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龙山路日军司令部不远的一条马路边，停着在一辆轿车，赵忠辉和唐绾儿（美智子）坐在车里。他们面色凝重，仔细的听着、看着外面的动静。赵忠辉取出手枪，子弹上膛，神情严肃地端坐在车里一言不发。唐绾儿（美智子）侧脸看了看赵忠辉脸上的表情，自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神色。

    李兴宇和小龙刚进了二楼走廊，二人埋伏在走廊拐角处。正好听到在走廊巡逻日军士兵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二人迅速跑到山本办公室门前。

    李兴宇掏出随身携带的开锁工具，不大点功夫门打开了，二人闪身而进。

    陈青山刚到走廊，四名巡逻的日军士兵排着纵队又回来了。整齐的步伐踩在走廊地板上，每走一步发出的“吭吭”的声响，就像敲击在陈青山的胸膛。陈青山连忙躲到一个拐角处，等巡逻兵一走。陈青山一跃而起，小跑着到了山本司令官的办公室门前。他迅速地掏出随身携带的钥匙准备开门，但手刚一碰到门把手，办公室的大门就打开了。

    李兴宇和小龙蹲在保险柜前，李兴宇拿着手电，小龙拿着听筒，两个人经过一阵摸索，保险柜打开了。李兴宇用手电一照，里面空空如也，两人面面相觑。李兴宇向小龙递了个眼神，小龙心领神会，迅速合上保险柜准备撤离。

    就在这时，陈青山摸进来了。李兴宇用手电一照，陈青山飞起一脚。李兴宇用胳膊一档，三人你来我往、打成一团。陈青山好汉不敌双拳，有点招架不住。李兴宇向小龙使了个眼色，两人后退一步，准备夺门而出。

    打斗中，李兴宇的紧身衣又散开了，正要伸手紧紧衣服。只见陈青山伸手一抓，“咔嚓”一声，好像衣服被扯破了。李兴宇抬起一脚，陈青山应声倒地。李兴宇和小龙冲向门去。

    此刻，李兴宇的一枚西服纽扣掉到了山本办公室的地毯上。陈青山从地上爬起来也冲出门去。

    第二天早晨，龟田、陈青山与冈崎中尉在日军司令部二楼走廊相遇，龟田看起来神清气爽，而冈崎显然不在状态。冈崎首先与龟田打了招呼，“龟田君，山本司令官一大早就召集开会，看来一定是有什么要事？”

    “不会有什么事吧，听说只是一个例行的近期部门工作汇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呢。近期工作毫无进展，怕是难以交代啊。”“还没进展？”“涛声依旧，真想一刀砍了这个王八蛋。”“不可意气用事呀，还是再等等看。”

    说着，龟田和冈崎他们就来到了山本司令官的办公室门口。

    众人：“报告。”

    山本：“进来。”

    李兴宇从里面拉开山本办公室的大门，向龟田、冈崎点点头，又向陈青山示意。山本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伏在桌子上正在拿支笔在文件上签着字。写完最后一笔，山本把笔一扔，往椅子背上一靠，一脸诡笑地问道，“诸位，昨晚睡得好吗？”

    龟田、冈崎、李兴宇与陈青山站成一排，与山本隔着办公桌相对着。听到山本如此问候，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所云。

    还是龟田反应过来了，“多谢老师，昨晚休息的特别好。”

    冈崎瞪圆了眼睛，扭头看了看龟田，龟田朝他诡异的一笑。

    山本：“今天找你们来，就是想听听你们近期工作进展情况的汇报。”

    众人：“嗨。”

    山本：“谁先说？”

    龟田、冈崎互望了一眼。

    冈崎：“还是请龟田中佐先来吧。”

    龟田身板一挺、两腿一靠，“特高课有几项工作进展不一样。有关龙城商会筹集物资的事听说有些进展，近日我和陈桑还要继续跟进。”

