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个难题
【文明,是大陆上的蛀虫,也是红尘间的毒药。】
【但是人类与他们不同,它对人类是蜜饯,是促使其更加优越的基础。】
【终极形态?摆脱了肉欲?摆脱了身体上的污秽?摆脱了执着的决心?我们,那不只剩下一副骨架。】
人魂不改的世间兵器。
林延安并不是一个有机体狂热者,但他比较好古。
『比起扎根于一片废土之上,成为伪劣的帝皇,罪恶的阴谋家。』
『都不如成为系统。』
林延安微笑地说:“你是在开玩笑,对吧?”
没有回应,甚至连每天固定刷新的系统面板,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织盛晚空。
可能这就是工具化。
这样那些东西就找不到了,也就能有些空隙生存。
“小姑娘,我对这片土地并非一无所知,多年以前,你们也是入侵者。”
林延安看向了梁古蔺。
她换了一件颇为考究的高腰襦裙,且是薄款。
在一种不健康的人当中,她显得身心比较健康的,这得益于她的追求。
天下是契机常有。
“愿闻其详,大师。”她同样转过头看着他。
市井桥栏边,两个人打扮不变,望着她的冷白的新颜,他仍穿破破的衣裳。
初次,望着她时。
必须说明的是,性格活泼跳脱的少女正在病中。
过去的生活让他隐藏了美貌,摒弃掉了健康,一对黑眼圈浓重好比世宝熊猫。
不过呢,黑夜之下。
由于散步、自然的体力消耗和正常的睡眠。
她几乎已恢复了健康,两个人这时立在桥栏旁,刷着红漆的栏杆非常喜庆。
林延安皱眉地望天。
“土之主与他的傀儡与火之国交战之际。”
“大金趁虚而入,侵占火民边界,火的旧王御驾亲征,最终使其无功而返。”
“只是那里成为焦土。”
林延安像是在聊家长里短一样,谈到了这个。
别人既不知道其真正的缘由,也不知道其确切的动机,毕竟只是引起轰动。
“十年,足够淡忘。”
因为,东洲列国以他们的万贯家财而著称。
尽管还是挥霍无度,而那些居住在明川大山的宗门教派,一心为飞升闭关。
然而天下,是因立场。
等到了天上,就是囚禁,使凡境生灵皆为猎物。
他们失去父母,他们失去名字,他们抛弃了自己的故土,他们也已成为历史。
所有飞升者,只剩下如同鬼魂一样徘徊于世上,大陆容不下这些强者,群星中,他们又卑微如尘沙。
过去,林延安在等待。
一个合适的机会,亲自赐予这些人一级羁绊权。
直至,钢铁无机体的利刃砍断了他们的咽喉,之后就没能再提起这些鬼了。
“您似乎在难过?”
梁古蔺希望能够安慰他,来自一个卑微者之愿。
或许他想要去见他的父母,或许他仍然为游荡在世间发愁,或者……
与此同时。
“啊!!”伴随着啪叽一声,一条人命从高楼摔下。
林延安朝着西北方向望去,是一个衣着鹅黄长裙的妇女,此刻酥,胸半,露。
“怎么回事?”梁古蔺视力一般,也不晓得什么情形,只是盯着那座暗红的装修虚荣的十二角楼阁。
其碧瓦而朱楹。
檐牙摩空似凤飞,彤扉鲜明,颇有气派。
显然,这是一位被赶出她的族群的妓女,余生,终结在了冰冷且坚硬的地面。
她空洞的眼神,望着曾经的家乡,那家乡离她不过十米,那已经是千沟万壑筑牢了,她不可能回升。
远处,有点混乱。
可能她旧日的姐妹,就会警告后来人。
这里,要远离尊严,当然,即便是最放荡的女人,到底忘不了,曾经是人。
她,应该知道自己太过弱小,成不了这个族群里的基石,可能有这个天赋,直道上帝判定她为残次品后。
顾客就是上帝。
顺顾客者昌,逆顾客者亡,林延安历来反对这点。
“大师,可以吗?”梁古蔺殷切期盼着他,能够欣然接受自己的建议的话。
青年不说话。
他径直走到了那座高柜形的楼下,脱掉了外袄。
此时此刻,他没有感觉到悲伤,他只是看着,见这位没有深思的妇女。
她生前因为生计所迫。
那无比兴奋后梅红的脸庞,眼睛自始至终盯着那。
八小时工作,八小时休息,八小时留给自己,对于这个时代,匪夷所思。
理论上,林延安能够听到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它们的闲聊话语,两个人惊讶这位如同愚者的红楼清倌。
幸而对的是。
这种不是多么有趣,却又充满平常的事儿。
并非已经不起作用,只是信息时代的人们呼吁,工业时代的人们呼吁。
封建时代,人们麻木。
人道主义是不可能突飞猛进在一片无水之地上。
“呃…呃…呃!”一种突如其来的窒息感,慢慢让两个锦衣半敞的商贾死了。
“呯!呯。”
几乎差不多时间,“同伴”的人脸各自都以看腻。
崭新的世界,就在这两个始作俑者的眼前展开,那里有更多关于它们的罪恶。
在这之后。
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摆在了青年的面前。
他该往哪里走,是继续做人间之神?等善恶的学识已经得到公认。
信仰又重新建立。
那首先需要人们对神圣的事物又重新开始尊敬。
然而这个世界不是十全十美的,一切美好的事物,最终都只会美好概念本身。
至少,但还是要这样。
可以说,比以前大有改善,或者惩前毖后。
林延安不相信每个人会全都致力于同一个目的,所以他有一套杀人准则。
杀无强人者,恒死之。
正如一切伟大的意志都服从于同一个原则,天命。
所以这个问题并没有难倒他,就像在现实中,找不到方向了,又该怎么办?
