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修真功法我已经找到，也借北风之手确认了这份功法是真的，接下来就是回牛心村修炼了。”李火旺想不到如何跟淼淼解释他亲手杀了她的家人的事实，但他必须回去。

    张笑看看诸葛渊，发现后者淡定地摇晃着扇子，显然早就知道这件事，还冲他眨眨眼睛。

    “我的话，要想办法穿越回去，那里才是我的家，”张笑看着酒杯里面自己眼睛的倒影，“具体应该怎么做我也不知道，但让自己变强肯定没错。”

    李火旺表情一凛：“诸葛兄，很早之前我就感到疑惑，张兄明明是心浊，为何会有心素的特征？”

    李岁悄悄把桌上一盘酱香猪肘拿走藏在桌子下面，打算过会儿给馒头吃。

    “说来惭愧，具体原因小生也不确定，”诸葛渊摇摇头，“但心浊的身份做不了假，小生猜测他很有可能也是同李兄一般被某个司命灌输了记忆。”

    说到司命，张笑一下子想起来先前张扬所说的：“你们可知有一位司命名为天愚？张扬，也就是我身体里另一个我说，他是天愚的心蟠。”

    “司命天愚，掌管悲喜两道，从那位仁兄的行为来看他所言不差，”诸葛渊似乎在含沙射影地嘲讽张扬，“张兄现在还能感知到他的存在吗？”

    啊？怎么感知？对着水面问？那家伙根本不搭理自己，还问出个除了迷茫就是迷茫的李火旺来。

    张笑想到这里觉得好笑，于是把这件事情当做笑话讲给了在座的三位去听。谁知另外两人面色均是一变，李火旺满脸不可思议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你确定他叫作季灾？？”

    岁岁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她偷偷从盘子里拿食物的行为被爹发现了。

    “当然确定，这是那家伙亲口说的。怎么，那是你朋友？”

    怎么可能？季灾明明是诸葛兄前几日刚创造出来的假名，怎么可能变成某种独立的存在！？难道，难道他像是张笑身体里的张扬……不对，不对，不可能，从来都只有一个李火旺！！

    “你真没有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张笑有点无奈，“骗你我又没有好处。哦，有好处，有非罡，但是我也不至于对你……”

    诸葛兄创造出季灾这个名字的时候张笑根本不在场，据他所知，张笑也没有什么可以一眼看到别人名字的能力，也就是说，他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季灾是一个独立的存在……

    难道张笑一直都在隐瞒自己、现在的他其实是张扬？难道诸葛兄他也，也有可能另有所图？

    李火旺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手中的筷子掉下来都没发现，紧紧盯着天空不知道哪个点。

    “咚咚。”

    诸葛渊用指关节轻敲桌面两下，把李火旺从思绪里面拉回来。“关于这件事，小生大概能够解释，但涉及上面的东西，不能告诉二位。李兄，以小生之见，季灾非但不会害你，还有可能会对你给予帮助，不必过于在意。”

    张笑赞同地点点头：“那家伙看起来不太聪明，不像是有脑子害人的。”

    两位朋友这么说，尤其是有了诸葛渊的话，李火旺悬着的心一下子又放了下去，拿起桌上的筷子。然后他发现桌上的盘子不知什么时候全空了，只好装作若无其事把筷子又放下。

    “小时姑娘现在在杏岛上生活，张兄要是想念她，可以随小生一同回去探望。”

    张笑摇摇头：“她还小，和我这样的心浊扯上关系不是好事。”

    “张兄不必多虑，论稀有，灵时比起心浊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小生不久前借用了一些她身上的‘倏忽’，她现在是五岁左右模样，倒很是想念张兄。”

    啊？啥？？五岁？？？

    张笑想了想，顺便想象一下五岁的小石的模样，但最终还是委婉拒绝。他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找东风、了解所谓司命、替阿父阿母报仇、寻找回去的办法等。

    心素存在于两个世界之间，但他可不是心素，那套解释于他而言没用……必须要想办法回去，余静肯定还在等他。

    诸葛渊摇晃着扇子。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事情急不得，尤其是在张笑身上。旁人干预，可能还会适得其反。

    “你当真要加入坐忘道？”

    “我也不想加入啊，但那帮人见我就管我叫六条，”张笑忍不住吐槽，“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在修假这方面天赋异禀，可能是受了张扬影响。”

    李火旺顿时回想到自己之前走到哪里都有人管自己叫红中、把之前红中做过的事情安到自己身上，就好像走在路边莫名其妙被踹了一脚一般。

    “这么说来我还是你的上司，”李火旺用手一抹脸，一张红中的血肉麻将牌出现，“六条，好好修，有前途。”

    “去你的，”张笑笑骂道，却很是享受这可以算是轻松的氛围，“红中老大，你这么厉害，教教我坐忘道功法呗？”

    李火旺想都不想就用手指沾沾茶水，在桌上迅速书写一个地址。待到张笑认真记下后，又抹去：“那里有红中曾经的修炼心得，我只能帮你到这里，毕竟我不是坐忘道。”

    “李兄……”

    “诸葛兄，你不用说了，张兄和我们也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他的所作所为我会尊重。”

    “但是……”

    “我知道这样很有可能是把他往火坑推，但是我相信张兄，他一定可以坚守自我。”

    “好，我明白，但是黑太岁可以消化瓷器吗？”

    李火旺一愣，看向李岁，后者无辜地从一团触手里面伸出一只眼珠，还把其他触手蜷了起来。

    “爹，对不起，我不小心把盘子咬了一个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