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只手铸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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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煞气惊天祸星现

    “君侯啊”

    “不能让你玷污君侯之躯。”

    “普也是秉君侯之愿。”

    郢阳城内的人,无论是门客、还是甲士、抑或城内百姓,皆呜咽痛哭,哭声震天,声传四野。

    要铄止住了争吵的门客,沉声道:“君等护送君侯之躯,某前往见屈钰。”

    屈钰也听到了城内的哭声,脸上的笑容愈浓。

    郢阳城突然城门大开,有一位身披甲胄,挎着剑的魁伟武士向着屈氏部伍方向走了过来。

    “某要铄,欲见屈钰。”来人大喝。

    屈钰止住了面带气色的部下,也跳下了战车,出阵会见要铄。

    “君侯已亡,特留一语,汝等若答应,某等亦降。”

    “唉,广陵君乃是楚地擎天之柱,怎么就这么走了呢?呜呼哀哉,他这么一走,叫我怎么杀他呢?”刚开始屈钰还是面容悲戚的说着,要铄的神情也稍稍好了一些,突然语气只转而下,狂野之态尽显,仰天大笑。

    “你……某誓斩汝!”要铄大怒,挺剑直刺屈钰。

    屈钰身形未动,依旧玩味的看着要铄,略微一挥手,后方撤下项氏旗帜,换上“屈”字大纛,甲士纷纷向着城内进发。

    甲士队伍中,突然跳出一人来,挺剑截住了要铄,道:“要兄,如今形势已明,对抗还有何意义呢?”

    要铄看清了眼前这个人影,大怒道:“叶戎,你想死吗?”

    此人赫然是叶戎,原来待李昭救走项玠后,他陪着屈忱发动屈氏族兵找了好几天,没有找到他们两人的踪迹,后来,他乘快马,来到屈钰军前报信,也顺势留在了屈钰军中。

    叶戎也笑道:“要兄,你现在的状态,肯定杀不了我,因为你已被仇恨和愤怒的情绪占据了全部心神。”话音未落,叶戎隔开了要铄的剑,顺势向着要铄横劈而来。

    甲士们也纷纷绕开这两名剑术高手的对决范围,将这里留给了他们。

    城外忽起的变化,让城墙上的人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门客、士兵纷纷哭喊着,城门处的人慌忙的想要关闭城门,但屈钰乘坐的甲车已冲到了最前边,离城门出已有百余步,他张弓搭箭,箭矢及其有力,一箭将绑缚着城门的绳索射断了。

    郢阳城沦陷了,阻碍屈氏通往权力之路的最大一块坚石终于破碎了。

    门客们也都反应了过来,城内也浮现人生种种百态。

    “君侯待我等恩重如山,如今君侯已亡,乃屈氏故也,我等当杀敌以报君侯。”

    “屈氏子,死来。”

    “君侯不识大义,妄谈天命,如今我等应奉迎王师入郢。”

    “君侯死了,捣毁我们祖宗坟墓的乃是屈氏,跟他们拼了。”

    “将他们赶出去。”

    ……

    城内一派混乱,尖叫声、呐喊声、哭泣声不绝于耳。

    但,没有将领统帅的甲兵、民众,如何又能抵挡得住甲兵齐备,士气盛如猛虎的军队呢。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还有约300名门客在艰难抵抗着,全身如同泡在鲜血中一般,手上的兵器也无力挥动,被屈氏甲兵如驱赶猎物般围了起来。

    “君侯,地下我苑吕依旧还做你的门臣,哈哈哈哈。”话音刚落,他已坐在地上,伏剑而亡。

    圈内其余的门客一看,也纷纷有样学样,盘坐在地,纷纷自戕而亡。

    周围的兵士都被这行为惊得不敢动弹,屈钰大怒,道:“今日,某要筑京观,这些人的头颅放在最上边。”

    只是因为门客们的自杀是对着他狠狠的打了几个耳光:我宁肯自杀,也不愿死在屈氏甲兵的矛下。

    屈氏的甲兵很快也行动了起来,向来安稳、富庶的郢阳城内,陷入一片混乱和血气。

    李昭等人直到巳时才找到项玠的主力部队,还好,已全数撤出,损失不大。

    “我等还需尽快赶往郢阳城为妙。”项玠道。

    “然而,昨日经过三场战斗,士卒都很疲乏,再长途奔袭,恐怕……”

    “就恐屈氏子今日攻城。”李昭沉声道。

    话音还未落,却听见帐外甲士慌乱的声音传出,一个身披甲胄的都尉踏进帐内,忙道:“将军,您看看外边,天黑了。”

    此时都快要到午时了,天怎会黑?若非这是军中甲士认真来报,帐内三人任谁也不敢相信。

    李昭三人也连忙走出帐外。

    帐外一片昏黑,越往远处,越是昏黑一片,连太阳也沾染了一片黑气,散发着血红的光芒,格外阴沉诡秘。

    “快看,西方出现星星了。”甲士们纷纷呐喊,有的甚至跪地祷告。

    项玠看着远方的黑沉的世界,又登上附近的一处山丘。

    但见西南方位一条势可吞天的黑红色气柱,直冲云霄。

    ”不好,黑柱那边乃是郢阳城方向,莫非郢阳城内出现了什么变故?”项玠大惊。

    李昭心头猛然一跳,凝重的道:“我师傅沧言于治史,曾听他言昔日商纣未成王时,南讨淮夷,将淮夷十万军兵尽数杀戮,淮河尽红,尸体堵塞以致河流不通,纣王也因此,力大无穷,若非文王……。”

    天空突然闪过一道霹雳,下起雨来。

    雨水皆赤红,似血稠,如血红,味极腥。

    “军志云:“血满铸煞。”不妙,整顿军队,全军赶往郢阳。”项玠大喝道。

    路上,李昭心绪起伏如波涛,周围的气氛静悄悄的,如同锋刃加诸于脖颈之前一般。

    “报将军,前方有一个疯子,逢人就道:都死了,都死了,还拿着利剑追人就砍,已砍伤我军好几人了。”

    项玠让部队停了下来,驱车向前,李昭也在车上,远远的望见那人被甲兵团团围困,身披甲胄,披头散发,大笑着,用力劈砍着,嘴里还大喊。

    “君侯死了,大家都死了,全城的人都死了。”

    “屈钰,你这个恶魔,你这个独夫。”

    “天何时能灭汝。”

    这声音似曾相识,再看那背影,也似故人。

    正巧。那人转过了身来,赫然,是要铄。

    李昭一跃而起,踏入要铄身边,用起得自李寻欢的能力——点穴,一点要铄凤池穴,要铄终于停了下来,昏睡过去。

    李昭带着他又回到车上,项玠等人面色更加凝重,显然他们也都听到要铄的话语。

    众军继续向郢阳城进发,终于,到了郢阳城下了。

    这里已彻底沦为鬼蜮一般,阴沉无光,太阳也是黑红一片,太阳西边还亮着一颗星辰,淡淡的可见赤红之色。

    老远处,就能闻到浓郁的血气,腥臭,直令人呕吐。

    待到城下之时,项氏的军队齐齐脸色苍白,甚至有的甲兵晕了过去,有的甲兵直接呕吐。

    李昭双眼赤红,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剧烈杀意。

    只因为眼前赫然是一座京观,人头累累,聚成一个高台的形貌。

    旁边还立有一块木牌,上边用血字写着:“违沈鹿屈氏者,有如此城。屈钰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