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去衙门
陈府书房中,三名管事以及三位掌柜立在陈武面前。
钱多宝惊喜道:“老爷竟能求得县太爷开恩,怎么不早些与我等说,也免得我等这两天焦急。”
想从县令手中讨这样一个表彰可不容易,县令是要担责任的。
上届县令在时就发生过一件荒唐事。
本县有名乡绅,名下只有一子,年方三十就病死了,这位少爷留下一位寡妇,也在下葬当天自杀殉节。
寡妇殉节,这在大梁是值得颂扬的节烈之事,于是这名乡绅就向县令讨一块牌坊,以此光耀门楣是其一,贞节牌坊还有免税的功效,这是其二。
当时的县令没有多想,于是欣然应允,将此节烈之事上报朝廷,讨来一份朝廷认可的表彰。
哪知过去不到两年,忽有人举报,说那位乡绅的寡妇并未殉节,相反,那寡妇不久就改嫁了他人,乡绅不过是为了邀名,这才诈称寡妇殉节。
这事被传到府里,知府老爷震怒,派专人彻查此事,结果证实传言果然不虚,最终乡绅的牌坊被收回,家产被查抄,连县令也受到牵连,自己上表请辞,此后再也没做过官。
作为父母官,保举治下之人为孝子贤孙,那就要担着责任,所以这种旌节表彰并不常见。
老爷竟然能从县太爷手中讨这样一块牌子,实在是意料之外的恩典。
有了这块牌子,陈家的名誉就像是镀了金,等闲毁坏不得。
陈武于是将县令请他参加较武大会的事讲述出来。
几位管事和掌柜全都笑着摇头。
薛永说道:“咱们家虽比不得豪富之家,却也家资巨万,哪有放着这样大的家产,却去衙门里做都头的。”
陈武道:“话虽如此,只是咱们家立根在永安县,不得不和衙门打好交道,虽说每年都有孝敬,可用钱铺路,终究不稳妥,衙门可以要咱们的钱,也可以要周家王家的钱,他在几家之间纵横获利,实则哪一家都不放在眼里,等我去做了都头,却大不相同,县太爷用得着我,就不能不照顾陈家,这是其一。”
“至于其二,我也不懂做生意,家中事有你们老几位负责,我很放心,倒不如去做些我擅长的事。”
掌家人不需要什么都会,只要他掌握武力,而且与权力绑定,哪怕家中事尽付于人,也不用担心出什么岔子。
几位管事和掌柜听他说得有情有理,纷纷点头附和,心中想道,老爷年纪虽小,看事情却如此深远,陈家交到他手上,总算不用担心了。
见几人都没有异议,陈武从手边桌子上拿起一只锦盒,说道:“钱掌柜,这是赏给你的。”
说着将锦盒递过去。
钱多宝没想到竟然有赏赐,不由得一怔,他伸手去拿锦盒,却觉手中一沉,锦盒几乎脱手。
好沉,这是什么?
钱多宝心中暗暗吃惊,他把锦盒打开,却见里面是黄澄澄的金子,足有百两之多。
“这…这是从何说起?”
钱多宝目瞪口呆,不明白老爷为何忽然赏赐这么多金子,他在陈家出力十几年,身家统共也不过百两黄金,老爷今天忽然赏他这么多钱,他头脑一阵发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武道:“为你昨日来府中劝我重视陈家名声之事。”
钱多宝呆住了,其他几位管事和掌柜也都呆住了。
竟然是为了这种小事?
陈武笑道:“我初掌家,许多人觑我年轻,又见我杀伐过多,因此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不愿与我尽忠言,唯恐惹祸上身,而你却敢,这些金子是报偿你这片忠心。”
他在几人脸上扫视一遍,说道:“只要尽心为陈家做事,我总不会让他吃亏。”
宫长荣和徐贤两个不自觉低下头去。
陈武虽然没指责他们,但三位掌柜,他重赏了一位,另两位虽然未受指责,却也与指责无异。
钱多宝浑身激动得微微发颤,既是为得了这么多钱,也是为主家的赏识,他总算明白以往听人说话本小说时,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是什么意思了,他此时就有一种甘愿为陈家抛洒热血的冲动。
别人如此了解看重你的忠心,你也该尽力回报。
……
陈家的丧事忙了七天,陈昭这才葬入祖坟,陈武也正式成了陈家的老爷。
等灵堂拆完,衙门也刚好将都头的公服和腰牌送来,陈武猜测衙门是计算着丧事的时间给送来的,也算贴心。
陈武将这一套公服拿回来,交给冯宛去洗一遍,随后打开面板:
【姓名:陈武】
【经验值:610】
【功法:九阳神功】
【境界:后天(大成)】
【武道:越女剑法(化境)鸠雀同巢(入门)】
【道具:灵犀一指(后天大成)*3】
【其他:抽奖】
这七天他的经验从380提升到了610,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距离还款的日子还有六天,剩下的110经验还不知去哪里弄,陈武有些发愁。
既然丧事已经办完,干脆明天就去衙门看看,说不定有扬名的机会。
他现在又发现了系统的一个坑人之处。
系统的经验要求行惊世骇俗之事,在最初阶段,他随便做些什么都能惊世骇俗,毕竟他只是个纨绔,很容易就突破别人对他的认识,可随着他名望越来越高,再想做出什么惊骇别人的事,可就难了。
总有一天他会到这个地步,无论他做出多么惊天动地的事,在别人看来都是理所当然…
陈武暗自摇头,心想若到了那个地,他早就是天底下一等一的人物。
当晚与冯宛胡闹到半夜,小丫头已经筋疲力尽,陈武这才睡去。
第二天清晨,冯宛无力起床,于是斜躺着,只将一层薄薄的毯子盖在身上,看陈武将都头的一身皂衣穿上,腰间挎上腰刀,整个人看上去英武不凡。
冯宛道:“如果老爷和太太还在就好了。”
陈武默然。
冯宛道:“当初老爷最担心的就是少爷以后如何掌家,偏少爷文不成武不就,只知玩乐,任老爷怎么威逼利诱,只不学正事,可如今少爷又是练武,又是读书,老爷和太太看了不知多么高兴。”
她从小被买来,陈昭夫妇二人待她像女儿般,她与二人也感情深厚,如今想着少爷终于学好了,这两人却看不到了,不由悲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