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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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怒怼张月月

    林思归和易婉儿走过去时,正巧大家恭送南宫屠厉。

    此时此刻,秦梭和第五丹虽然已经成了医士医家,但面对大医家也要毕恭毕敬。

    没有老师的学生们永远是一片喧闹。

    “这四人死的太惨了,什么仇什么怨呐?”

    “听说了吗?先奸后杀,连那个小女孩都没放过!”

    “不对不对,是先虐再女干后杀,有人看见了。”

    “这种事怎么会让别人看见。”

    “啧啧,真有人看见了,很多人呢,人家一点都没避讳。”

    “不会吧,做坏事还不避讳人,是不是有点太....猖獗了?”

    “都说是本地一个恶霸所为,那恶霸带头轮了这三人。”

    “那恶霸背后有人撑腰,这两年做的越发过分了。”

    “幸好我明天就出发回老家,远离这里了,太恐怖了。”

    听着这些悄悄的议论,林思归绷不住了,一把抓住正在八卦的同门,问道:“有人看到凶手了?在哪里?”

    同门被她吓住了,赶紧说:“好多人都看到了,我听说是在一家妓院外。”

    林思归脑中思虑着,难不成就是在竹筒饭老板的家门口的那家千秋色?:“真的很多人都看见了吗?没有人阻止他们的暴行吗?”

    “我听说都不敢上前,打的太凶猛了,跟恶魔一样。有几个想帮忙的都被家人拉走了。”

    林思归追问着:“那就是很多人都看到凶手了?”

    “哎呀,岂止看到了,很多人还认识呢!就是当地有名的.....”

    那同门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顾月明打断了:“你的话怎么那么多?”

    顾月明不得不打断他,他越说越多,再说可能就要将那人的身份暴露了。

    这学院可不比镇上的平头老百姓,这里有很多有身份的人,眼前就有一个宣王,万一引起哪个大官的重视查起来,顺藤摸瓜万一查到自己和廷玉身上,就算有蓝副郡守撑腰,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顾月明心里又一阵气恼,这八脉镇的恶霸近些年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做这种勾当竟然都不避讳人了,平白落下许多口实,也不知蓝副郡守怎么想的,不断为这种人擦屁股收拾烂摊子。

    那同门似是没意识到顾月明话里有话,继续说道:“不是我话多,是真的丧心病狂,那好多人都看到了,就是八脉镇......”

    顾月明心急,忙给张月月一个眼神。张月月意会到了,自己本不想掺和进去,可毕竟这几人偷卖菌子给竹筒饭那老家伙的消息是自己给顾月明的。真出了问题,自己怕也是逃脱不了,自己和顾月明现在也能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张月月上前打断:“你知道的可真多,也不怕人家来报复你。”

    “是她?”韩满画盯着张月月疑问道?

    言青君忙问:“你认识她?”

    韩满画摇摇头:“不认识,只是之前有一次你让我帮你回寝室带话给林思归,当时林思归不在,我变让她转告了。你还记得吗?”

    “唉”言青君叹气“怎么会不记得,那次我被人冤枉偷荷包呢!但后来思归发现就是她偷的还栽给我。”

    韩满画摇摇头:“这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真是想不到啊。”

    那嘴快的同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人又不是我杀的,凶手的模样名字也不是我看到的,我怕什么。”

    但是他旁边的人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暗自戳了戳他的胳膊小声说:“明日就走了,少管闲事。”并对他使劲挤了挤眼睛,这名同门这才反应过来,忙改口:“其实,其实,我也都是听说,还有人说是她们惹恼了那些人,才被......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顾月明满意点点头,笑道:“就是嘛。不知道真相咱们就不要胡乱猜测。免得落人口实”

    说完那同门被自己同伴拉着就要走,林思归上前拦在他俩的去路上,恳切的说道:“师兄,这四人是我的好友,那人到底是谁,你告诉我吧。”

    同门见思归这样,还是于心不忍,刚要开口又被另一名同伴拦住了:“思归,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是我们明天就要回老家,这事知道的真不多,也都是听说。你不如下山问问去吧。”

    说完不顾林思归的阻拦,匆匆走了。

    一时间大家又议论纷纷

    “女孩子还是要学会保护自己的”

    “穿着一定要得体。这样才不会让男人想入非非。”

    “这话就不对了,女孩子穿好看点就活该被祸害?男人控制不住自己的兽性,就能随意祸害穿着好看的女孩子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女孩子要穿得体的衣服保护自己。”

    “那怎么的,穿普通衣服不行,要穿一身盔甲才能保护吧!真是不可理喻,你不先拜托那些控制不住兽性的先管控好自己的下体?”

