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她们真的死了?
见刘公公一副崩溃疯狂的模样,司空然内心偷笑。
他并没有看清过去的能力,但根据过去发生的事进行猜测的能力倒是很足!
十几年的语文阅读理解和无数历史事件可不是白看的!
查清楚刘公公底细,他身上发生的一切怎么看都太过巧合,巧合到完全是人为策划的阴谋。
当然,真相到底如何对司空然并不重要,他只是想利用刘公公,根本没想帮他解开二十年前被灭族的原因。
牢房中,一股可怕的气息从刘公公体内散发而出,浓厚的杀意化为实质的冷风,吹的司空然产生些许冷意。
良久,这股气息陡然消失,刘公公如同被抽离所有精气神一般,神色颓废的瘫坐在椅子上。
见此情况,司空然微微一愣,旋即恢复正常。
只是他内心难免叹息,只凭口舌果然难以让一个二十年如一日把报恩理念刻进骨子里的人瞬间改变想法。
想想也对,到底是古人,忠礼信义孝仁各种美好品德占据大半根本,仅仅是几句话很难让其转投他人。
只可惜再忠义的人,在后世足以堪称洗脑的哄骗话术面前,也像窗户纸一样容易撕碎。
“怎么?刘公公打算忘记血海深仇,依旧将仇人当做恩人对待?”
司空然嘲讽似的开口道。
“我没有!”刘公公愤怒吼道,随即却又恢复那半死不活的模样。
“二十年了,那时的真相早已随着时间消失,如今就算要查,凭我的能力也查不到。
动用丞相你的人脉,查出的结果对我而言又有几分可信?
甚至你今日与我所说的话,何尝不是在挑拨我与宗主的关系,我又能有几分信你?”
“挑拨离间,你成功了。
但只是如此,我是不会背叛宗主的。”
刘公公到底还是被动摇了心中的信念。
但就像他说的一样,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他怎么可能会将王奋当做仇人。
万一这一切都是司空然挑拨离间的手段,致使他背叛恩人,到时当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刘公公你觉得我是个冒失的人吗?
如果没有实质证据,我又怎么可能会约见你。”
刘公公一愣,颇为疑惑的看向司空然。
二十年已过,能留下什么实质证据?
“刘公公,如果我告诉你,当年你的妻子拼死护住你的女儿,而你女儿惊吓过度闭气晕过去反而得以幸存,不知你会不会高兴呢?”
刘公公面色激动,他脸色涨红的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脸色却突然阴沉,冷笑着坐回椅子上。
“丞相,我承认你阴险狡诈足智多谋,世间可能少有能与你比肩之人。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拿我妻女蒙骗我!”
此刻的刘公公愤怒到极致,要不是杀死司空然会牵扯到太后,如今他已经是个死人。
刘公公咬着牙道:“我的妻女在追杀时便已身亡,是我亲手将她们埋葬在我刘家祖坟中!
已死之人,还能活过来吗?
如若丞相有这手段,我刘幸便是背信弃义做丞相手中刀,遗臭万年也义无反顾!”
白痴!连二十年前的事都能查出来,又怎么可能会自爆发言,如此说自然有办法把话圆过去。
司空然快步上前,弯下腰与刘公公对视。
两人距离极近,近到刘公公下意识向后躲闪,甚至能看清司空然眼中的嘲讽与玩味。
不知为何,面对眼前这随手便可碾死的弱小到如同蚂蚁般的人,刘公公居然从内心感到紧张与胆寒。
甚至是恐惧!
就好像两人实力调换了一般。
良久,司空然才直起身来,嗤笑两声,道:“那你从何时不再祭拜祖坟呢?”
“十几年前司空将军被士兵拥护为大将军,当年皇权动摇又赶上灾祸之年流民四起。
暴民生乱占据田地抢夺粮食,我的祖坟便毁在那年。”
“未满一年,你只有在下葬之时祭拜过一次,对吧。”司空然走到牢房前,抬手轻敲那厚实牢木。
“那又如何?”刘公公冷哼一声。
“我确信她们真的死了!”
“你真的确定她们死了吗?因一时之伤假死之人虽不多,但也有这种奇人。
你真的确信她们死了?”
司空然的话让刘公公一时不敢回应。
当时虽然确信妻女已死,但二十年过去,旧事重提,当年确信的事如今早已记忆模糊,他又怎敢信誓旦旦的确认。
万一呢?万一真的和司空然所说一样,自己妻女便是假死复生的奇人呢?
沉默良久,刘公公开口道:“她们的确是死了。”
“好!”司空然点头又摇头,有些惋惜的说道:“真是可惜一位奇女子的爱啊。
即便我身居高位,也从未听说过,一个没有修为身受重伤血都要流尽的女人,是如何用双手硬生生抓烂棺木刨开坟土,给自己女儿留得一线生机。
我真的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力量在支撑她,忍受那种绝望与痛苦。”
是对爱人生死离别的不甘?还是对女儿可以颠覆常理的爱?”
“可惜,可悲,可叹!
她或许临死前还在期望爱人能够照顾好两人的女儿,可她死也不会想到,她的爱人早已忘了她们,几十年如一日想尽办法讨仇人欢心。”
“如若她知道女儿颠沛流离十几年,每日靠垃圾为食活的不如街边一条狗。
甚至出卖色相换得饱餐一顿,做妾又被正妻嫉妒打断腿扔出家门,而她的父亲却锦衣玉食生活自在。
不知她会不会后悔让女儿活下来呢?”
说完,司空然再次抬手敲了敲牢木。
只是这次,那敲击声却像重锤一般砸在刘公公心上,敲得他心脏紧缩,痛到快要炸裂。
司空然没有管他痛苦的神色,抬脚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其实没有你,我也可以处理掉霸枪宗,只不过稍微麻烦一些。
你也不需要担心思年今后会如何,或许一直将你当做仇人,她反而会快乐一些。”
“说起来她倒是不像你愚昧无知,反而像她讲述的母亲一样胆大妄为,我只不过见她可怜多照顾一二,居然敢大胆到半夜爬到我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