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阙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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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峰回路转

    白榕胸有成竹道:“那你可愿遵守?”

    猪二拱手拜下,再无一丝犹疑。

    “俺愿意遵守!”

    白榕又是驱使玉璧分出一缕清光向猪二落去,或许是前面驱使了两次的原因,这一次比二次尤为劲,那玉璧仿佛再与他拔河一般,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清气驱动。

    清气在空空转了一圈,落入了猪二头顶之中。

    白榕悄悄擦了擦额上细汗,好你个陈德,我为了救你可是累坏了。

    “你既应下,那几个被你抓来之人,就速去放了吧。”

    本以为猪二会痛快的答应,毕竟自己可是胡吹了好一通,谁知猪二听了他的话,露出一脸为难。

    白榕十分郁闷,又威逼又利诱,说得口干舌燥,这最后一步竟然还是不能如意。

    但前面的一阵忽悠也不是没有作用,猪二一脸纠结道:“仙长,非是俺不想放啊,只是这些个武者是献给山君的宴礼,若是放了他们,山君会要了俺命的!”

    听了这话,白榕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立马开始头疼起来。

    事关自家性命,猪二又怎会轻易放了陈德一行人?自己又做不到眼睁睁看着陈德他们死,怎么办!

    白榕一时没有办法,眉头都皱了起来。

    底下趴着的猪二却见了白榕眉头紧皱,只当是自己不尊法令触怒了仙长,一颗心立马就慌了起来。

    小眼睛一转,就有了一个主意,忙说道:

    “仙长,不如这般,陈德那小子和另外两人可以放,留下那个断了手臂的献给山君,反正他也活不成了。用一个将死之人换他们几人活命,想必他们几人也是乐意的。”

    说完一脸谄笑的看着白榕,等着仙长的夸奖。

    白榕心中一动,“武者断了手便成了废人,山君要废人何用?”

    猪二腆着脸道:“山君曾经吩咐过俺们,缺胳膊少腿儿也没事,只要是武者,脑子没坏还能说话就成。”

    白榕沉思起来,这猪二抓的明显都是武者,缺胳膊短腿儿都行,那想必不是为了看这些武者互相搏杀来取乐的。

    难不成就是吃?但吃好像也用不着脑子啊……

    “那山君要你捉人,是出何原因?”

    白榕开口询问道,准备验证是否如自己所想。

    猪二俨然已经有了做坐骑的觉悟,恭敬回道:

    “回禀仙长,具体做甚俺不知晓,只知道从数年前山君就吩咐了下来要我们每年进献武者,听大哥说,好像是为了修炼什么功法。”

    白榕松了一口气,是功法就好,只要不是单纯的贪图口腹之欲那就好办。

    但转念一想,又有些纠结起来。

    “怎么又要我做选择啊!”

    白榕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刻回答。

    他望着手中的玉璧,心中不禁开始自问:

    “我到底要不要为了这几个与自己不同世界的人去冒生命危险?”

    他摸索着手中玉璧,双眼望着前方,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在古玩摊子上淘得玉璧,为救人出车祸,玉璧带着他魂穿异界;为救陈德,玉璧击杀猪大,降服猪二。

    前世和此生的记忆像流水一般从他眼前流淌而过。

    眼眸中的神采变幻万千,过了一会儿,才渐渐平复下来。

    很快,他就想清楚了。

    他之所以能活下来,还安然坐在这里,不过是因为自己做了一个决定,决定要救陈德,决定拼死一搏,虽然和想象中有些偏差,但总归是因为救陈德这个举动活了下来。

    他并不是不怕死,相反他很怕,但若此刻顾此失彼,玉璧又会不会后悔救了他?

    白榕想清楚这一节,晒然一笑,不外乎是一死罢了,自己死过一次的人,能救回来五六条命,也值得了。

    想清这一点,白榕灵台如拂去了一层尘埃,顿感神清气爽。

    于是,白榕冲猪二点了点头,微笑道:“不外乎是一篇功法,这几个凡俗武者能有什么用?”

    “仙长此言何意?”

    白榕袖袍一拂,“那山君倒像个有意思的,我久未出世,便去见一见你口中所言山君。”

    猪二听闻此言,脸上顿时露出了大喜之色:“先生,您要和我一起参加宴会?”

