】

    ……

    【废材词条“少序”：制备药粉时，缺少重要步骤，导致药粉作废。】

    【词条可逆转成“流程完美”。】

    【流程完美：药粉为最正确的手法制成。】

    ……

    方临看着“融灵”和“流程完美”，又联想到先前沐药时，身体的良性变化，心中不由大喜。

    有这两味灵药，他还能有两次蜕变的机会。

    而且，这两个词条，给了他提示：

    他以后自己炼药，不小了炼废了，是否可以通过逆转废材词条，将废药转变成灵药？

    若是真可以，那方临下一步计划，就是成为一名药师。

    “还有，我的金手指能适用于这么多方面，那能否作用在功法武学上？”

    “将废功法，转变成绝世武功，葵花宝典什么的，不是人人都能修炼了？而且逆转废材词条，没准我的……”

    不知不觉间，方临瞅了眼自己的胯间。

    随即又晃了晃脑袋。

    给小兄弟找个兄弟，好像也不太好。

    “而且，有‘徒福’在，我云鹤拳哪怕修炼的时间少，也能很快掌握，我能节省出时间来再学一门拳法。”

    方临心中思量着，脚上的步伐却没有停止。

    他不是朝着鹤松武馆的方向前进，而是先去了一趟城外，将没有词条、真正的废材陶罐丢掉了，他又转向梁平城心中。

    五十两银子是个不小的数额，他准备在城中租一套房。

    一直呆在李渊那里，也不是事。

    其他还好，最近方临总觉得师娘熊咏春看他的眼神不对。

    两方还是生份点好。

    而且，方临也需要在城中有个藏身处。

    他有金手指在身，往后的秘密会越来越多，独住能减少暴露的风险。

    时间到了傍晚。

    方临在弘阳客栈长租了间房。

    同时，他又买了些礼品，准备孝敬师傅师娘。

    第一次完成任务，赢得报酬，这种事还是得做的，他吃李家白饭，已经吃很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