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过去，在那个自安帕波离开的夜里，潘恩梦中仍能看见那只巨眼，不过这次祂眼中流露的更多是悲愤。

    “喂，潘恩，我们该走了。到了目的地再吃早饭吧。”

    伊凡和兰里德倚在金属门框边，静静地等待着他，不过潘恩认为自己被一名陌生的救命恩人喊“潘恩”，这使他有些不适应。

    一群白袍鸟嘴跟雕像似的跟在伊凡·绨鲁姆的身后，潘恩与伊凡并行。不过这群染红了的白袍鸟嘴使的诡异长相让潘恩感到不安。

    “放心，潘恩，面具之下的他们也是人跟你一样都是有学识的年轻人。”

    伊凡的语气柔和，手放在潘恩的肩膀上，轻轻地推着他前行。

    在偌大的研究院内，他们走了很久。地下室宽阔的洁白长廊的尽头，伊凡推开一扇守护玻璃制的门后，那里豁然开朗。

    在宽阔处尽头传来“嗡嗡”的噪音，那里散发出奇异的光芒。

    一个椭圆形巨构黑色框架被固定在空旷处中央呈现在他们眼中，伴随着一圈圈的灯光，剧烈的噪音吵得潘恩头痛欲裂。

    随着伊凡拉下墙壁上的拉杆，一团抖动的白色符文飞向巨构的中间聚集、扩张形成白色不规则漩涡。

    “真……真神奇！”

    即使潘恩他们被植入了对于奥术体系的认知但还是止不住对其表示赞叹。

    “是要……进去吗？”

    “走吧，各位。不用害怕的。”

    潘恩和兰里德大口地呼吸来舒缓自己的紧张，他们一同扭过头面带不安地看向伊凡。

    伊凡边安抚着如同受惊绵羊的他们边一手推着潘恩一手推着兰里德慢慢向漩涡走去直到进入漩涡。

    ……

    德莱柯伊教国位于中央大陆之中心，国教信奉智慧之玄树。国都兰斯特罗斯位于古兰斯特遗址的所在地。在德图斯特研究院的维护下，主宗士大主教之下分派五位大学士镇守着不同城市的安全。

    “到了，这里就是教会总部——德图斯特研究院。”

    那是一个有四个黄铜色巨型圆环互相缠绕并不断旋转构成的巨大仪器，潘恩一行人从球状漩涡中穿出，那群白袍鸟嘴自顾自地散开走向不同地方走去。

    “呵呵，二位感觉刺激吗？”

    看到两人惊魂未定还伴随着一种即将呕吐的感觉，伊凡嬉笑着用逗弄孩童似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人。

    传送站内四处都漂浮着各种各种的符文，有些是用来照明，而有些是用来保护仪器的守护符文，它们被绑定于主宗士大主教。

    在巨大传送仪器的四角处分别由被驯服的“节点”来供给能量。

    “我先跟你们说好，这里是智慧玄树教会的总部。到了这里就要对待这些事物严肃些了，这里不接受外人。别人问起你们是谁，你们就说是我的学生，不要暴露。”

    沿着深灰色纹理的大理石道路，从传送室走出，他们看见一个巨大的阴影出现在地面。他们抬头，一番潘恩与兰里德无法想象的景象呈现在他们眼前。

    那是一台机器，超级计算机，巨大而又宏伟，即使悬于头顶不可计数的高度，但看起来仍然如同星球般震撼。不可计数的电线、钢铁以及极其精密的电路板制造而成，可是这个时代连电灯都是刚出现不久。

    德莱柯伊教国领先时代太久，其中的秘密只有主宗士知晓。不过为了世界的平衡，他们并不使用这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物品于国际来往，甚至不用于民。

    祂们认为隐瞒与消灭才能起到更好的保护作用。

    在他们惊恐的目光注视下，潘恩的脊背突然发凉，这与困扰他梦境中的巨眼非常相似，可以说，他们一个是机械版一个是有生命版。

    “伊凡，这个是什么？”

    经过了伊凡的记忆植入，潘恩和兰里德对于这些凡人不常见的事物的存在有了几分理所当然。

    伊凡也抬起头来，看向那个星体般的机械，不紧不慢地说道:

    “追溯到荒公纪，祂曾亲临这个世界，解答世人的疑惑，不过……主宗士大主教要重现神明降世的神迹。不过我对此并没有多大的期待。”

    伊凡的回答有些云里雾里，他们并没有听懂。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这将是个宏达的工程。

    “不管怎么说，人们都有自己追求的目标，不是吗？”

    “创造神迹，可以博取神祇的目光，进而升格得到祂们的力量。嗯，这段记……不不。”

    伊凡意识到了自己问题，他的最后一句十分小声又含糊不清。伊凡又低着头不敢看向他们，其实正常的学士不应该知道这些，插入记忆的事情也不应该透露给其他人。

    “算了，不隐瞒了，之后你们也会知道。大学士与苛令员的能力都来自祂的恩惠。跟我走，单独跟你们说。”

    伊凡挥一挥宽大的袖口，一团黑色的星空般灿烂的气体将几人笼罩。待潘恩能重新看清的时候，他们几人在一间古典木屋风格的无门屋子内，他们各坐在一张椅子上，椅子的背部是白色皮质，有一些符文在其上蠕动。

    “欢迎来到我的专属空间，我们在这里谈吧。”

    挥挥衣袖，将黑雾挥散，伊凡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们。

    “虽然我是大学士，但是我不像其他学士一样死板，他们不敢说的，我敢说。”

    听到这些，潘恩很快就坐了起来，饶有兴趣地看向了低头沉思的伊凡。

    伊凡从墙面上拉出一块黑板，用粉笔在上面用大陆语言写着些什么来解释自己的发言，不过字体略有些潦草，潘恩也看不清他写了什么。

    “每个人都可能行走在神祇们模拟完成的路径上，只不过我们自己不知道而已。主宗士大主教未曾向我们透露过自己的姓名，我这里就用主教替代。”

    “几乎每个国家，他们的领袖人物都是神明选定之人，他们企图行走在既定路径上以此获取自己信仰的力量，用于治国或用于己身。主教跟我曾吐露过他的路径是‘预知’，大概只要足够料事如神就可以获得信仰的力量。”

    “与我而言，我并不确定我们是否是神明选择的人。”

    说了半天，伊凡感到口干舌燥，又低头看了看时间。

    “我们好像还没吃早饭呢。燕麦牛奶配咖啡怎么样？”

    伊凡和潘恩相视一笑，随着挥动着自己的衣袖，他们现在又回到了刚刚的位置。

    “喂，这边！”

    伊凡招呼着两人示意他们食堂在另一个方向，他的脸上挂着疲惫的笑容。

    “嗯，吃完饭之后，你们还需要做个检查。”

    ……

    伊凡娴熟地给躺在手术台上的两人注射好了麻药与致眠剂，又插上几根管道连接着针头插入他们的静脉。

    “哎呀，师弟啊，你这个劣质药最近摄入的不少啊！”

    “诶？安帕波的记忆修改仪器确实太旧了，这个多方便。哈哈！”

    (由于孩子已经到期末考试周了，要复习，所以暂时性停更(˘̩̩̩ε˘̩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