    “是啊,管不好自己,总想着要去管别人。有事都是怪别人,没道理。”

    “就是,太没道理了。你饿了,就要怪别人做的饭太香吗?你冷了,就要怪老天爷让天太冷吗?这简直和强盗没区别了。”

    “这以后谁家小娘子还敢出门啊”

    “真是怕的紧”

    “花长的好看是为了方便你来折的吗?小娘子们好好走路上就是勾引了?”

    “哎呀,你们不要混淆视听嘛。人和花能一样嘛?”

    听到这里,人群里的林思归忍不住了:“对啊,这人和花还当真不一样呢。花种在花盆里,还有人浇水施肥,冷了搬到屋子里,凉了搬到屋子里,受到精心的照顾。可这人呢,几个娘子为了一口生计,为了活着,自力更生,受到歹徒的杀害,却还要被你们说成这个样子,哼哼,还真是不如一盆花呢。我看你们也别给别人治病了,先治治自己的脑子吧。”

    “思归,你这么说话就太过分了啊!”好几人表示出对林思归的不满。

    张月月见林思归吃瘪,心情不由得大好,走到其身旁讥讽道:“思归,我也劝你,不要因为这几个不知检点的人惹祸上身。明天见喽,思归,虽然我没考过毕业医师,但还是会在学院继续学习,等明年再考一次。”

    说完,张月月就要往外走。

    “站住”林思归突然的一声大喝,让还未散完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林思归心里冲动的有了一个想法,她要赌一把。

    林思归走到张月月的身旁,质问:“你刚才说她们什么,不知检点?你哪只眼看见她们不知检点了?”

    “这还用看嘛?傍晚时分还在外逗留便是正经女子不该做的。”张月月一脸圣洁道。

    “她们只是去卖蘑菇!”林思归一副不死心的盯着张月月。

    “哼”张月月的轻蔑的笑道“穿的花枝招展的去卖蘑菇,他们想干什么?还不是想让男人多看几眼。”

    “她们之前衣不蔽体,挣到的钱买了一件新衣服,也有错吗?”林思归皱着眉毛大声质问。

    张月月也大声的回答:“她们去的可是一个单身老男人的家里。”

    林思归死死的盯着张月月的眼睛,半晌语气阴沉的问:“你怎知她们去的是单身老男人家里?”

    张月月一阵慌张,瞬间明白自己被林思归套路了,望着四周议论纷纷的人群和异样的眼光,磕磕绊绊道:“勾,勾引,人,当,当然是去,去男人,人,那里了。”

    林思归看着张月月的样子若有所思了好久,说:“买主是个男人,这不是她们能决定的,她们只是正常的买卖。而且你别忘了,她们是这件事的受害者。”

    “受害者?那就该好好想想,怎的受害的不是别人而是她几个!那么晚出去不就是给人机会呢吗?我就从来不会那么晚出去,也不会穿成那样。我从小受到的家教便是身为女子晚上不许出门、出门时间是有限定的、穿着要得体、出门对象也是家里首肯的、与男人要保持距离......”

    “哼哼哼呵呵呵”林思归一阵冷笑打断了张月月的自夸“怎的,你是在拿她们的悲惨来衬托你的高洁无暇吗?衬托你的家教修养吗?衬托你的品行端庄吗?你不觉得过分吗?你踩着其他女子的尊严,高高的站在上面说‘她们就喜欢被别人踩着!’,你不觉得自己可笑可悲吗?你真的站在高处吗?你和那食堂竹筒饭老板是什么关系,要我明说吗?你与这诊室的男医师有什么事情也想要我明说吗?医师考试没通过却依旧当了见习医师,你心里没数吗?都说医者仁心,你身为医者反是一副恶心的皮囊,冰冷恶毒的心肠。”

    被林思归戳中要害的张月月,一下有点慌了神,又怕一旁的刘子帆心里嫌弃自己,哭哭啼啼的跑到刘子帆的身旁,说道:“思归,我知道自从子帆与我亲近以后,你心里恼我恨我,可也不能这样污人清白。就算你嫉妒,可子帆心里没有你了,这么闹不觉很不堪吗?”

