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她不想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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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回府(1)

    独孤雅荻捂着唇往后倒,仰头抵着车厢壁笑个不停。好不容易止了笑,一转头看见文如玉像只乖巧的犬一样坐在那,眼睛亮晶晶的,顿时心下柔软,双手按在他脸颊上狠狠揉了一把,“每日同我待在一处,你不觉得腻么?”

    “不腻,只是怕你嫌我烦。”文如玉由着她揉,唇被扯着瞧不出笑意,却悄悄将万千句话都藏进眼底,让那本来英气冷冽、俊美非常的凤眼都柔和许多。

    他这无害的模样,乍一看当真像是安静在家整日等着主人归来的大犬,见到人便摇着尾巴扑上去,围在主人脚边一个劲地蹭,仰着头求摸摸;被沿着脊背狠狠顺了两把毛,就会舒服地眯起眼睛,尾巴摇得越发欢快了,整个人……哦不,整只犬得寸进尺地趴到腿上去,任由主人捏脸顺毛揉耳朵,揉狠了也只是吐吐舌头呜呜两声,乖得不像话。若是松手不揉了,还要恼了,呜咽着凑上来,用毛茸茸的爪子将人扒过去抱着,片刻不肯松。

    永煦的犬多是小个头,更小些的一只手能抱起来;在西颍东北的草原上却是见过被驯服的狼,竟是如他一般面上温和无害,见到生人爱答不理,见着熟人直摇尾巴,见到主人更是热情得恨不得扑上去,片刻不离开。

    独孤雅荻想着想着被自己逗笑了,微微用力捏了他一把,如愿听见他哼哼一声“疼”,才松了手,笑他:“才不会。你为何像狗一样?”

    “狗?”文如玉很是不屑,“忠诚得以至于愚蠢的东西罢了。”

    独孤雅荻只是微微一笑,不做反驳,又在他脸上揉了一把,让他侧头主动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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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十余辆马车排着长队缓缓进了京城门时已入六月,街上行人都已换上轻薄的夏装,一路烈阳如火,蝉鸣不断。

    回京后文如玉当日便进宫面圣,一连数日不见人影;独孤雅荻乐得自在,先照着计划将买回来的瓷器、摆件全都一一安放好,又带着人将库房翻了个底朝天,不仅重新整理好,更将那些放着落灰的装饰都列了表,命人按着计划替换着展出来。如此折腾数日,原先清冷简朴的院子添上华贵之气,可算有了些京城权贵之家的模样。

    随着夏日越发炎热,文如玉也总不见踪影,独孤雅荻闲得无聊,遂给长孙晓燕发了请帖,请她来府上赏荷,也算兑现春日里的诺言。

    午后,长孙晓燕如约来到镇北王府门外。

    独孤雅荻搬了把椅子到门外,躲在门前牌坊下的阴影里翻着书。见她与侍女撑着油纸伞走路过来,将书放了起身相迎:“晓燕姐何不乘车来?这天未免太热了些。”

    长孙晓燕拿手帕将额角的汗珠擦拭干净,挽着她的手往里走,“坐久了筋骨松软,不妨活动活动。等到再过半月越发热得厉害,届时门都不想出,只想待在屋里吃西瓜。”

    二人进了府门,径直往后院去。一路不似往常冷清,有不少捧着花瓶、端着铜盆抹布的小厮侍女来往,也有扛着锄头、拎着水桶的花匠进出,整座王府的立柱、窗框竟然都新刷过漆,是明艳艳的红。

    除此之外,重新整装过的镇北王府从陈设上瞧着与先前一般无二,依旧占地宽广,走了许久才过几间屋。

    既然无甚要紧事,索性慢慢走去。长孙晓燕这会儿才想起帖子上写的“赏荷”来,往四周瞧了一圈,问:“你真要带我去赏荷?”

    “对呀,咱们先前说定的事情,我当然要做到。”独孤雅荻挽着她,言笑晏晏,“虽然王府里这一小块地比不上城外的湖,不过不失为一处景色,主要是离得近,方便。”

    “镇北王当真准你在湖里种荷花?!”长孙晓燕越发惊奇,“我可不信这湖里头原先有荷,这可是……的湖。”

    独孤雅荻压根不在乎,“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与我无关。现下他让我放开手打理王府,我便按我心意去改了。花是他弄来的,我反倒没太费心,光顾着布置博古架去了。”

    “你们这两月真是去游玩了?他难道没有忙南疆的事?连阿朗都因着南边的回报,没日没夜地忙活,一连数日宿在宫里头,文如玉难道一点都不管?”

    独孤雅荻两手一摊,“白日里随他忙活,晚间倒是都与我一处。偶尔闲下来,他也陪我上街去,这一趟当真是买了不少物件,前些日子光忙着整理了。”

    长孙晓燕凑近几分,小声问她:“没吵架?进展到哪一步了?莫非你俩已经……”

    独孤雅荻忙去捂她的嘴:“非礼勿言!这话不能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你们真的……”

    “没有!完全没有!”

    第一次见独孤雅荻羞红了脸,长孙晓燕心满意足地笑出声来,“我还当你是石头雕的,起不了一点波澜。这会儿不也脸红么!”

    独孤雅荻双手捂住脸,“姐姐莫要逗我了……”

    “真不是逗你,如你这般新婚夫妻,怕就怕过了黏在一处的新鲜劲,整日吵起架来,闹得鸡犬不宁。如今见你们关系和睦,还有空当约我,当真是好啊。”长孙晓燕说着感慨起来,“想当年,阿朗与我也是……罢,陈年旧事不必提他。文如玉可有瞒你?”

    “瞒什么?欣安公主的事吗?”

    “哦?他都与你说了?”

    “早年互相写信说了,送生辰礼也说了,还让我帮着挑挑,说送簪子不好。”独孤雅荻拍拍额头,“可让我费了好些心思。”

    长孙晓燕大笑起来:“原来是你的主意哈哈哈哈哈哈……可惜你没有亲眼见到,端木韵见着那空有花架子的摆件,脸都青了!谁敢在她生辰宴上送这么个奇形怪状的物件!结果唱礼单的一出声,她是不发作不甘心,发作又不行,好险没憋屈死!”

    独孤雅荻只是眨眨眼,一脸天真无邪,“可我觉得那个摆件摆出来很好看,还特意选的南边招财的晶石,寓意也好,她哪里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