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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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长猪肉

    这是什么肉,这肉来自哪里,潘恩不在乎,那些购买这食物的食客也都不在乎,经济实惠就已经可以牢牢抓紧那些穷人饱腹的欲望了。

    老板安金·普特纳什对外解释时,说这肉是长猪肉,自己养殖的牲畜,在其他市内还有几片牧场,产量很高,所以出售价格并不是很高。

    但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供货的事情让那些吃饱撑着没事干的人们注意到了,两名巡卫在巡逻的同时购买了长猪肉还顺手多拿了几条。

    检警处里,那几个巡卫正在激烈地打着牌。玩乐声、打牌声与苍蝇的嗡嗡声响做一片。

    “你们听说没,那个新开的肉店排队已经有两三条街了。”

    “他那卖的是什么肉?这怎么还有这么赚钱的东西。”

    其中一名带着大眼镜的小个子闲聊着说道,那几个巡卫也掺和着话题猜测这个肉的来源。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室内后面一个房间传来,走来一个臃肿富态的男人,捋着自己的八字胡。

    “你们上班时候就打牌唠嗑吗?要你们有什么用,吃吃吃,就知道吃,吃白食吗?”

    “嘿嘿嘿,长官,今天身上这么香啊,消消气吗,消消气。”

    干瘦的那个龅牙佬在刚刚男人训话的时候就放下牌,现在跑到他的面前抱手讨好去了。

    富态男人用脸上那个几乎看不见的眼珠子提溜一转,露出极度贪婪的目光看着另外几人,肥胖的大手向着他们几个一指。

    “今晚,你们几个给我彻查那个肉店。我等你们消息。”

    男人喊话时,脸上的肥肉也跟着摇晃。说完,他就拿着手里的钱包哼哼地扭着大屁股走了……

    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和诡异的夜雾,朦胧的雾笼罩在这里的大街小巷,笼罩着这里每一个人的眼睛。

    夜里安帕波本该寂静的街上响起了不友好的声音,两名带着面罩的卫兵偷偷摸摸地赶到了白天开着的那家肉店门口,等他们确认了一遍周围没有任何人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撬门锁走进去。

    两人提着油灯翻弄着储物柜,昏暗的灯光下,两人踉跄地走店内翻找着东西。

    一人贴着墙壁走着,亮光照到了一个门框。屋子与屋后的院子相接,用油灯照过去,两人看到了不符合他们认知的东西。

    在安金的后院里两位卫兵看到了一些不符合他们认知的事物,一棵紫色的小树苗在安金那里,上面挂着所谓的长猪肉。

    草坪上那颗树似的紫色东西在院子中央,伴随着有节律的蠕动,什么慢慢渗出些肉色的黏液,散发着类似于刚宰杀的猪肉腥味。

    那两位警员互相推搡着凑了过去,看着这棵“树”,想着怎么把这个东西搬走。

    在两人窃窃私语时,陌生的打鼾声从院子一个角落传出。卖肉的安金老头在那里躺在摇椅上乘凉,口水从嘴角流得老长一条。

    “嘘,那老头在那睡觉呢。怎么办啊?”

    正当两人缓步移动着时,那老人的呓语惊吓到那俩人,不过那富态男的声音好像是环绕在他们耳朵边一样,震慑着他们,不让他们离开。

    “就一老头儿,怕什么,他即使醒了我们俩人也能对付!”

    “这树也不听他的。把树搞回去,老大给我们加工资!”

    在两人小声交谈之时,其中一人不知在哪掏出来一把沾满泥土的铁铲子,径直向那棵树旁边走去。只见他找准角度奋力一扎,金属与未知的东西发出碰撞刺耳的声音。

    安金没有因为噪音醒来,还是安详地躺在椅子上打鼾。在那人反复折腾几下之后那铲子非常顺滑地像热刀子切黄油一般插入进去,两人见状继续在其他的地方下铲。

    不久之后,从两人刚刚破坏的地方的裂隙里钻出一滩血水。安金老头也好像是受到什么伤害疼醒了一样,起身走到了他们身后。

    两人感到背后一凉,转过身却被疯狂地叫了起来。

    那老安金的脸变得腐烂下去,一根紫色的嫩芽突兀地长在他的脸上,看起来恐怖诡异但是有种令人恐惧的安详,禁闭着双眼,嘴里呢喃似乎在说些什么,神情木讷好像在做梦。

    这使那两个人吓到了,以至于大声尖叫起来,这里的夜晚本应该宁静。

    那两人也了起来,不是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到了他们,而是他们看到安金起身后左半部分脸上长着一根紫色的嫩芽而被吓到疯狂,控制不住地喊叫的。

    他们神情变得紧张,油灯被他们抛下没有引燃草地。连忙向出口跑去差点跌倒,但是他们也只能直望着嵌在爬满紫色藤条的石墙里的那扇狭窄的橡木门也逐渐被紫色的藤蔓爬满。

    出于本能,他们回头。安金正依靠着自己那根虬结的拐杖,脸上的微笑简直令人发指,嘴里嘟囔着些什么。

    地面上的血水迅速地凝结成令人呕吐的结痂,而树的枝干处迅速生长出些许藤蔓缠住了两人。

    诡异的惊叫声响彻了整个安帕波,不过无人回应这声惨叫。那棵树一样的生物将两人卷入到体内。

    恐惧带来的叫喊渐渐被诡异生命淹没,继而两人的肉体被其重塑转化为新的长猪肉,挂在了树梢,而那群人的骨头被剃的干净。安金会用铲子将骨头埋到土里,难以被人察觉还很娴熟。

    今夜之后似乎不会像往常一样安静,似乎没有一户人家进入梦乡,长猪是入不了梦的。

    可幸的是,没有人对这种事情感到奇怪。

    已经折腾了一晚上,安金眨眨眼,露出了淡紫色瞳孔的眼,似乎是有点清醒的样子,他额头上的嫩芽也逐渐褪去,正因为天刚蒙蒙亮。

    随着安金的一声叹息。

    “这已经是第二十四个了……”

    老安金戴上了面具,打扫着院子里的狼藉。

    太阳已经在远处的山包上露头了,那棵紫色的长猪树也渐渐坍缩成一棵外貌正常的树苗在院子里静静地待着,老安金也是如此,仿佛今夜无事发生。

    安金平静地躺在摇椅上,用手指对着天空上面比划着什么,念叨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仿佛是在位刚才那两位偷盗者祈祷……

    在肉店院子的篱笆墙一角,一束藤蔓从墙上面慢慢爬了回来,安金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伸出了满是老人斑的手,那藤蔓顺着他的手蠕动了上去。

    安金也顺势将这团东西像抱宠物一样抱着。

    用另一只手轻抚摸着怀里那团东西,他自顾自地说着些听不懂的话。

    翌日,一切正常,只是少了两个人和多了点长猪肉而已,没有什么人察觉。

    安金枕头下面垫了一本书的残页。上面唯一能看懂的一句写着些晦涩难懂的东西。

    “麻痹人们的感官,现实逐渐崩溃,这只是开始。”

    (希望大家多多评论,哪怕是批评,我也会多多学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