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只手铸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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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对阵 对决

    乱风呜咽,血雨飘落,黑天红日。

    整个天地都因这一处京观而悲戚痛哭。

    “屈钰,汝真该死,竟敢做出这等禽兽之行。”项玠大怒,冲着城头喝骂道。

    层层尸体、头颅垒起的京观,煞气极重,散发着阵阵黑气,一阵狂风吹过,黑气略微散了散。

    屈氏的甲兵已排好了阵型,阵型如箭矢一般,身上的甲胄、战车、战马、兵器都被黑气所包裹,如亘古跨越洪荒的魔兵,散发着令人战栗胆寒的气势。

    京观的煞气都被这支军队的气势所影响,黑气慢慢消退,又不像是消退,似乎是被这支军队吸收了一般。

    屈钰在最前方,是锋尖的位置,他全身也已被黑气所包裹,只露出一对眼眸。

    目光如冰、如锋,面前的黑气都因为他的这一抬眸,发出”嗤嗤“之音,好像火把刺入生肉之中,烙出一道痕迹。

    “当今天下,大争之势,礼乐道德已全然无用,某将以此兵征战天下,先从你开始,再从楚国开始,哈哈哈哈哈”

    随着他的大笑,四方黑气再度汇聚,如尖锋,直插项军,前排的甲兵脸色苍白,手中的盾都举不起来。

    项玠举剑大喝道:“开。”身上竟冥冥发出一股气势,勾连甲士之气,甲士们心中的恐惧因这股气稍微缓了一缓,快速按照训练的步伐移动,须臾间,阵势已成。

    此时,屈钰率领甲兵已攻了过来,长戈再现,更显锋利;但项氏变阵之间,江河虚影浮动,滔滔流水,化解了长戈煞气。

    屈钰领兵折返西北方向,趋准项玠变阵之间存在的漏洞,准备再发动新一轮的突击,他一扬手,屈氏战车阵列再变,左军、右军军势增加,中军前方布满精锐,后方蜿蜒如同弓弩,包裹着的黑气也随之变化,从上方看去,原野上似乎出现了一月满弓,搭了三支锋利的箭矢,射向项氏大纛。

    于此同时,项玠又在战车上向西北方位、东南角挥了挥剑,军势再变,盾士居前,族兵最精锐的战车呈箭形,中军战车居箭形之后,左右两军围绕中军箭矢而列,又有两军按照中军箭矢的方向肃然而立,阵势一成,项氏军内,云气滋生,一时之间,隐去中军剑锋的方向。

    屈氏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项氏云势已成,朦胧间杀气更胜,在郢阳城外的原野上,双方激烈的碰撞在一起。

    究竟是哪一方的箭能够获胜?

    李昭暂时担任项玠中军战车的车右,手握长戈,不断挑落冲击而来的屈氏甲兵,但这些甲兵本来是普通人,被军势煞气包裹,真如魔神一般,若非身处战阵之内,李昭感觉如单独面对这琼琼兵势,自己肯定应付不过来。

    杀气盈天,战车激烈碰撞,双方都互不相让,从远处来看,项氏军队如处在云雾中一般,层层抵消掉了屈氏的锋芒;但屈氏有着京观的煞气,锋芒尤盛,差一点就凿穿突破项氏军阵,屈氏甲兵越往深处突破,云雾越发弥漫,似流淌着的潮水一般,浩浩荡荡、汹涌澎湃。

    屈钰见状,让战车上的车右重重擂鼓,声声如雷,麾下的甲兵如听到某种命令,向着屈钰聚拢的同时又一变阵,破开双重锋锐,挑破层层迷雾,从项氏军阵东方突围而出。

    项氏军阵此时也已大破,项玠手腕处也被长戈挑了一下,鲜血流淌不休,站立的地方已被鲜血浸透,李昭刚才更是一直和凝聚屈氏大部分煞气的屈钰交手,还要护着项玠诶,无暇顾及鼓手,致使鼓手已亡。

    项玠未曾多言,没有理会其弟和部众担忧的眼神,走至战鼓前,举起鼓槌,重重擂鼓。

    甲士们听见熟悉的鼓点,声音也带动个人的士气,步伐、气势相互连接,阵势随之再变,军势层层递进,如巨蟒盘踞。

    屈钰也紧随其后,快速调整阵型,只是将阵型再次调整为锋矢之形。

    这一次的锋矢之阵,人虽然少了些,但是,威力更盛。

    锋矢对巨蟒,两股强军又激烈碰撞在一起,此时,更见双方统帅之能。

    项玠忍着剧痛,激烈锤鼓,李昭驾着车,不断抵挡着向着他的攻击,保护车上的大纛,项氏的军队层层移动攻击,腰部的中军不断绞杀冲撞进来的屈氏甲兵,左右两军此时更该叫做上下二军,如同蛇头蛇尾一般,相互照应,围困支援。

    屈钰猛地一喝,身上黑气更盛,黑的发亮,黑的发紫,长戈再次携带无边黑气向着项玠、李昭所在的战车横斩过来。

    李昭手中的长戈也迎了上去,但又被狠狠震退,屈钰的长戈中仿佛带着天地之力,砸的李昭虎口发麻,低头一看,虎口已破。

    幸而,从脚底涌进一股力量,在这股力量的加持下,李昭的长戈又向屈钰刺了过去,屈钰的长戈架住了袭来的攻击,戈头纠缠在了一起。

    混乱中,又袭来一支戈,李昭侧身一避,手中已捏好两柄飞刀,分别袭向屈钰和偷袭的甲士。

    那名甲士未发一声,就倒在了这处战场上,屈钰身上无穷的黑气,隔开了这柄飞刀。

    而此时,蛇尾下军已涌至此处,这一部分军势,挡住了屈钰饥饿下来的狂攻,蛇头部分的上军,也已经快到蛇尾下军外围,看来项玠已准备将屈钰人马全数围杀。

    屈钰大喝一声,身躯如黑洞般将周围的煞气尽数拢入,长戈的锋刃上,也包裹着厚厚的黑气。

    项玠也停了擂鼓,挥剑直指屈钰,剑芒吞吐间,无穷血气、金芒穿越黑色煞气,尽数纳入项玠体内。

    锋尖对蛇头、屈钰对项玠。

    战场之上此时不关仁义、也不关道德,也不关目的。

    这里成为了楚国新老一辈杰出将领的角斗场。

    谁赢了,谁将带领楚国迈向另一个未知的方向。

    仁义?还是霸道?

    尽在于屈钰手中的长戈,尽在于项玠挥出的剑。

    更在于两军凝成的势。

    是锋芒破蛇?还是蛇吞锋芒。

    轰然一声巨响,长戈和利剑碰撞。

    黑气不断侵蚀利剑上的金芒,金芒也似有无穷之力,抵挡黑气的侵袭。

    对峙了一刻钟,项玠咬着牙,面色苍白,嘴角溢出鲜血。

    屈钰面色也很凝重,但他还有余力说话,道:“柱国将军,引动郢阳地气,可是有很大负担的。”

    项玠剑锋一转,李昭也揽辔控制战车前的驷马,狠狠的冲向屈钰所在的战车,手中甩出一发飞刀。

    屈钰的战车前的马匹失去了控制,原来,御手已经倒下。

    咽喉处,还插着一柄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