    白榕依旧微笑着:“怎么,难道你觉得我不如这几个武者?”

    猪二连连摇头,又觉不妥改为点头,木讷的样子颇为滑稽,激动的哼哧哼哧怪叫。

    捉再多武者有什么用?自己若是带过去一个得道仙人,那岂不是天大的功劳?

    虽然自己此刻是眼前仙长的坐骑,再拿山君的赏赐有些……怎么说,吃里扒外那个意思,猪二一时间想不起来更好的词,但这好处不拿白不拿不是?

    白榕见猪二这番作态,知晓此事已经成了,心里一颗大石终于落了地。

    “既如此,速去将他们几人放了吧。”

    猪二应了一声,又恭敬行了一礼,从地上爬了起来往关着陈德一行人的石洞走去。

    还未走至一半,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且慢!”

    回头望去,白榕已经来到他身后,负袖在背后,一步一步朝它靠近,路过它时脚步未停,只是随意说道:

    “你这猪头若此时进去,只怕要将他们吓得半死,还是我自己去吧。”

    猪二不敢反驳,猪鼻哼了哼,连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白榕又吩咐了一声,猪二屁颠屁颠跑过去将堵住洞口的巨石推开,白榕望着那洞口只是微微顿步,然后一个人走进了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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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巨石缓缓转动,洞穴内的光线逐渐透进来。

    陈德、项志城和盛霜琴立刻警觉起来,如临大敌地盯着洞口,那巨石碾过地面的声响,仿佛是用尖石磨在他们的心上。

    然而,当他们看到那道熟悉的人影时,脸上都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白榕双手负在背后,长发随意散在双肩,正缓缓踱步而来。

    虽是一身破旧青袍,但双眸如墨,深邃而璀璨,加之身姿挺拔,眉宇间透着一股超脱世俗的清雅之气,仿佛那悠然自得的仙人。

    “白兄!怎么会是你?”陈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榕微笑着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轻轻开口道:

    “那猪妖已被我降伏,诸位可以下山了。”

    听到这个消息,三人脸上不是欣喜,而是惊鄂。

    白榕心里一阵吐槽,你们这时候不是应该喜极而泣么,得,自己在心里想了好几遍突显自己高人做派的应对流程又用不上了。

    足足愣了数息,三人才反应过来,陈德鄂然问道:“白,白兄,可不要开此玩笑!”

    “陈兄看我可像那等轻言之人?”

    陈德张了张口,正想说什么,白榕先前“多活一天便多一天的希望”,“说不得明日就有人来救我们”的言语突然在脑中回响起来,再抬头看去,白榕嘴角挂着一抹轻松写意的微笑,越看越觉得神秘莫测!

    心中犹豫质疑的言语,生生止在了喉咙之中。再迎上一双漆黑如墨,深邃无比的眸子,心中隐隐明白了什么!

    陈的一脸思索,盛霜琴的脸上却绽放出了惊喜的笑容。

    她原本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此刻却仿佛从地狱边缘被拉回了生还的希望。

    确实此事是真后,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过了许久才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我们……我们不用死了?”

    白榕微笑点了点头。

    陈德呆在原地,不敢置信道:“这,这……”

    陈德的身体剧烈颤抖着,眼里泛起了深深的泪光。

    他被猪妖囚禁了半月余,每日在生死边缘徘徊,身旁的同伴一个个离他而去,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他曾经绝望,曾经无助,觉得自己可能再也无法见到外面的世界。

    此刻死里逃生,如何不惊喜?

    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和喜悦,仿佛从绝望的深渊中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了上来。

    他仰头看着从头顶窟窿投进来的耀眼日光,一双牙齿咬得咔咔作响,双拳紧握,无声的泪水从他的面颊滑落。

    这泪水不是为他自己而流,更是为了那些已经死去的兄弟们。他们的死给他带来了无尽的悲痛,但同时也让他坚持到了今日得以活命。

    盛霜琴亦是双眼含泪,抱着邬劭轻抚着他的脸庞,“邬师兄,你听到了吗,我们活下来了!”

    项志城却敏锐地捕捉到了白榕话语中的“降伏”二字,他神情庄重地问道:“这野猪已经成妖,却仍是被公子降伏,公子难道是修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