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风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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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转天,安文煜决定让司马泰带着去一一拜访城里几个大的粮商,司马泰看出安文煜一片赤诚之心,但是按照他的经验,不会有什么收获,因为他已经不知道游说多少回。安文煜明白司马泰的意思,但是不自己亲身试一试,总不死心,毕竟他是受着皇命来的,僧面不看,看看佛面值多少。

    安文煜跟着司马泰,第一个来到了这最大的粮商张员外家,张员外家家丁通报后,安文煜引进了正堂,等了一会儿,张员外从后堂徐徐出来,司马泰引见了一番,热情有礼地招呼了安文煜一番。张员外知道安文煜和司马泰来的意思,但是言语中一直不提,总是东拉西扯,寒暄其他。

    安文煜忍不住说道:“张员外,我们此行前来,是为兖州百姓粮食而来的,百姓现在生活凄惨,流离失所,还请员外多为百姓安康,开仓降价售粮。”

    员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不紧不慢地说道:“两位大人,实不相瞒,不是我不想,只是这粮也是我从南境辛苦收来的,今年粮食本来就比往年减产,再加上这洪灾,粮食价格比往年翻了两翻,再加上这车马运费,旅途耗损,我们也当然都想为朝廷、为百姓分忧,但是在商言商,朝廷这些年也一直发展商业,不赚钱无所谓,但赔钱买卖我们真的做不起啊。”

    这时,司马泰突然起身,单膝跪下,向张员外拱手,有些悲戚说道:“张员外,现在百姓已经流离失所,生灵涂炭,每天都有人饿死病死,朝廷这次亲自派大臣来,就是不想看百姓再受灾荒、饥馑之苦,还请员外念在好生之德,开仓降价卖粮吧,在下在此替兖州百姓谢过了!”说着声泪俱下,拜谢不止。

    这张员外听罢,缓缓上前扶起,说道:“司马大人可千万不要这样,不是我不帮忙,灾民是百姓,难道我们从商就不是百姓了,也不能因此让我们一家老小断绝生计,在下实难从命啊。”

    一番言语,已经把话说得明明白白,安文煜也不再说什么,起身告辞,临走前告知,如员外有一天改变想法,可到兖州府衙找他。

    这张员外一脸假笑,嘴上说着以后还请大人多有照应,可是心里却觉得满不在乎,甚至觉得安文煜有些自以为是了。

    随后安文煜和司马泰又走了两家,几乎都是一样说辞,安文煜也不再去了,回去后再行商议。

    回到府衙,安文煜将刚刚事宜和御史大人一一详述,御史大人一边听一边跺脚,不停大骂奸商,无耻之徒,趁乱发国难财,然后就要准备奏折上书朝廷,请朝廷以国法处置这些唯利是图的市侩奸商,以弘皇上仁德之政。

    安文煜赶忙劝阻,皇上有施行仁政,轻徭薄赋,汇通天下才有这朗朗盛世,对商人强加施压,虽然可以起到作用,但是如果被说成欺压商人,也有损皇上盛名,还需从长计议。御史大人觉得说得有理,可是现在该如何破这难局。

    安文煜问道:“现在兖州需要多少粮食?”

    司马泰说道:“当前急需20万担粮食,种子5万担,挺过这半年,只等下一季粮食成熟收获了就好了。”

    “最近的义仓能给调多少?”

    “从发生灾害开始我就急向义仓请粮,但是到现在没有回信。”

    安文煜想了一下,坚定说道:“明天你跟我直接去一趟义仓,一早出发,争取晚上即回”。

    第二天一早,安文煜、司马泰、长安、王庄及几个护卫早上蒙蒙亮前往义仓,一路还有部分流民,但是已经少多了。安文煜到了兖州时候,大雨已停,洪水已退,很多百姓出家乡不久,本来也无方向去处,又都听说朝廷亲派大臣来赈灾,又都回去,现在这个时候,安文煜更感压力倍增,如果不能充足粮食赈济灾民,民怨必将更加厉害,弄不好就会发生更大的民暴,想着,安文煜又立即加快了速度。

    上午巳时即到义仓,到了义仓门口,不断有快马前来给义仓送信,送信之人无不着急,都说急需粮食,请求义仓紧急调拨,看来这场洪水波及面积甚广。

    安文煜到了义仓,立即通人传报,之后有人引领,来到里面,一个不大房间,一个官吏坐在堂中,看见领来人后,也不起身,只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让安文煜几个人坐下,问道:“各位来此,所为何事啊?”