脱掉脚下的鞋子。
往天上就是随手一扔,再看鞋尖落地的方向。
“大师,就是这样。”梁古蔺迈着轻快的步子,嘴里哼着无名的乡间小调。
少女一蹦一跳。
善良,朝气蓬勃,富有正义感的好女孩。
对于只不过是充满空虚的强大的林延安,他需要有人为他的行善而高傲。
而不知道过了多久,地面上的阴红慢慢的消退,最终变成惨淡的灰白,那是人们在惊声尖叫后做的掩盖。
桑林,宇下,东方。
“大师,我们千万不要丧失信心,对吧?”
梁古蔺不轻视那一拳被砸出三立方米的大坑,因为换她,就伤筋动骨了。
“没有您,小女子一定会迷失在雾中,更加可怜的是,我会以饥饿为伴。”她急急忙忙地叨叨。
既不是母亲、姐妹。
又不是女儿、妻子。
她有时候会想不通,命运真就这么强制力度吗?
也应该是他认为,她的存在,即使没有好处,也不会有什么坏处吧。
那就赞美吧!
梁古蔺最开始只是想要找一个厉害的雇佣兵。
大凡不了解一个人痛苦的原因,而要安慰她的,她是不太容易的认同的。
然而,这个和尚,他总会产生强烈的同情心,他又那么坦率地向倾吐过他的悲哀,又一起喝过酒。
就算大金国风气开放。
“走了,你不是想要变强吗?我们去偷师。”
他擦了擦眼睛,看着对方的眼睛,那灰白的瞳孔也可以当做是一面镜子对待。
“希望您不要把我当作一个傻瓜,天下第一的强者就在我的面前,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呢?”她恭维道。
不过神色真诚。
无论如何,真挚永远是对自己和对他人的必杀技。
林延安就带挑完了这个灵气相对浓郁,风水也比较好的地段后。
他整顿了一下服装。
梁古蔺继续背着那大筐小包,隐藏了某些事实。
当然,他们之间的秘密已经越来越少,即便他从来不特意的去诱导信息。
或许是女孩的孤独。
让她在碰到一个值得倾诉并且愿意聆听的人后。
她这个话匣子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样,几乎是任何秘密她都愿意分享。
从普遍常理来看。
到了这一步,已经有潜力成为一名合格的道友了。
“有什么呢?我不过是做了一些微小的趋势。”林延安收神,谦虚道。
“还差很多班车。”
他的意思是指在抵达终点站之前,还有很多站。
而且说不定的是,结局的时候还有下一站,主要就看他怎么选,怎么做了。
而在这时不时出现的浓浓的白雾外,战争并没有影响到深山老林的一切,也没有影响到他们这些局外人。
巫师出身的梁古蔺。
“你首先要对自己的能力有所了解。”
“当然,我非常了解,我们御术士的历史流传渊源,传统底蕴……”
“你昨天的战斗不行。”
林延安的话音戛然而止,少女则一脸血气翻腾。
“那是因为宗主比斗,我都去不了。”她找了一个理由,不过并非实际情况。
她大概没有学习过。
至少没有系统学习过,依托自身血脉延伸的体系。
在林延安的印象资料片当中,比如,御术是不同于御法,御势的存在。
它只能够生而有之。
行火,需要调动体内的阴阳之力,去动态失衡。
梁古蔺使用元素的时候,都是相对独立的发劲,保持一种静态的气息。
“大师,赐教啊!”
她有那么一点想抱人大腿的冲动,但是忍住了。
“不敢说知道的很多,但省略的讲一下吧,毕竟世界是慷慨的。
虚子,也就是灵气。
它是构建一切上层建筑的那个经济基础。
如果你想要和流氓与土匪作战,并在国家建立疆域时解决朝代问题的话。
请选择因誓言而御势。
但如果你想要解决不同国家间的矛盾……
想要维护不安的和平的话,就去获得大罗资料库的权限,御法而登仙。
如果你想要反抗不公。
或者保护弱小,对抗报正,百年战争血脉最适合。
那是生来就有,不需要靠宗教徒那样的疯狂和狡诈去窃取,也不必去掠夺。
当然它们都无济于事。
如果你想要治愈世界的伤痛,并推动世界的话。
向更美好的未来前进,那就不能只需要现有的这些体系,一切的系统。
当然,创新不易。
如果你想要解决帝国残留的恶果,科学化就好。”
不过,附近的迷雾遮蔽住了她的视线,再一次,她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太阳再次运转起来。