    山本：“仅仅是听说吗？”

    龟田：“对不起老师，有些具体的事项还在核实中。”

    山本：“嗯，一定要抓紧督促。可恨的中国人，这么多年了什么也不明白，但却悟明白了一个字。”

    冈崎：“什么字？”

    山本：“‘拖’。”

    龟田：“老师，精辟。”

    山本：“你继续说。”

    “关于八仙桥袭击案凶手追捕问题，现在基本可以断定是军统策划实施，中共偶然相助。”“什么叫中共偶然相助？你们能确定不是共产党和国民党联合采取的行动？”“可以确定。”“说说你的根据。”“无论是从兵力布置还是从撤退路线上来看，都不是事先设计好的，只能是偶然而为之。”

    山本显然有所放松，“不是联合的就好。一定不能让他们联起手来对仗我们。”“是。种种迹象表明，这些人应该都还在城内。”“既然能够确定他们现在还在城内，那就搜，搜出这些可恨的家伙。”“嗨。”“他们都是些懦夫，躲在地底下算什么？”

    “另外侦测组报告说，近日龙城有几部电台活动频繁。”“电台位置呢？”“电台位置还没有测出来。”

    “那就抓紧”，山本抬眼看着龟田，“还有吗？”“还有就是……”

    山本打断了龟田的话，“那个不用汇报。”

    山本转头看着一直低着脑袋的冈崎，“冈崎该你了。”

    听到山本叫了自己，冈崎耷拉着的脑袋也没抬赶来。

    “我们宪兵队近期主要是协助特高课全程搜捕八仙桥袭击案的歹徒。”“这是你们宪兵队近期的主要任务吗？”“这……”“既然如此，那你说说最后的结果如何？”“暂时还没有什么明显收获。”

    山本用手敲了敲桌子，“冈崎君，最近学习中文倒是很有进步嘛。说的还很好听，用词也很准确。‘暂时’，‘明显收获’，我看是一无所获吧。”“我们……”“而且我交代你们宪兵队近期主要工作并不是这个。”“属下知道，只是……”“只是什么？只怕同样也是一无所获吧?”

    龟田、陈青山和李兴宇陪着冈崎低下了头，这一低头不要紧。陈青山、李兴宇同时看到了山本司令官办公桌子底下地毯上有一颗西服纽扣，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李兴宇低头朝自己的西服上一看，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自己西服上最后一个纽扣不见了，而地毯上的那枚纽扣，即使距离较远，也能看出与自己的是同一款式，同一颜色，那就是从自己西服上掉下来的钮扣无疑。李兴宇想起了昨天夜里在山本办公室打斗中发出的“咔嚓”声。当时以为是衣服扯破了，现在看来就是被人拽下了这颗钮扣。

    陈青山假装为了更好地听山本训话，把自己的身子向前挤了挤，李兴宇也只能跟着向前挪了一步。陈青山和李兴宇的身体完全挡住了龟田和冈崎的视线。龟田和冈崎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发现山本办公桌底下的秘密了。李兴宇直了直身子，无意中看到陈青山正用余光看着自己。李兴宇的脑海里重又浮现出昨天夜里在山本司令官办公室里双方打斗时的情景。

    “李兴宇和小龙蹲在保险柜前，李兴宇拿着手电，小龙拿着听筒，两个人经过一阵摸索，保险柜打开了。李兴宇用手电一照，里面空空如也，两人面面相觑。李兴宇向小龙递了个眼神，小龙心领神会，迅速合上保险柜准备撤离。就在这时，陈青山摸进来了。李兴宇用手电一照，陈青山飞起一脚。李兴宇用胳膊一档，三人你来我往、打成一团。陈青山好汉不敌双拳，有点招架不住。李兴宇向小龙使了个眼色，两人后退一步，准备夺门而出。”