    王庄看见这官吏一副无关紧要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心想我们每天都在水深火热,管理一方备荒粮仓管理居然一副事不关己样子,站起来就要发火。这时被安文煜拦下,安文煜说道:“我们是兖州州府,兖州今遭遇洪水,特向义仓请粮用以赈灾。”

    “今年洪水灾害地方很多,很多地方都来要粮,这义仓已经没有余粮,还请各位去别的仓问一下”,官吏悠悠地说道。

    司马泰一听就急了,立即说道:“我从几个月前就写信请调拨粮食,一直未给调拨,当时有粮不给,直到我们来了又说没有?”

    官吏一拍桌子,手指着司马泰,气势汹汹说道:“我这里是仓库,是存粮的地方,不是运粮的地方,你一张调函,我上哪里给你备车备人运过去。”

    “那为何当时不早派人回信说明,我们当时就会派人来运走了。”

    “我们这里每天通透收到这么多信,哪里有时间给你们一一回信!”

    司马泰气得眼睛突出,脸通红,指着官吏,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时安文煜站起来,从袖中抽出一封信,交于官吏,官吏叫人上前接过来拆开一看,原来是户部公函,眼前的公子居然是朝廷派来的户部郎中。

    脸色立马一变,急匆匆起身,哈着腰走到跟前:“原来是户部大人来此,小人刚才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了。”

    安文煜微微一笑,轻哼了一下,问道:“我们此次前来,是受皇上之命,负命而来,务必调集必要粮食,还请大人多行方便。”

    “您这哪里说得,我们这粮仓本就属户部管辖,调集粮食那是分内之事。不过。。。。。”

    安文煜忽听这口气有变,看着官吏:“请这位大人请有话直说”

    说道:“今年灾情严重,我这粮仓本不是只供一地赈灾所用,各地均有调拨文书,如果都给您,其他地方再来要,我这也不好交代,如果有人报我个调拨不当之责,小的官小言轻,担待不起啊。”

    “那咱们粮仓还有多少,实不相瞒,只剩5万担了。”

    “什么,5万担,这义仓也建了多年,按理可存100万担,就算不能存满,也不能只剩5万担。”司马泰立即嚷了起来。

    “大人有所不知,三天前南境安文仪世子派人拿公函,一次取走粮食50万担,再加上这段时间有其他地方陆续来取,目前只剩这5万担了。”

    司马泰听着,直拍大腿,只怪自己早没亲自去取粮,错失时机。

    安文煜没有多想,不容置疑说道:“5万担就5万担,今天我们都拿走!”

    “大人,您这都拿走了,我这粮库就空了,别处来了,我可如何交代。您这不难为我嘛,丢了官,我这一家老小可都还指着我呢。”官吏面露难色说道。

    “不用你为难了,我这户部公函给你留下,上面有户部的大印,你自可以说明,有任何事情可以直接提我的名讳,自然不会有人说你什么。”

    “好好,那就好,多谢大人”,说着就赶快让把公函收好。

    安文煜又从袖中抽出另一份公函,交给司马泰和王庄,让他俩现在就去最近的驻军,调拨兵士和车辆,前来义仓运粮。然后又向长安耳语交代两句,长安听明白,立即出去。

    安文煜回头想了想,又问了一下管粮仓的官吏:“这湖州离南境不足百里,南境原本粮食丰沛,为何舍近求远来义仓调粮?”

    官吏呵了一声说道:“这小人不太知情,小人只知,这粮仓每年进仓之粮有一半多来自南境,如果南境不来这里存粮,我这小官小吏也没设置必要了。”

    安文煜没说话,但眼神突然向官吏凝固看着,口气突然变得不像刚刚柔缓,生硬地说了一句:“如果今后有人向大人问起来,兖州调走多少粮食,大人只如实说30万担即可。”

    官吏内心一惊,虽然不知安文煜此意欲何为,但是言下之意已经不言而明,毕竟他一个小官吏,惹不起朝廷大员,赶快唯诺喏的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