    林思归不屑的一哼:“这八脉山我是不会让你呆下去了,难不难堪的,只等着明天办事处把我说的查清了便知晓了。”

    “你!”张月月气的发懵,没想到林思归突然给她来狠的。

    默的,林思归转向一直望着她的刘子帆,清冷的问道:“身为南岭的宣王,子民被残忍杀害,你就半分责任也没有吗?”

    以林思归的聪慧应当早就看出刘子帆并没有实权,地方官吏也并没把他当回事。饶是在这种情境下,她依旧把刘子帆推到制高点,是已经看透了他的计划,还是走投无路的病急乱投医?荣铖瑾看不透,心里不断暗暗的思索着。

    刘子帆心里一阵纠结,将林思归卷进这件事的是自己,事情发展也如自己所愿,可看着林思归情绪崩溃的样子,自己还是有一阵阵后悔。

    荣铖瑾在一旁看的着急,如此树立威望的大好时刻,刘子帆子不赶紧接话,还在想什么?

    他用手中的扇子在背后使劲戳了戳刘子帆的腰,刘子帆意识到了,自己不能犹豫了,义正严词的走到最中心的位置大声道:“大家不要惊慌,我刘子帆以皇家的名义起誓,定会还死者一个公道,还大家一个真相,还八脉镇一片太平。”

    适时有力的几句话,让人群里的女孩子安全感涨到了极点,而在这种时刻敢于站出来让其他人不禁一阵钦佩。先不说后边的事情能不能做成,这威望确实已经树立了三分。

    天色实在不早,见没了什么热闹,大家互相寒暄着退了。

    林思归没有回寝室,转身要走向念儿念成的尸体旁,脑中确实乱的很:

    自己的父母战场上奋力杀敌,保家卫民,依旧能护的全家周全。

    可在国泰民安的疆土内,却被人杀的家破人亡,至今找不到凶手。

    在那时有战乱的边疆,父母日夜抵御外敌,守护疆土,受百姓敬仰。

    可在这繁荣昌盛的八脉山,惨死了好几人,官府的人还能依旧睡觉。

    若在东疆发生这种事,定是人人口诛笔伐的,可在南岭人人避口不谈。林思归实在实在想不明白,这南岭为何与东疆的不同如此之大?

    林思归无奈的长叹一口气,遇到这种事情她该怎么做,若是她的爹娘还在又会怎么做?

    言青君静静的陪在旁边,许久开口说道:“思归,节哀顺变,你已经尽力了。”

    “嗯....”林思归明白青青的好意,想要她别担心,却还是哽咽的说不出话。

    言青君一把搂住林思归说道:“思归我知你痛心,但是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啊。刚才真不该在众人面前,将此事揭露的如此露骨,小心报复。”

    林思归红着眼眶,坚强的说:“好,我知道了。放心。”

    “还有”言青君犹豫了一下,不知此时说这些话合不合适,随后还是语重心长的说:“还有,你也看到了官府的人根本就没想管这件事,他们本就知道宣王就在这八脉山也依旧没有派人来,说明是连宣王的面子也不买的。不光是你尽力了,子帆也尽力了,实不该将这全部的责任推到宣王身上。”

    林思归听出了言青君的责怪之意,明白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却还是倔强的守护着自己的立场:“我实在见不得这种情况下,他还与那张月月莺莺燕燕的样子。”

    言青君听得林思归的直言直语,有些吃惊,:“你莫不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等来的回应却是一阵摇头,“我不知道,也许之前有些吧,可以后.....”林思归没有说完言青君抱着林思归,劝着:“别说傻话,宣王,那是多好的姻缘。”

    门外,本想进来安慰安慰林思归的刘子帆,却犹如置身了寒冬腊月,自己好像真的将思归丢了,失魂落魄的走向漆黑的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