    “打斗中，李兴宇的紧身衣又散开了，正要伸手紧紧衣服，只见陈青山伸手一抓，“咔嚓”一声，好像衣服被扯破了。李兴宇抬起一脚，陈青山应声倒地。李兴宇和小龙冲向门去。

    此刻，李兴宇的一枚西服纽扣掉到了山本办公室的地毯上。陈青山从地上爬起来也冲出门去。”

    这时，陈青山悄悄的拉了一下李兴宇，李兴宇这才真正回过神来。

    山本：“近期特高课的各项工作有声有色，但宪兵队则不尽如人意。我也思考了一下，也许是我工作安排没有用其所长。不过不管怎么说，工作还是要抓紧。冈崎君，我们不能白养着他，病照治，澡照泡，女人照样可以玩。但事情还是要做，限你在三天内让胡正东开口。“

    冈崎：“嗨。”

    龟田、陈青山、李兴宇又是一阵迷茫，这是山本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提到胡正东这个名字。山本显然也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口误，赶快说起其他的事来。

    山本：“近期我要去七桥镇视察防务，龙城的事还拜托各位抓紧落实。”

    众人：“嗨。”

    山本手一招，龟田、冈崎、李兴宇围上前去。山本又从身后的图架上拿来一张卷着的地图，铺在办公桌上摊开，招呼大家一起过来观看。山本指着地图不停地给大家说着自己的想法。

    趁着这功夫，陈青山假装弯腰系鞋带，一伸手从山本办公桌子底下把李兴宇的西服纽扣攥在了自己的手心。

    龙城书屋里屋，赵忠辉与刘茹面对面地坐着，说着窃取清乡计划失败的事。

    赵忠辉：“是不是有点奇怪哈。清乡计划明明就在山本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怎么我们去了，却扑了个空？”

    刘茹：“找不到不奇怪，奇怪的是到底是敌人事先得到了的消息转移了文件，还是无意中放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

    “你是说敌人事先得到了我们行动的消息，有这种可能吗？”“当然，什么可能都会发生。但我只是分析，并没有直接的证据。”“昨天你们掩护组的情况如何？”“我和窦大海在规定时间、规定地点会合后，是我当场向大海传达的命令。之后直到撤退，我们都没有分开过，一刻也没有分开。”“昨天下午我布置任务后，要求大家都不得离开龙城书屋，有人离开过吗？”

    刘茹坚决而又迟疑的，“没有。正好昨天书屋来的客人比较多，我们都忙不过来呢，甚至连喝口水的工夫都没有。对了，说到喝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什么事？快说。”“我在购书区那忙乎了一阵，想抽空去宿舍喝口水，你猜怎么着？”“你这大喘气呀？还是个丫头呢，真急死人，快说。”

    刘茹头一横，“组长，丫头怎么了？你这是重男轻女。”“对不起哈，我收回。姑奶奶，你就快点说吧。”

    “这还差不多。唉，刚才我说到哪了？”“你说准备去宿舍喝水，就……”“对，想起来了。我就发现宿舍临街的窗户开着，雨水都潲进来了，唐姐的床铺湿了一大片。你想啊，下雨天谁会把窗户开着呢？我水都没来得及喝，就想先去关上窗户。这时我又发现唐姐本来是挂在宿舍窗棂上的连衣裙，可能是被风了吧，吹到了外面的地上，浸在雨水里。正在这时唐姐从外面过来了，她伸手去捡起了地上的连衣裙。”“她此时怎么会在外面？”“她可能也是因为发现自己的连衣裙掉在外面地上了，才出去捡的吧。”

    “她出去的时候，你看到了吗？”“当时店里特别忙，根本没注意到她是啥时出去的。”“当时她身上淋雨多吗？”“能少得了吗？很严重，当时外面的雨特别急，就是出去一小会儿也会淋湿的。”“好，此事不要再对别人说了。”

    刘茹：“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怀疑唐姐？”

    赵忠辉用手指了指刘茹，呲着嘴说道，“我还怀疑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